我无奈的撇了撇嘴。
“我怎么没有感觉?我就是觉得像在吃肥肉。并且还是生的肥肉。我说觉得恶心已经算是轻的了。
我真的觉得吃那玩意儿还不如去吃窝窝头!”
大波浪一副老学究般的给我讲解。
“臭弟弟,这你就不懂了吧。
三文鱼蘸上哇莎比,一定要用最新鲜的芥末。
我说的芥末,可不是咱们平常吃的辣根儿。
然后芥末的冲味儿。会将三文鱼的鲜味儿完全激发出来。
然后那股鲜味儿从鼻孔直冲头腔。那是多么美好的享受。
你小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享受!”
我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我的确是不懂享受。从小家里就穷,穷怕了。穷到骨子里。就连花十块钱搭车,都觉得极其奢侈。
我从来不敢想象像栾平安那种人,可以在楼顶上建一座游泳馆。可以让身边四五个小女仆伺候着漱口。
可以在四五十岁的年纪娶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姑娘。
在我的世界观里。男女之间就要门当户对,年龄上下超过五岁,那都不算是真正的爱情。
差距二十多岁的人生,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怎么可能共同奋斗,相濡以沫?
也是,像栾平安那种人,根本就不需要有个女人跟他共同奋斗。
只要有一个年轻漂亮有学历的高知女性。在他身边负责享受就好。
他已经用自己的前半生,打下了一座坚实的金山。可是我的人生却刚刚开启。
我需要找的是灵魂伴侣,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换句话说,即使和大波浪在一起,我都会觉得自己不配。
人家是燕京音乐学院毕业。玄幻世家的继承人。足足的富六代!
可我呢?现在手里只有一个按揭买的楼房。背上了20年的房贷不说,买的竟然还是一栋凶宅。
我和大波浪的人生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就像郭敬明曾经在《左手倒影,右手流年》里说的一句话。
我的牛仔裤怎么能够跟你的晚礼服站在一起?我的吉他又怎么能够跟你的钢琴合鸣!
其实,我那么喜欢沈学而,还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人般配。
我们有着相同的人生轨迹。我们念的是同一所高中。
我一次就考上了名牌大学,而她还复读了一年。
我现在是黄泉饺子馆里,一个小小的夜班服务员。每个月可以拿到两万块钱的底薪。
而沈学而不过是一个小学的语文老师。一个月五千多块钱的薪水。有着稳定的五险一金。
我的家住在一个破旧不堪二十多年的老平房里。沈学而也是和父母挤在一处塌陷区的老楼!
我们的人生是那么样的相配。我们的未来是那么样的渺茫。
沈学而不懂吃西餐。我也只喜欢吃大葱蘸大酱。
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当年能够在滑雪场里写生画雾凇,就是我前半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现在沈学而也变了。他交往了一个富二代男朋友。
那个张霖利,可以在他包下整个温泉山庄。可以为了给他治病一次刷卡十几万元。可以给他买名牌衣服,名牌包包。
而我,还是当年那个吃着五元钱盒饭就会觉得满足的小扑街。
还是那个前途渺茫,人生完全没有希望的小穷鬼。
其实,还是当女人好。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趁着年轻的时候,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凭借自己的身材长相上位。
而做男人呢?除了能够依靠自己以外,还能够依靠谁?
我的生活,每一步都走得那样,既心酸又费力。
沈学而就终于可以凭借他的颜值,来实现阶级跨越。
科学证明。一个人最难以跨越的就是自己出生时的阶级。
几乎你从出生的那一刻,你在这个社会之中处于什么地位,你今后的人生也大多数不会改变。
就像阿里巴巴的马总。你真的认为这人家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凭借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吗?
倘若不了解那些富豪的出身背景,我说不定还真的会被那些心灵鸡汤骗了去。
认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改天换地,就可以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说来容易,这个社会上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做到。
就像那个死了一百多年的金小姐。的确,他凭借自己的执念,将我和大波浪带回了他的时代。
可是最后改变了什么?他的确是给顾家留下了一个后代。
可是金小姐拼近百年,改变的也不过是别人的命运。他自己还不是在我们走后的半年之内,会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
唉!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我王泽翰出出生那刻,就命中注定是一个穷鬼。
我还能有什么过多的奢望?只要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就好了。
倘若有下辈子。可不想再做个人。不去做一阵风,一片云。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便不会有那么多的心酸和遗憾。
大波浪看着我正在发呆。用手指推了推我的胸膛。
“臭弟弟,你想什么呢?”
我连忙摇头。
“没,没想什么。”
大波浪向我招招手。
“那咱们两个现在就去碳房啊!”
我沉默的点点头。
碳房和汗蒸室就在面对面。
我在柜台拿了两个大号的白色毛巾。
大波浪一个,我一个将毛巾披在肩膀上。
“走吧!”
碳房这间屋子不大。平时也没有几个人会到里面去蒸。
我和大波浪披着毛巾坐在木头凳子上。
前面就是浓浓的火碳箱。
身边有一个红色的水桶,桶里放着水舀。想要提高室内温度,就舀上一勺凉水,浇到碳箱上。
室内温度至少会提升3度。
我和大波浪为了消耗阳气,直接将那半桶的水都浇到了碳箱之中。
碳箱顷刻之间冒出滚滚蒸汽,不出五分钟,整个房间热的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
还好在屋顶有排气口。不至于让我和大波浪因为缺氧而窒息。
这个房间。连屋子里的空气都是粉红色的。村委估计温度已经达到了四十五度以上。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适应的温度。
大波浪已经呼吸急促。不停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前胸。让自己可以顺畅的呼吸。
“我去,臭弟弟,咱俩这是玩儿命啊。
我真的感觉自己肉皮都快熟了。这要再撒上一点葱花,姜末。那么咱俩就是清蒸鲈鱼。”
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我想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倘若这里有一个电子秤的话,我现在的体重一定达到历史最低值。
大波浪身上的汗水已经迷住了眼睛,我们两个明明是坐在汗蒸室里。可是却如同淋了一场瓢泼大雨。
我们的身上到处都充满了汗珠。每一个毛孔都在肆无忌惮的往外排着水气。
我吃力的喘着出气。
“不行,不行了!我现在真的又饿又渴。我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濒死的状态。要是再蒸一会儿。我估计就该休克了。”
大波浪也道。
“奶奶的牛柏晔,你死不死的。害得老娘这么拼命。
我现在真想把那头老牛扒皮抽筋,然后上去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给我惹出这么多事来。”
我道。
“我感觉咱俩的阳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还是赶紧出去吧。
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m.χIùmЬ.CǒM
咱们两个倘若在碳房里被蒸死。这事儿说出去他也好说不好听啊。”
大波浪连忙点点头。
“赶紧走!赶紧走!我现在连头发丝儿都是烫手的。真的是拿命去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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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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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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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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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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