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爱她
浮琉阁内,一如近来的孤寂凄冷。
易风被人抬进屋后,德叔将谷绿临走前留下的解药喂给他,待他脸上的黑色褪去,方才恍然大悟。
果然,球球那只白狐狸全身上下都是毒,易风只被它挠了一爪子,就浑身僵硬了三四天,亏得他内力深厚硬是强撑了几天,也幸亏挠的很浅。
不过,那西凉公主也被球球抓伤了,伤口比易风可厉害了,怎么她就没事呢,整天还这么大精神在王府里指手画脚?
“王爷?”
易风不知道谷绿刚才来过,见慕容墨月此时拿了个镯子发呆,有些欣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喊了一声没反应,以为他没听见,正欲再叫一声,却被德叔拍着肩膀制止,抬头瞧去,德叔正一脸凝重的欲言又止。
“王爷,老奴知道,您如今是听得见的,那老奴就同您汇报个事,当日,王爷进了宫,老奴被西凉公主支开,原也没想这么多,后来觉得不对劲,就急急往回赶”
“果然,刚进府没多久,就被那公主叫了去,一进院才知道出了事,老奴查过了,当日那三公主用迷药迷晕了浮琉阁的侍卫,又收买了两个把门的”
“王爷,现在想想,他们为何如此胆大妄为的敢在浮琉阁生事,那三公主又为何如此确定王爷事后不会寻她麻烦,归根结底,是因为她早就知道王爷会与琉璃郡主决裂”
“用一个更大的事掩盖这件事,她计划的周详谨慎,不若,为何那三个婢女口口声声皆是那闻太子,事实上,她们对那个死去的婢女一点都不在乎,她们的目的,就是挑起王爷的怒火,就是要王爷同琉璃郡主产生隔阂”
德叔一字一句说的愤慨,虽然他说话没有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整件事算下来,这个可能性最大。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来”
易风此时已经回过了神,捏了捏发酸的胳膊,沉声道:
“王爷,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咱们进宫,从蔡公公那里回来,出宫路上碰见的那几个小宫女,她们瞧见王爷,明明很害怕,却还要说上两句闻太子求赐婚的事”
听蔡公公所言,闻太子求皇上赐婚,相当于逼婚,如此,这件事未做任何定论前,本该是极其隐秘的事。
才不到半日的功夫,那几个宫女又是如何知道的,当日只顾担心着王爷暴走,一时没心思想这么多,如今听德叔提及,他才恍然那天有太多的巧合。
“还有啊王爷,从宫里回来,好巧不巧就碰到了闻太子,他那番话,言外之意就是琉璃郡主喜欢他,如今看来,分明就是故意刺激王爷的”
“琉璃郡主什么性子,她不在乎的人,根本不会多瞧上两眼,甭说以前她的眼睛都在王爷身上,就是后来同王爷生分了,也没跟那闻太子有太多来往,怎会瞧上了他”
“属下觉得,他们二人的交集,就是因为那千年雪蛤,若非雪蛤救命,琉璃郡主才不会搭理他,那天的事,都太过巧合”
“他们兄妹,分明是算计好了,故意挖坑给王爷和琉璃郡主,要怪,就怪那公主摸清了王爷的脾气,闻太子又琢磨透了琉璃郡主眼里不容沙子”
说到最后,易风顾不得刚解毒之后的疲惫,哀怨的看了慕容墨月一眼,沉声道:
“王爷,不是属下多嘴,当时属下瞧的清楚,琉璃郡主明明就要承认,她爱的人一直都是王爷,王爷为何偏偏在那时候亲了那三公主”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几乎算得上嘴巴刚碰上就离开,可到底是亲了的,竟还当着琉璃郡主的面亲。
“是啊,老奴也听的清楚,琉璃郡主没说完的话,分明就是王爷,王爷平日也不是这般没耐心的人,为何偏偏当着她的面亲了别人,唉,这.......”
啪!
“什么!老七,你竟真的亲了那洛画!”
德叔话音未落,房门攸的被人自外踹开,易风两人下意识回头瞧去,却见宁王慕容墨觉气冲冲的大步走进来。
“慕容墨月!你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你说过会好好对她的,你他娘的说话是放屁吗!”
一进门,慕容墨觉便直接破口大骂,直接踹开那半掩的小门和屏风,将藏在黑暗中的慕容墨月一瞬暴露出来。
直到此时,易风才算真正瞧见他此刻的模样,两声长叹,无奈又惋惜同情。
乱糟糟的床,乱糟糟的酒,乱糟糟的空气,那失魂落魄喝的醉醺醺的人,正靠着床沿坐在地上,衣衫不整,面色晕红。
身边到处都是空了的酒坛,此时,正双手捧着那翠凤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那复杂沉重的眸光,似苍老了半个岁月的幽谷老人,一眼万年。
与其说两人拦不住慕容墨觉,不如说两人根本不想拦他,此时此刻,王爷最是需要一点活气,兴许,这宁王有办法打醒他也未可知。
如此想着,两人互看一眼,德叔便扶着易风离开了,出门前,不忘把窗户拉开,把门关上。
“哼,见异思迁的负心汉做都做了,如今又装成这般可怜样给谁瞧,你的洛画师妹吗?”
一把拽住慕容墨月的衣领,慕容墨觉气的咬牙切齿,见他目光呆滞丝毫没有反应,心里窝的那团火烧的愈发厉害。
“当初你怎么说的,你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可你又是怎么做的,先让你母妃将她打到小产,又故意将她忘了,还同意与西凉和亲”
“如此也就罢了,你竟还去招惹她,招惹便招惹了,如今竟又为了洛画那个女人,逼她不惜断发断情,将她伤的遍体鳞伤,慕容墨月,你真是好能耐啊”
怒吼着说完,慕容墨觉愈想愈后悔,早知如此,当日五国争霸赛时,他就不该因为躲避夏橙逃离天幕,更不该与夏橙在北夏耽搁许久。
他们跑到山上斗法,好不容易躲开夏橙跑回来,岂料听了一路天幕几件重大变故,越听越惊心,越听越生气。
特别是最近已经传开了,说璃王为了西凉鸾华公主,不惜与琉璃郡主决裂,与郡主府决裂,还有些更难听的,根本不堪入耳。
原以为是谣传,他想着自己认识的老七定不会如此冷情,可方才在外面听见的,竟句句刺耳。
“早知今日,当时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如今既然她断了情,日后你莫要再纠缠她,否则,莫怪我不念旧情”www.xiumb.com
说完,他攸的松开他的衣领,转身就要走,却在此时,耳边忽传来一道沙哑沧桑的无助低泣声。
“三哥,我爱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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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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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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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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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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