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房内,并无赏花人。
窗外,艳阳高照,日空当头,窗内,黑灯瞎火,漆黑一团,只一簇摇曳摆晃的烛光,隐隐约约,明灭不定,细烛微光中,内室两侧的地上,黑压压跪了一地的黄衣丫鬟,匍匐垂首,遥遥惴惴,胆寒身抖,大气不敢喘。
雕花沉木镜台旁,洛画身坐四脚方凳,手执暗黄圆面铜镜,浮影暗光中,极其诡异的对镜画眉,一笔一线,一勾一描,柳眉如烟,灵秀天成,待一边眉毛画成,对着镜子照了照,甚是满意的勾了勾唇:“本公主美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若黑暗中的鬼魅,令一众丫鬟,毛骨悚然,惴惴不安,跪在后侧的丫鬟,更是借着黑暗,直接踉跄在地,匍匐卧趴。
前面的丫鬟,下意识捂住了脸,狂抖着身子,几欲昏死过去,却不得不绝望的开口:“美......美......”
语不成调的憋出一个字来,便紧紧闭上眼,等待噩梦的来临,果然,不消片刻,铜镜狠狠砸来,鞭子如刀袭面,凌厉尖叫刺耳:
“美?美?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偏要去喜欢那个病怏怏的贱人,啊,美?你敢骗本公主,你这个贱人,贱人,打死你,我打死你!”
啪!“啊......”
铜镜刺耳的落地破碎声,长鞭破风的凌厉鞭策声,伴着丫鬟凄声惨叫,使得本就幽暗诡异的房间,更压抑低沉,粗气颤抖,仿若地狱。
终于,为首的丫鬟,几个急促喘息后,徒然松了捂脸的双手,身子一软,倒在了血泊中,只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而凌厉的鞭子,却没停下来,直直在她脸上,身上......太阳穴,抽打!
滴答血流声,和指下粘稠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液体,仿若油锅火焰,一点点凌迟着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仿若又过了十年半载,那承载着无数血肉尸体的鞭子,终是停下来了。
寂静阴森,魂飞魄散间,有人进屋,拉开了窗帘,刺眼光线透窗而来,屋内一下亮敞不少,地上血流成河,尸体惨绝人寰,然,众丫鬟却皆舒了口气,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斑驳光影拂面,她们自觉的搀扶起身,踉跄逃离奔出,方才进屋拉窗的橙衣丫鬟,拍了两下手,很快进来两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目不斜视,极是熟练的抬起尸体就走。
然后又有两个婆子端着木盆进来,擦地除血,收拾残迹,匆匆忙忙,驾轻就熟,悄然无声。
待一切恢复如初,橙衣女子端起桌上的盘子,行至洛画身旁,小心翼翼,轻声细语:“公主,奴婢给您上药吧”
衣袖掀开,血迹模糊,伤口溃烂,洛画怔怔的看着左臂上,用利器刻上去的‘丑’字,眼圈通红,恨意彻骨!
——“哈哈,小画儿,为师就知道你乖巧懂事,不但不替那混小子求情,还及时将他逃跑的消息告诉为师,深得我心,嗯,那为师,就再教你一手,不过,你得受点苦”
——“好了,这个‘丑’字,为师加了亲手特制的药水,若是没有另一种药水,它便会在你手臂上留一辈子,哈哈,好了,你且去替为师好好看着那混小子,待为师实验成功,自会给你洗去”
那个畜生,害了师兄,又骗了她,若不是当年懦弱,受他蛊惑,她怎会如此痛苦窝囊了这么多年,自留了这个疤,她便不敢再见他,怕自他眼中,看到嫌弃惊吓。
所以,这几年,她暗中尝试了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只为完美的出现在他面前,为此,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受了这么多苦,糟了这么多冷嘲热讽。m.χIùmЬ.CǒM
可他呢!同一个病秧子,亲亲我我,暧昧不断!自皇兄口中听说,她恐慌之下,便再顾及不得,千里迢迢追了过来。
可他,竟连一眼,也不愿看她,还同那个贱人,当众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如此,让她情何以堪,如何自处,她不甘心,不甘心!
“公主!快松手!”
一声惊呼,拉回思绪,左臂痛意袭来,洛画猛然回神,楞楞的看着,又被她抓出血的伤口,眉眼隐隐疯狂嘲讽,呵,这里,自来到天幕,便再也没好过了!
“珠云,你说,她真的比我好吗”,目光渐渐涣散,洛画突然底底的问出声。
珠云手下不停,轻手轻脚的给她包扎伤口,闻言,柔声安慰;“公主,在奴婢看来,璃王爷对那个女人,只是住的近了,见的多了,比旁人多了一份熟悉罢了”
系好袋子,起身拿起梳子,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阴森笑道:“公主同王爷,是自小的缘分,又岂是那个女人可比的,只要公主住进璃王府,别说她,就算再来几个,凭公主的聪明伶俐,还怕王爷不回头?”
住进璃王府?
洛画攸的抬头,双目放光,狂喜热切,是啊,只要住进了璃王府,以她的手段,定能爬上师兄的床,到时,不管他回不回头,她都会成为璃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天长日久,她就不信,会入不了他的心!
阴风阵阵,无人知道,主仆二人,在这个阴森可怖的房间内,商量着如何恶毒的计划!
然,被洛画惦记着的,慕容墨月的床,此时,却被另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爬上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春风得意,燥心燥热的慕容墨月,强拉硬拽,半揉半撩,将人压到床上去的......
璃王府,浮琉阁。
“药儿,吻我”
迷离暧昧,茫然缠绵,沐药儿随心而走,仰首覆上去,在他炽热霸道的诱惑下,送出香舌,被他舔吮摩挲,嘬吸搅动时,思绪渐远,朦胧模糊,忍不住感叹,亏得他没喊小狐狸,不然,她会忍不住将球球扔他床上。
衣衫尽落,骨头发软。
沐药儿羞红了一张脸,强忍着自身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灼热醉痒,抬手去瞧身上的男人,额间热汗淋漓,双目通红,渴望而克制,狰狞而......动情。
然,于沐药儿而言,却只看懂了平日他亲自己时,燥热的压抑,其他的表情,太过深邃复杂,她不懂,亦不明。
上次她意识全无,不知人生几何年,不懂残酷邪魅如璃王,为何每每强调他***于自己,前世,薄凉一世,匆忙一生,今世,又长在鬼谷,无人教她这些,亦无人告诉她,为何此时,她的身体如此燥热难耐,如此奇怪渴望。
“药儿,可以吗,你确定吗”
反反复复的一句话,虽让沐药儿心中,闪过奇异的微妙感觉,亦让他在自己身上的轻揉慢捻,抚摸探索,不再那么排斥,可来自身体的诚实空虚,却让她再忍不住,暗暗磨牙:“慕容墨月,若再啰嗦,马上下去!”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慕容墨月血红眸子半眯,灼灼热烈的紧盯她的眉眼,闻言,邪魅一笑,并未急着冲动,右手朝身下探去,当沾了满手滑腻温泉时,才低吼一声,抚腰而上......
“嗯......唔”
浑身一抖,忍不住呻吟出声,沐药儿颤颤的挣开眸子,当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深邃凤眸中,隐隐的狂喜得逞时,迷糊茫然的抬了抬眼皮:
这个人,到底中没中毒!
罢了,沉沦吧!
——题外话——
嗷嗷,不露骨吧,不露骨吧,十一已经尽量删了一大半了,唉,今天看文的朋友算是幸运,别等审核的时候又给我退了,又得回炉重造了,祈祷拜球球,嗷嗷,看过的亲们多给收藏票票哦,捂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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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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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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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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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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