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监控室的朱鑫,通过耳返通讯器对训话的警察提醒了一句。
连隽泰就是在故意激怒警察,然后以退为进的,找到警察情绪上的漏洞进行反击。
“好,我不带主观个人情绪,问话继续,你说你当天晚上并不知道你哥哥怎么去的工地,也不知道你哥哥怎么就吃了你的饭,更不知道你哥哥是如何死的?”
“对。”
“根据你之前的口供,对这个工程你是高度重视,24小时都在工地里,除了睡觉时间对工地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根据法医提供的连隽诚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半左右,按照你平时的作息,这个点你并没有休息,你今天的所有口供,跟你之前的口供都矛盾,解释一下吧。”
“我又不是当兵的,我的作息怎么可能每天都那么标准?我刚才说过了,那几天我一直在躲,我生怕我哥哥过来找我,所以那几天我很早就睡了。”
“但根据案发当晚,相关人员的口供,跟你的完全不同,厨师说那天晚上你交代的做的饭菜要比往常要多,你的下属说你作息时间很标准。
工地上的工人也说你要求非常高,工地上的一针一线你都清楚,而且据我们走访了解,你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
所以你的餐厅,你的休息室,没有你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私自进入,这些工地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我承认我有洁癖和强迫症,但我说了那几天我睡得特别早,我睡着之后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呢?”
“连隽泰,别以为你在这里装傻充愣,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技术人员再次对相关物证做了仔细勘察,在装尸的行李箱内发现了毛发,正在做dna检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在装饰的行李箱里发现了毛发?连隽泰听到这个之后,不屑的一笑,怎么可能?
他当时心事特别小心,怎么可能在行李箱内会留下什么毛发?
“警官先生,这些天我努力的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想的我都头疼了,我是真的头疼,又面对你这样的诱供,我头疼的都快要裂开了,麻烦你帮我找医生。”
“连隽泰,别装傻充愣之后又装病。”
“我没有装病,我是真的头疼……真的好头疼……我要找医生,我要医生!”
“今天的审讯先到这儿吧,再审也审不出什么,等新的物证出来了再说。”朱鑫又透过耳返通讯器对对问话的警察说了一句。
“那今天的审讯就到这儿,把他带下去,随时候候审。”
连隽泰现在已经是嫌疑人了,行动上不再自由,要将他收押随时等待问询。
但把他押下去之后,他一直喊着头疼,一直喊着要找医生,也只能是给他找了医生。
而对于刚才问话的笔录,朱鑫都已经交到了陆廷筠手上。
看到这打太极似的回答,陆廷筠也早就想到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铁证的情况下连隽泰是不可能开口的,还有那个周律师,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如果没有办法对连隽泰做无罪辩护,他肯定是试图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死人,毕竟死无对证。
现在我们警察要做的就是,找到连隽泰和周律师都无法辩解的铁证,剩下的能否对连隽泰判死刑的事,就交给检察官和法官了。”
“邹检看着特别专业,证据上再推进一点,法庭上邹检一定没问题的。”
如果证据上不拉垮,陆廷筠当然相信邹婷没问题。
“行了,你去忙吧。”陆廷筠对朱鑫说道。
朱鑫听陆廷筠说完之后并没有立马走人,陆廷筠便问:“还有事?”wWW.ΧìǔΜЬ.CǒΜ
“有点私事。”朱鑫缓缓说道,“陆厅,这几天还是要请点假,不过不是全天请假,就是上下班时间上可能没有那么准时。”
“怎么了?你母亲的病严重了?”
“算是吧,之前一直挺稳定的,但是最近行为能力上有些受限,带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对渐冻症病人来说,这个不能避免。
很有可能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四肢就都不能动了,我想再带我妈去其他医院看看,失去行为能力的时间能往后延就往后延。”
听完朱鑫的话,陆廷筠心里也不是滋味,朱鑫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从小跟他母亲相依为命。
如果他母亲完全失去了行为能力,就需要有人全天伺候了,虽然可以找保姆,但朱鑫肯定也不会放心。
“你的情况我也知道,很理解,你手头上的重要工作先交代下去,安心陪伯母看病吧,要是想去外地医院看,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跟我开口。”
陆廷筠的岳母在医学界也是有名的,在各大医院帮忙联系个专家,还是很简单的。
“真是谢谢您了,陆厅,如果真有需要我会向您开口的,那您忙吧,我不在厅里,您若有急事,您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只要不去外地,我立马过来。”
“好。”
朱鑫走出去之后,陆廷筠也是忍不住感慨,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之后的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而连隽泰一直装着头疼,医生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周律师便与他身体不好为由,对他进行取保候审。
取保候审的手续办完之后,周律师过来接连隽泰。
连隽泰上车之后,特别嫌弃的先将自己身上的外衣给脱掉了。
“送我回家,我要洗澡。”
他必须要好好的洗个澡,要不然他就是脏死了。
取保候审期间不能离开本地,也要被警方随叫随到,不过行为上没有具体受限。
连隽泰回家洗了个澡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周律师便一直在外面等。
“刚才在审讯室,警察说在行李箱里发现了毛发,你觉得这是在故意诈我还是真的?”连隽泰问。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如果是真的,那就很麻烦。”
“那就先假设是真的,要如何应对?”
“交给我。”周律师说道。
连隽泰看了看时间,说道:“周律师,你想办法帮我约一下战君临,我要见他。”
“连总您说什么?您要见战君临?”周律师完全不解。
是,他要见战君临,毕竟他的杀手锏还没用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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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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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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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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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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