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车的人是杨文聪,他并不意外。
但他不太相信康小栋真不认识抬走贺斯年的那两个人。
“你这个回答我很不满意!”
江景天说道:“看来,你是又想换个小老婆了!”
言罢之时,作势松手!
“啊!”
康小栋短促尖叫,扑倒在地,再次昏倒。
“嗷——”
苟小琴同样大叫,双眼一翻,一并昏死过去。
江景天把她拉回房间里,扔到床上,轻轻皱眉。
看来,康小栋知道的事情,基本已经交代了。
继续逼他,毫无意义。
收起带来的照片,他转身离开。
噔噔噔……当!
关门声有点响,在房间里徘徊游荡。
“老婆!”
康小栋被惊醒,蹭的一下坐起,看见苟小琴躺在床上,眼泪横流。
“老婆!老婆你醒醒!老婆……”
他连滚带爬的到床上,抱起苟小琴的上半身,一边摇晃一边呼唤。
“娘唻,我这是在哪?”
苟小琴悠悠醒转,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天光,只当自己是在黄泉路上仰望苍穹。
直到看清康小栋,她才彻底回神,瞪圆眼睛问道:“老公?老公我还活着?我没死?哇……”
抱住康小栋,她嚎啕大哭。
“没死!你没死!”
康小栋也哭了,说道:“老婆,我就算自己死,也不舍得你死呀!老婆……”
啪!
苟小琴止住哭声,打他一个耳光,骂道:“康小栋,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有屁用?你要真不想我死,那个神经病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了,害我干什么?”
“我,我也没想到他拿你威胁我呀……”
康小栋委屈道:“老婆,你没事就好!你……”
“我有事!我都快被吓死了!”
苟小琴不依不饶,嚷嚷道:“康小栋,你特么到底做了什么,叫人家把咱往死里逼?你不想活你去死,连累我干什么?卧槽尼玛的康小栋,你害死我了!”
一边嚷,一边使劲摇晃康小栋。
康小栋恼了,一巴掌抽她脸上,骂道:“闭嘴!你个女表子有完没完!不是老子花了那么多钱给你整容整月匈整月定,你当我拿你多宝贝?我是心疼钱!”
“康小栋,你敢打我?”
苟小琴嗷嗷大叫,两只大手一阵乱挠,转眼就把康小栋的脸挠花了。
啪!啪!
康小栋本来还为刚才那一巴掌后悔,这下再难把持,连着两巴掌抽她脸上,骂道:“打你怎么了?老子打不死你!再敢胡闹,就给老子滚!老子有钱,换个女人跟玩一样!”
“你……”
苟小琴前一秒咬牙切齿,恨不能跟他拼命。
下一秒瞬间变脸,说道:“老公我错了,我去洗把脸,给你按摩按摩……”
她哪舍得滚?
换个男人,未必对她有康小栋好,未必有康小栋舍得给她花钱。Χiυmъ.cοΜ
拧着腰去了卫生间,临进门前,还不忘回头朝康小栋抛了个媚眼。
“贱!不打不自在!”
康小栋摸起电话打给了杨文聪,把今天的事,大略汇报了一声。
当然,他没敢说江景天问他话的事,就说江景天把他和苟小琴公母俩从别墅赶出来了。
“杨总!杨大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呀!”
康小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道:“江景天有神经病证,打人白打,我老婆报警,护法来了都拿他没招!”
电话那头的杨文聪,是在自家别墅杨小振的房间里。
杨小振被江景天打断了右臂和双腿,经医生诊断,属粉碎性骨折,康复的希望为零。
他本就痛彻心扉,接到康小栋这个电话,怒不可揭。
“小栋,你受苦了!先耐心等两天,这个事情,坚决不能这么算了!”
杨文聪恨恨说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给弟妹报仇!”
挂断电话,再看看床上打了三截石膏的杨小振,他恨不能咬碎后槽牙!
滴铃铃……
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来电。
犹豫了一下,杨文聪点了接通。
“哪位?”他不耐烦地问道。
电话里,传出江景天的声音:“杨文聪,当年贺斯年不是卧轨自杀,是你杀了他吧?”
“你……”
杨文聪心神一震,怒喝道:“江景天,你特么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杀了贺斯年?”
“不承认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承认。”
江景天冷笑道:“不过我提醒你,你供出同伙,死罪可免。要是抵死不认,那你就替别人去死吧!”
“你才去死!你全家都去死!”
杨文聪暴怒着挂断电话。
回头再想,江景天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
他问我那话……
难道他已经知道贺斯年卧轨自杀的真相了?
难道……难道康小栋出卖了我?
一头冷汗悄然爬满额头。
“老杨,江景天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房间里,他老婆李在兰问道:“他害咱还不够?还要干什么?”
“他要我去死!”
杨文聪咬牙说道:“这个小畜生,害完小娟害小振,下一步就要朝咱俩下黑手了!”
“他敢!”
李在兰大怒,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回娘家,问问我爸到底怎么办?”
“当年的事,又不是咱们杨家自己做的,他们李家,还有江家、陈家、何家都有份!”
“难道他们真不管我们死活?”
“难道他们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江景天逼死?”
“美得他们!”
“要死一块儿死!”
噌!
她挺身而起,抬脚要走。
“回来!你问他们有个屁用,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杨文聪阴沉着一张脸,说道:“既然江景天这个小畜生不给我们留活路,那他也别想好过!”
“爸,我要江景天死!”
床上的杨小振沙哑着嗓子发声道:“他害我成了残废,这一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再也没法出去风光,出去泡妞,我……我这辈子都毁了!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这话,眼泪横流。
“儿子,放心吧!”
杨文聪心如刀割,说道:“爸爸已经联络了国内的顶尖杀手,定了今天到!你等着,我要江景天的脑袋,给你报仇!”
“爸……”
杨小振嚎啕大哭:“我命苦啊……”
杨文聪和李在兰两口子潸然泪下。
七年前,对江景天的陷害,从来都不是他们心里的负担。
只有江景天以死才能相抵的仇恨,熊熊燃烧。
江景天,必须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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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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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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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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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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