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的身世
“你是洛画的人?”
末叶一句话未说完,就忽被沐药儿打断,错愕的转头瞧过去,却见她一脸面目表情的看着那中年男人。
像是疑问,却又带着几分肯定。
洛画的人?
偏过头,末叶满脸狐疑探究的望向那中年男人,实在瞧不出,眼前这畏畏缩缩的古怪男人,怎会是洛画的人?
“呵......呵呵,庄......庄主为何会这么说,老臣明明是齐国的相候,怎会是西凉公主的人,庄主真是会说笑”
那中年男人眸光闪了闪,却是极快,沐药儿盯了他少许,继而慢条斯理道:
“南宫,把他脸上的皮扒下来”
额(⊙o⊙)…
先前被吓晕过去的齐国小士兵,刚刚睁开眼醒来回神,一听这话,直接两腿一蹬,又彻底昏死了过去。
段元同末叶相视一眼,两人嘴角皆有些抽搐,果然,小姐发了狠,比谁都狠。
不过,如今她愿意走出来,还愿意说话,就比什么都好。
所以,她话音刚落,两人甚有默契的出手,在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中,果断而迅速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你们......啊”
中年男人拼命挣扎着摇头,却是还未来得及逃脱,就被南宫牧揭开了脸上那层皮。
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嗯,果然,这人带着一张人皮面具。
“这是陈国的相候,田井平”
一直安安静静跟在沐药儿身后的阿远突然开口。
“田井平?陈国的?”
末叶诧异的回头看他,从他的视线,目光正好能触及他脸上那道隐藏在帽檐下明显的疤痕,微微一顿,却是叹息着摇摇头,又很快移开目光。
“田井平?什么田井平,老夫明明是齐国的使者,老夫是齐国使者,老夫........”
啪!
南宫牧一巴掌,重重落在了田井平脸上,见着他嘴角的血迹,才冷哼道:
“蠢货,你以为你为什么能顺顺利利的走到这里?哼,不自量力”
言此,忽而眯了眯眼,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讽刺和鄙夷。
“不过,那洛画倒是厉害,竟能寻得罕见的筑魂皮,可惜,这等人皮面具,我们庄主十几年前就不用了”
闻言,田井平一惊,面上更似深受打击般,纠结狰狞了一番,又挣扎着解释道:
“老夫是怕路上遇到贼人打劫,若是因此损害我齐国的利益,那老夫真是万死不辞,因为这个缘由,所以国主才让老夫戴上了人皮面具”
“是吗?”
阿远走上前,忽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拉下了宽大的黑色帽檐。
很快,他的一张脸,完完全全暴露在了众人面色,连同那个狰狞可怕的疤痕。
听到四周突然响起的倒抽气声,他完全不搭理,只面无表情的看着田井平,声音低沉带着仇恨。
“田将军,你还记得我吗”
田将军.......
从他口中听出这两个字,田井平震惊的抖了抖身子,他忽而瞪大了眼,继而不敢置信的看着阿远,捂着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你.......你是阿远!阿远!你是阿远!”
忽而看清阿远的容貌,田井平面色忽而变得煞白,他颤着右手,惊慌失措的指着阿远。
“没错,我就是阿远,我就是当年那个孩子,那个被你毁掉一切的阿远!”
他说的很平静,可眸中却藏着怎也掩饰不住的恨意和伤痛。
末叶一愣,扭头碰了碰段元的胳膊,敛眉低声道:
“怎么回事,阿远这脸上的伤,不是这田井平弄的啊,那人不是已经被阿远亲手宰了吗?”
末叶以为阿远口中的毁掉一切,就是他那张脸的惨痛记忆。
然——
“不,不是我,害死你爹娘的人不是我,是西凉太子洛连钰,你若想报仇,应该去找洛连钰,他才是害死你爹娘的罪魁祸首,不是我!”
田井平慌慌张张的解释,然,无论他怎么解释,阿远却是一直站着没动,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不是信了他的话。
四周诡异的空气愈发让人窒息,渐渐的,田井平不再说话,却是在不经意间极快的看了沐尘子一眼。
“药儿,今日咱们还有事,可莫要在此耽搁太久”
安静的沉默中,沐尘子突然开口,他伸手拍了拍沐药儿的肩膀,面上有一丝疲惫和幽深。
沐药儿歪头看了他一眼,又偏头看了阿远一眼,忽又望着田井平道:
“阿远爹娘的死,与洛连钰有关?”
“是,没错,跟老夫没关系”
田井平忙不迭的点头,他可不想白白将命留在这,他看的出来,这阿远在水木山庄的地位,定是不低,既然能跟着庄主,定是有些分量的。
遂,即便此时心中有火,他也定是不敢惹急了阿远的。
只是——
“当年,洛连钰乃西凉太子,阿远又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他为何要杀阿远一家?你见阿远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方才,你又是如何一眼认出他的?”
南宫牧重新替沐药儿拢了拢斗篷,顺便替她将话说完。
阿远后退一步,重新站到沐药儿身后,双掌握拳,慢慢合上眼,似在压抑奔腾的思绪。
田井平错愕的看了看南宫牧,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不经意中,又极快的看了沐尘子一眼。
沐药儿紧眯着眼,沉默少许,忽而冷声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南宫,把他杀了丢水里喂鱼,齐国所有人,全杀了”
说完,便转身对沐尘子道:
“师父,走吧”
杀了丢水里喂鱼?
所有人,全杀了?
田井平惊俱的朝水里望了一眼,当目光触及那鲜红的血色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看着沐药儿和沐尘子要走,忽咬咬牙,继而直接大声道:
“我说,阿远.......阿远是北夏禹王的儿子!”
轰!
一语落,众人惊。
“当年,洛连钰知道明月公主嫁给上官止后,非常生气,他.......他知道是禹王帮助明月公主诈死,一气之下便想毁了禹王”
“阿远是禹王在外的孩子,因为高僧算出他命中有大劫,所以禹王便按着高僧的意思将他寄养在一民间农户,所以,他才逃过了一劫”
“至于我为何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他的脸,同禹王一模一样,且他的年龄,正好对的上,当年,禹王府无一人生还,所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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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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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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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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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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