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陈平扭头问身边的云灵珊。
云灵珊螓首微点:
“认得,当年我和姑姑离开人界时,他刚刚出生不久,因为他爹娘仰慕陈大哥,所以...起了个...这个名字。”
“没想到他后来居然真的成为了筑基修士。可惜...”
可惜已经归道了。
也对。
从当年她们离开人界到现在,算起来过去了差不多六百大几十年。只要没有晋升元婴,哪怕是金丹修士都早已归道。
岁月匆匆,不曾等过任何一人。
“走,我等去看看会盟情况。”陈平带着两人向城主府而去。
经过刚才的一番问话,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云门就是当初从西荒迁徙而来的云家。
金丹级别的城主府防御措施,在陈平眼中形同虚设。
守门弟子毫无觉察,三人已经在没有任何令牌,不引起阵法一丝波动的情况下进入城主府。
神识释放之下,很快来到了会盟之地。
会盟之地在城主府一座府邸内院之中。
府邸外守卫森严,还有不少云门和何仙宗的弟子在外面踱步不得进。
双方双眼带火。
似乎都恨不得生吞了对方。
内院宽广,云门和何仙宗的人各站东西一侧,各方略十来個修士的规模。
中间是一片空地,而内院的北面主位上,坐着此次会盟的中间人。
易容成府邸外面云家弟子模样的陈平三人无声无色地出现在内院云家弟子这一侧的最后方。
陈平施法之下,没有任何人觉察出何时多了三个人。
“何掌门,莫要逼人太甚,这沼泽之地是我云家最后的灵地,我等已经让出了两块矿场,一个灵湖,和三块药园。上一次会盟可已经说好了,百年不变。”
云家家主听闻对方的条件后,脸色漆黑。
云家家主是一个金丹初期修士。
对面的何仙宗修士群体中,最中间坐着的是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修士,亦是一个金丹修士,即何仙宗的掌门何掌门。
何掌门冷哼一声:
“之前确实是说好了。”
“可云门主自己看看。”
何掌门拍了拍手,身后一个修士走了出来,撩起衣袖露出手臂,赫然一条看似狰狞的伤痕。
然后不等他人看清,又快速地放下衣袖,回到了群体中间。
何掌门冷着脸:
“云门主,你云家弟子居心叵测,一面和我等签订百年好合的契约,一面却偷偷劫杀我等弟子,好歹毒的心啊。”
“就是她。”
“是你们云家先毁约的。”
一手指向云家队伍中的一个筑基女修。
云家女修脸色一变:
“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何掌门气息勃然爆发:
“连伤痕都是你剑痕的印记,证据确凿,还想矢口否认?如今金城主和化前辈在场,你云家敢不认?”
说着朝北面主位上几人一拱手。
主位上一个肥硕的男修讪讪一笑,显然就是这座修仙城的城主。
也是今日会盟的中间人。
但此刻的金城主却并没有坐在最代表地位的主位上。
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闭目养神的修士,也正是何掌门口中的化前辈,元婴真君。
现场唯一的元婴真君。
肥硕的金城主看了一眼化真君,见化真君依然闭目,才开口道:
“云门主,这确实是伱们云家不对嘛。”
“明明都签订了协议,为何还要打打杀杀嘛。”
“我...”云家女修眼睛里满是委屈,似乎还要解释。
但坐在她前面的云门主却抬手制止了她。
云门主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诬蔑,但在实力面前,一切的解释和证据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股悲凉感涌上心头。
心中萌生了退意。
再次迁出这片地域的退意。
他只是心中有愧。
愧对老祖宗。
当年云家迁徙至此,老祖觉察出在这里想要发展下去,筑基做家族老祖恐怕很难。
于是举全族之力,将他培养成了一名金丹修士,为此家族出现了一两百年的优异弟子的断层。
代价不可谓不大。
为的就是他这个金丹能更好地带领家族走下去。
可是。
云门主神色黯淡。
当年家族迁徙而来,尽管搭了一个金丹家族的同行之便捷,但依然损失惨重,到达这里时人口已经极度凋零。
也正因为这个,在绿林仙宗解散后,他没有选择让家族继续迁徙,而是就地扎根,休养生息。
即便这里的生存环境恶劣。
而如今,竟然又到了这般境地。
不得不再次背井离乡的境地。
家族发展不似散修个人,家族发展讲究经营,而经营的关系网需要时间去沉淀,有的时候甚至需要上百年才能挤掉其他竞争对手在某个领域站稳脚跟。
所以不宜频繁迁徙。
云门主心中满是怒火,倘若只是他一个人,此刻他断然和对方鱼死网破,士可杀不可辱,他一个金丹真人哪有这么屈辱活着的道理?
但他不能冲动,他的身后,还有一整个家族的人。
技不如人,只能如此。
云门主缓缓睁开眼睛:
“既然何掌门和金城主都这么说了,我云某无话可说,那片沼泽地,何掌门拿去便是。不过我云家还在经营,得缓五年才行。”
五年后,只能让家族再长途迁徙一次。
云门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后,他的话刚落,却听到了何掌门断然否定之声:
“不行。”
“从明日起便要归我何仙宗。”
“你...”云门主暴怒。
云家弟子更是愤怒不已。
自家老祖的一次次让步,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步步紧逼。
“你何仙宗算什么东西?我云家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一个脾气暴躁的云家弟子当即怒吼。
“放肆。”何掌门一掌隔空打了过来:
“云家的晚辈都是如此无礼之人吗?”
“嘭!”
云门主接下何掌门那一掌:
“何掌门堂堂一个金丹真人,却对晚辈出手,这就是你何仙宗的礼节?”
一掌接完,他猛地收回了手。
云家弟子一众人面如死灰。
瞬间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老祖负在背后的那只手,正在不断地颤抖,鲜血不断往下滴。
“好了好了,怎么还打起来了嘛。”肥硕的金城主适时插了一句。
随即又瞪了云家弟子一眼:
“真人与真人之间的交涉,晚辈们不要插嘴嘛。”
最后才看向云门主:
“老云,我说你也是,那片沼泽地既然都同意给了,为何还要五年之后嘛。这两日将灵材收割一空不就得了嘛。”
这是明显地拉偏架。
很多灵材,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成熟。
云家如今即刻收割,损失不是一般的小。
云门主嘴唇微抖。
想过城主会偏袒何仙宗,但没想到偏的这么厉害。
看来今日何掌门有备而来。
“这个要求,恕老夫难以认同。”云门主目光一凝。
“这...”金城主叹气道:
“云门主,本城主这是在帮你啊。”
“既然不领情,那本城主也就不管了,你们自行解决。尽快协商好,可不要打扰了化前辈歇息,化前辈难得出来一趟。”
话毕,元婴修士微微睁开眼睛。
场中之人顿感压力倍增。
“化前辈!”*2
云门主和何掌门双双起身拱手。
据传言,元婴修士化前辈并非附近宗门之修士,而是遥远一宗门云游至此的一个大修。
元婴修士微微睁开眼睛:
“宗门协商,产业交割,宜早不宜迟。此事就这么定吧,五日内交割沼泽灵地。两位可还有诉求?”
云家弟子无不是满腔屈辱感和愤懑感。
这与明日交割有何区别?
云家这些年并非没有四处钻营,但豁出去的没有何掌门这么彻底,连自家女子送去做他人禁脔何掌门都能做到没有一丝犹豫。
这一点云门主做不出。
今日城主和这位云游元婴修士能如此偏袒何掌门,想都不用想何掌门在他们那里承诺了何等的报酬。
果然。
话音刚落,何仙宗的那名受伤弟子豁然走出,对着化前辈鞠了一躬:
“前辈请替小子做主。”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看向了这个练气小修。
不知这弟子有何冤情。
得到元婴真君允诺,练气小修一手指向关家的那个筑基女修,大吼道:
“她,害我经脉尽断。”
“我要她做我小妾。”
“你说什么?”云门主纵然再愿意隐忍,此刻也第一时间爆燃起身,浑身真人气息勃然爆发。
“欺人太甚,休想。”
“胆敢再说一句,老子和你拼命。”
云家弟子纷纷大怒,再也顾不了场面。
练气小修让一个筑基大修做小妾?
这已经不是过分要求。
而是羞辱。
是将他们云家人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云家的那女筑基修士一句话没说,但脸色难看至极,愤怒到极点。
何仙宗的那练气小修看了一眼自己掌门,见掌门含笑,原本已经畏惧不已的心再次跳了起来,贪婪道:
“有何不可?”
“她毁我长生之道,我让她陪睡伺候,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锵~”
云家这边有人拔剑,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秳躁。”化真君一声怒斥。
声音覆盖全场,让所有人一下子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几份。
练气弟子们更是脸色煞白,如遭重创。
只是,云家弟子这边显然承受的威压更大。
“化前辈息怒。”
肥硕金城主立马安抚。
转头看向场面训斥道:
“看看你们,交涉就交涉,拔什么剑。你们那剑,在化前辈这里有用吗?”
“云门主你也是,两家联姻,共同经营,本身就是一件妙事嘛。若你们两宗能因此而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妙哉?”
云门主面色漆黑。
手不知觉抖动。
声音铿锵有力:“想要我云家女眷嫁过去,除非从云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若连自家女眷都护不了,死后有何颜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我没有伤过他。”云家女修决绝道。
握剑的指节发白,神色决绝且悲恸。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若因此而连累了整个家族,她不介意就此自我了结。
“你说没伤就没伤?这我伤疤难道是我自己砍的?化前辈在此,有你说话的份?”练气弟子有大佬撑腰,说话无比硬气。
就在此时,云家一众站着的弟子群后面,一个声音幽幽飘来:
“各持一词,抽魂不就行了。”
抽魂?
所有人一下子都看了过来。
包括云家弟子。
“云津威,你三人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外面守着吗?”一个云家弟子见到陈平三人,轻声质疑。
声音甚至有些责怪。
生人抽魂,非死即伤,大概率抽魂后神魂大伤,疯疯癫癫。
很显然,当前的局面,金城主和化真君的屁股都是歪的,这意味着要抽魂也是抽云家女修的魂。
这是一个馊主意。
至于何仙宗那边,同样责备,因为同样不敢抽魂。这本身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练气小修上臂上的伤疤来源,他们自己再清楚不过。
“哼,云家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何时轮到一个晚辈都可以发言了?”何掌门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既然不敢,那我亲自来。”陈平微微一笑,一步踏出。
身边的云家弟子还没来得及阻挡,就见到了陈平已经出现在对面何仙宗地盘。
随即那练气小修浮空而起。
一幕幕记忆画面在空中浮现,虚构,捏造,对话,阴谋全部如同电影一般浮现而出。
紧接着,练气小修哐当坠地。
口吐白白沫,身躯不断抽搐。
俨然变成了一个傻子。
以陈平对抽魂术的掌控,完全可以做到无伤抽魂,但没必要。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又或者是太过于震惊。
不曾想云家一个弟子居然胆敢当着几个金丹,甚至一个元婴修士的面,当众出手伤人。
更没想到此人会抽魂术。
“好胆,居然敢出手伤人。”何掌门暴怒,啪地一声站了起来,只字不提刚才抽取的那些记忆一事。
何掌门青筋凸起,双目赤红。
没想到云家居然藏拙,他看不透眼前人的修为,但此人会抽魂术就断然不简单。
不过今日化前辈在场,不要说一个云家小妖,即便是一百个云门主,也翻不起浪花。
何掌门看了一眼化前辈,见化前辈没干扰,顿时一掌对着陈平击出:
“本座要你死。”
云门主一手探出,就要交手拯救自家弟子,可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法术也用不了,他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化前辈。
满目技不如人的悲恸。
只是云门主不知道的是,此刻所谓的化前辈已经满目恐惧,同样动弹不得。
“嗯,也对。一个小小练气修士,掌握的信息还是少了点。那就再抽一个。”琇書網
陈平轻笑一声,身形微动。
何掌门不受控制地浮空而起,脸色因缺氧而绛红一片,双目更加赤红。
可此刻并非因为愤怒而赤红。
而是因为恐惧。
因为不可思议。
然而没等他多反应,赤红之色变成白眼珠翻滚。
一幕幕画面再次飘荡全场。
对鬼修化真君的数百口处子之身女修的承诺,对城主利益瓜分的承诺,对云家赶尽杀绝,男为奴,女为娼的谋划...
而这一仇恨渊源,上通上一届两宗老祖。
“吧唧!”
何掌门身体掉落在地。
同样口吐白沫,目光呆滞,蜷缩在地上不断傻笑抽搐。
“这...”
肥硕的金城主已经吓的语无伦次,看向化真君:
“前辈这...”
“前辈这...”
他慌乱之间,桌子碰翻,灵酒果盘糕点洒落一地。
主位上的化真君嘴角抽搐,缓缓起身。他同样无法感知陈平的修为,但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修为绝对比自己高。
高太多。
很可能是元婴九层。
“道友,化某只是路过此地,恰逢两家会盟,也是受了姓何的所诓骗,才过来做个见证。”
“不如今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如何?”化真君艰难道。
化真君自认手上还有底牌,只是不希望用。
“化某?”陈平淡淡一笑:
“连自己叫许凤年都不敢承认吗?”
元婴伪装术,在陈平眼中已是透明。
而在此前的修仙城中,许凤年的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
此言一出,一言惊起千层浪。
许凤年瞳孔蹙缩,下意识召出了一个法宝。自己四处为乱,靠得就是一身出类拔萃的伪装手段,没想到今日居然被轻易识破。
再联想到此人的神诡手段,一股寒气涌上心头。
一旁,金城主连连后退,惊吓不轻,自己居然与虎谋皮。
许凤年可是玄安洲公敌。
且不论自己当下能不能活,即便活下来此后一生在玄安洲恐怕再无立锥之地。
“啊,你居然是许凤年。啊,许凤年。啊,比许凤年更厉害的前辈。”
后退时不小心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依然不管不顾,惊恐地来回看许凤年和陈平,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
许凤年找准时机,嗖地一声就要逃遁。
然而下一息。
“啪。”
一声脆响之下,许凤年的身体未动,脑袋以脖子为起点快速转圈,脖子扭成了麻花,脑袋最终停下转圈,耷拉在肩膀上。
身体轰然倒地。
“嘭!”
陈平对着元神一脚踩下。
丹田内的元婴刚刚逃出肉体,就被一脚剁的瞬间湮灭。
脑袋在这一脚之下,如西瓜炸裂般分崩离析,血肉四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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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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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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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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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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