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嗯了一声,修长手指勾着她的发丝:“你想让谁坐就让谁坐,如果你想当皇后,我自己坐也可以。”
“我一个弱女子,居然可以决定江山的归属。”南曦轻叹一口气,“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容毓没说话,表情却是温柔。
“齐王肯定不行,他人品太差。”南曦沉眉,忽然想起一事,“浮尘是不是还在清音楼唱戏?”
容毓点头:“还在。”
“齐王最近没去找他的麻烦?”
“齐王不敢。”容毓淡道,“我已经警告过他。”
南曦静了一瞬,猛地抱着他亲了一口:“我家夫君最霸气。”
容毓这两天已经习惯了南曦时不时的示爱方式,可每一次依旧被她哄得身心沦陷,沉浸在柔情中无法自拔。
于人前从来冷硬无情的一颗心,每每在面对她时软如一团棉絮。
容毓环抱着心爱的姑娘,低沉的声音染上了一层蛊惑意味:“想不想为夫更霸气一些?”
啊?
南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霸道的深吻覆盖住,密不透风的气息笼罩下来,让她逃无可逃,像个待宰的小绵羊,只能任由大灰狼为所欲为……
这一缠绵,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南曦累极,终于沉沉睡去。
容毓细心地给她调整了个舒舒适的睡姿,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即起身更衣。
外面天已经大亮。
容毓穿戴妥当,没有喊青阳伺候,自行洗漱之后,对着镜子打理好仪容仪表,走出寝殿时,一身玄黑织锦袍服衬得身姿峭拔颀长,矜贵眉眼褪去了所有温柔之色,尊贵清冷,高不可攀。
昭宸殿内外侍女护卫,皆沉默而恭敬地伏跪在地,叩行大礼。
迎着清晨的阳光,容毓负手而立,清冷如画的容颜越发显得淡漠疏离,嗓音亦是寒峭:“银月,银霜守在外殿,不许任何人打扰王妃休息,就算是倾城公主来了也不许进。”
银月、银霜跪领命令:“是。”
“韩烬,府里护卫安排妥当,本王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不相干之人踏进王府大门。”
新任护卫统领韩单膝跪地:“属下领命。”
容毓抬脚行下殿前石阶,玄黑袍服上四爪蟒纹的金线。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尊贵夺目的光芒。
“主子,温家公子已经在王府大门外跪了一个时辰。”青阳贴身跟在他身边,恭敬地禀报,“太后身边的潘公公带着几个宫人也跪在前院,说是给王妃送些赏赐,韩统领把他们拦在了前院。”
容毓没说话,眉目冷峭寒冽,像结了一层冰霜。
走过曲折的长廊,远远就看到潘海和宫人摇摇晃晃地跪在宽阔的前院青石板上,见到摄政王出来,立即恭敬地行叩拜大礼:“奴才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毓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王爷!”潘海急急抬头,“太后娘娘深知昨晚的宫宴让王妃不快,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心生愧疚,所以命奴才送了些稀罕的物件——”
“韩烬。”容毓脚步没停,径自朝外走去,“清理掉。”
韩烬在身后应是。
王府大门外也跪着一个人,乃是温家公子温岭。
终于等到容毓出来,温岭抬起头,脸色苍白,唇色也发白:“王爷。”
容毓眉眼冷峻,不发一语。
“小妹的事情……祖父知道后非常震怒,昨晚气得吐了血,爹娘也非常不安,命我过来给王爷和王妃赔罪,也多谢王爷昨晚开恩,保全了祖父在大臣们面前的颜面……”温岭抿了抿唇,忽然叩首,“还望王爷看在祖父一直尽忠职守的份上饶恕小妹一次,祖父承诺,永远不会再让她出现在王爷和王妃面前,求王爷恩典!”
容毓冷冷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擦肩而过。
下人早已备好了马,容毓利落地翻身上马,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像是踏在心头,渐行渐远,让人一阵阵惶然不安,温岭闭了闭眼,脸色越发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失了神般怔怔地跪着,也不起身。
祖父年纪大,又是朝上元老,总不能让他来求摄政王,可以往温岭仗着是温太傅嫡孙这个身份,在满朝权贵之中都能吃得开,即便是王爷宗亲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也会对他客气三分,寻常世家公子更是对他礼让不已。
帝都世家嫡子之中,温岭绝对排在佼佼者中的前三。
温岭上一次来摄政王府还是抱着半分谦卑半分谈判的心思而来,却没料到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就以这样一副狼狈的方式跪求在摄政王府门前。
而摄政王,却连跟他说话都不屑。
从云端跌落地狱,原来只在摄政王一念之间……不,应该说,只在摄政王妃一念之中。
温岭想到这几个月所有惹到南曦的人,最后落得的下场,浑身的力气顿时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琇書網
……
今日朝堂上气氛格外凝滞紧绷,像是层层乌云压下,充满着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安。
昨晚宫宴上,摄政王亲口说了今日早朝上有要事宣布,散宴之后,大臣们回去一夜未能睡着,提心吊胆,惶惶不安,心上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心弦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们仿佛能预感到,这大周江山大概是要变天了。昨晚太后显然也知道事情不妙,迫不及待的地派人送礼安抚,只是以朝臣们对摄政王的了解,此番安抚只怕起不到任何缓和作用。
今日天还没亮,大臣们就更衣进了宫,可一直等到太阳缓缓升起,摄政王却还没有出现,等待的时间让大臣们焦灼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昨晚同样一夜没睡的容楚云沉默地坐在龙椅上,眉眼间泛着几分阴沉乌青之色,眼眶下黑色的阴影清晰地照顾着他昨晚跟大臣们一样不平静的心情。
时间一点点流逝。
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容楚云淡淡道:“各位爱卿可有要事禀奏?若无事要奏,即刻散朝吧。”
散朝?
容楚云身边的内侍大总管心思敏锐,立即开口唱喝:“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摄政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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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久等,今天去医院查身体,回来得晚。凰凰长期对着电脑手机,颈椎压迫和熬夜导致经常性的头疼,所以要调整作息时间,以后凌晨就不更新了,改到中午更新,宝宝们晚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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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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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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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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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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