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到社区卫生院门口的时候,你爸突然变得很激动,要冲进社区卫生院。”
“凑巧有辆车要开出来,我怕危险,一把拉住他了!”
“你爸很激动,一把把我推倒,然后自己跑进了卫生院。”
他叹息道:“等我追上他,他就成这样了。”
“社区卫生院?”
江景天有些意外,问道:“你们俩在那儿看见什么人了,还是遇见什么事了?”
“事,肯定是没遇上!”
贺元昌说道:“至于你爸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人,我有点拿不准。不过,我的确是没看到熟悉的人。”
“我问问他……”
江景天蹲到江志厚的身边,温和问道:“爸,你想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
“鸡腿……”
江志厚看看他,咧嘴笑了笑,把自己手里的鸡腿递过来,说道:“景天最爱吃鸡腿!吃鸡腿……”
这还是他唯一清晰记得的事情。
江景天心头暖暖的,把鸡腿放回他手里,说道:“爸,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吃,好不好?你告诉我,除了鸡腿,你还想什么呢?”
“景天吃鸡腿,凤……凤英也爱吃鸡腿……”
江志厚絮絮叨叨的,说出“凤英”这个名字,脸上笑容忽然一僵。
“凤英?凤英……”
噌!
他猛地站起身来,挠着头皮说道:“凤英瘦了,瘦了……”
“咦?”
江景天大感错愕。
“凤英”这个名字,他记得。
当初,他的天地医药集团渐成气候之后,工作十分繁忙,家里的事情照顾不上,就动了心思,给江志厚再找个老伴。
妈妈李芙蓉,毕竟已经去世多年,江志厚自己生活,再找个老伴,也无不可。
这事,跟贺斯年商量过后,都觉得可行。
后来就由贺元昌帮忙介绍了一个年纪相当的阿姨,韩凤英。
江志厚和韩凤英两个人相处,非常融洽,本来两个人已经到了商量婚事的地步。
结果,江景天出了事,事情就耽搁了。
再后来,自然也就没有了韩凤英韩阿姨的消息。
“景天,难道你爸在社区卫生院看见老韩了?”
贺元昌浑身一个机灵。
这是唯一的解释。
否则的话,江志厚的口中,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说出“凤英”这个名字?琇書蛧
“贺叔叔,你和我爸在家吧,我去社区卫生院那边看看……”
江景天当即离开家门,去了城中村附近的社区卫生院。
他对韩凤英韩阿姨的印象很好,当年江志厚和韩凤英商量结婚的时候,他也是支持的。
如果能够找到韩阿姨,或许有助于爸爸的病情康复……
噔噔噔……
很快,赶到社区卫生院,直接找上了门诊挂号处!
“护士小姐,您好,我想打听个事……”
江景天询问道:“前两天的时候,卫生院是不是来过一个叫韩凤英的病人?”
“韩凤英?”
护士小姐抬头看他一眼,问道:“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
“不好意思,韩阿姨是我们家一个朋友,好久没联系了。”
江景天略微解释道:“前几天,我爸好像在这里见过她,但又不确定,我才来问问。”
“既然看到了,当时干嘛去了?现在来问我,我哪儿记得?”
护士小姐不太乐意,但还是翻了翻手边的挂号登记册子。
“找到了!”
不多时,她抬头道:“是来过这么一个病人!”
“是吗?”
江景天大喜过望,问道:“她现在还在咱们卫生院治疗吗?哪个科室?”
“不在。”
护士小姐说道:“我记起来了,你说的这个韩凤英我有印象,是她家里人送过来的,身体很差,我们卫生院治不了,叫她去大医院了。”
“这样啊?”
江景天追问道:“那您有她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这个真没有……”
护士小姐摇头。
“谢谢。”
江景天只好告辞离开。
出门,就给孙安国打了电话。
“孙城主,是我。”
“我原来有个故人,叫韩凤英,今年有六十岁左右。”
“前几天,曾经在我家附近这个社区卫生院就医,但因为病情严重,卫生院没有接诊,劝她去大医院了。”
江景天说道:“帮我查一下,韩阿姨现在在哪家医院。”
“元帅稍等,我立刻查!”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不出十分钟,孙安国回电话道:“元帅,查到了,韩凤英韩女士现在在临海城第二医院就医!”
……
……
临海城第二医院。
病房楼门前。
两个护工把一副担架抬到了台阶下的空地上。
担架上,躺着一个头发全白的女人,像是沉沉睡去了。
正是韩凤英!
“别别别!别把人扔出来啊!我求求你们!”
一个一瘸一拐的青年追过来,拦着护工哀求道:“你们把我姨扔出来,她就活不成了呀!”
“闪开!”
护工不耐烦的推开他,说道:“昨天就给你说了,韩凤英已经欠费了,想要继续住院,先交五十万!”
“我……”
青年心神剧颤,脸色煞白。
别说五十万,五万、五千,他都拿不出来呀!
扑通!
双膝跪地,他磕头哀求道:“我一定想办法凑钱!求求你们,先把人留下吧!求求你们了……”
砰!砰!砰!……
额头一下下触地,很快磕红了脑门。
但护工不管不顾,转身要走。
“那个老婆子我知道,患了不知道什么怪病,特别不好治。”
“要我说,都这个样了,不如不治。她死了,也给活人省事!”
“真可怜……”
周围不少病患或者家属围观,个个指指点点。
“吕绍元,赶紧带上韩凤英滚!”
这时候,一个中年医生挤进人群,不耐烦的喝道:“这里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没钱治什么病?滚!”
“永宁?永宁你行行好,救救你姑吧!”
青年吕绍元膝行上前,扯住他的白大褂,苦苦哀求道:“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救救她吧!永宁……”
这个医生,名叫韩永宁,是韩凤英的侄子,也是韩凤英的主治医生!
“没钱,说什么都白搭!”
韩永宁一脚把吕绍元踹来,指着他鼻子骂道:“别碰我!你那脏手万一沾我一身,你赔的起我这件白大褂吗你?滚滚滚……”
吱——
一辆出租车开到病房楼门口停下。
车门敞开,江景天一步窜过来,一把抓住韩永宁指着吕绍元的那根手指,向后一掰。
“嗷——”
韩永宁疼得尖叫一声,两只膝盖不受控制的一软,当场跪地。
“再敢让我看见你伸指头,我给你掰断!”
冷厉威胁之余,江景天大手一挥,将吕绍元推倒在地上。
“嘶——”
韩永宁摔坐在地上,疼得他直抽凉气。
那两个护工纷纷后撤,生怕挨收拾。
“韩阿姨,我回来晚了……”
江景天看着担架上的韩凤英,心如刀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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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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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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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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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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