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丘的搜捕队也撤了,他们搜了几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现,再搜下去也徒劳,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阎老三的院子,希望阎老三回去的时候能逮住他。
阎老三是何等人,他怎么可能回去自投罗网。他知道他的事已彻底败露,那可不是一起或两起人命案,而是十数起,而且,他还直接对刑警下手了,这是特大案件了,警方至少会做两件事,第一就是会在他的家里撒网,二是全国通缉。
他的余生就只剩逃亡,只剩和警方的你死我活了。他在一户农民的屋后面坐了会,嚼了个槟榔,又想起了姜初雪来。
居然被她跑掉了!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可他终究还是忽略了,一个人在强大的求生意识下所激发出来的能力,何况姜初雪本身就是一个经过了专业训练的高手。
但他阎老三想杀的人,能跑得掉吗?
他还得去杀了她才行。
有句话怎么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姜初雪虽然逃掉了,可她身上的伤是确定的,所以,她被救出去之后一定会送到医院。
而白山这地方,一个小县城而已,医院就那么几家,最好的就是白山人民医院,姜初雪肯定是往白山人民医院送的。而她受的又是外伤,那肯定是住的外科!
警方以为,他此刻正是惊弓之鸟,只顾着躲藏呢,怎么可能杀一个回马枪,去医院里再杀姜初雪。可他阎老三就有这个胆量,就有这个本事!
农户家的坝子里停了一辆沾满了泥巴的摩托车,晾衣杆上还晾着洗好的衣服,这正是阎老三所需要的。
他把自己身上的雨衣换下来丢了,把头罩也丢了,现在警方已经知道他是凶手了,他也无需再多此一举做那些伪装,不用担心给警方留下证据暴露自己。不过出于职业习惯,他还是将雨衣和头罩都烧掉了。
然后他穿上了晾衣杆上农民的衣服,把自己弄得很土,头发也乱糟糟的,还在旁边的鸡圈上拿了顶破草帽,然后骑着那辆灰头土脸的摩托车就往县城出发了。
只不过他没有走隧道,而是走国道,原来的老路。
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警方的惯例是会设置管卡进行盘查的,尤其是收费站,肯定有武警查过往车辆和司机的身份来历。
走隧道只要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从石笋镇到白山县城,走国道的话得两个多小时,快也得两个小时。不过阎老三不急,因为越晚,越夜深人静,姜初雪及照看她的人防范意识就会越弱,他才越是有机可趁。
所以,只要是天亮之前赶到医院就行,那个时候夜深人静的,整个白山城都入眠了,警方的关卡也撤了,他行动起来更是畅通无阻。
摩托如一匹孤狼,在漆黑的公路上狂奔。
一路上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
正如阎老三的心态,他要干的事,无人可阻挡。
…………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整个白山人民医院都很安静,白天那种熙熙攘攘的喧闹也随着夜而沉寂了,前台的值班护士也匍匐在吧台上打盹。
两个保安躲在一边的角落里抽烟。
这时,一个戴着草帽穿着粗糙的男子进来了,脸上沾满了灰尘,像是个在工地干活才下班的。
不用说,这个人是阎老三,但他还是将那条刀疤用泥灰抹了下,基本上看不出来了。
他四下张望了下,然后走到值班的护士站那里,把打盹的护士喊醒,说让她帮忙查一下一个叫姜初雪的病人住哪个房间。m.xiumb.com
护士小姐睡得正香,被吵醒来,有些不高兴,就斜眼看他,没好气地问:“你她什么人啊?”
“哦,我是她爸。”阎老三说。
“她爸?”护士小姐有些怀疑,“这都什么时间了,这时候来看她?”
“哦,我是从外地赶回来的,这才到嘛。”这点问题难不倒阎老三。
“那你自己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个房间不就行了?”护士小姐看着这灰头土脸的乡巴佬,一脸嫌弃。
“打了,关机了。”阎老三说,“可能她受伤了,想晚上好好休息吧。”
“你既然知道她受伤了要好好休息还来打扰她?”护士小姐一脸不耐烦地说,“明天来看不行吗?”
“我问你问题你回答就行了,废话这么多干什么!”阎老三心里已经起了杀机。
可护士小姐本来被吵了觉不爽,加上阎老三如此态度,那股心里的火气也一下子就冒起来了:“你谁啊,什么态度,我不回答你怎么了,你以为……”
话还没说完,阎老三一翻身就跳上吧台,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捏住了她的喉管,咬着牙冷冷地说:“你想死了吧,说不说!”
“说,我说,我帮你查。”护士小姐吓到了。
她突然发现阎老三的眼神很凶恶,那张脸也格外狰狞。
“赶紧查,慢一分钟都要你的命!”阎老三狠狠地说。
护士小姐马上查了住院记录,说了姜初雪的住院房号,在318号房。
“行,你可以去死了。”阎老三说罢,再伸手,直接往她的喉管捏了一把,只听得一声脆响,她的叫声都没法从喉咙里发出来,那双眼睛睁大,充满惊恐,但又慢慢地闭上了。
“喂,干什么!”
抽完烟往这边巡逻过来的两个保安瞥见,拿着橡胶棒就往这边跑来。
“杀人啊,还干什么,没看清楚吗?”阎老三松开了护士小姐喉咙上的手,护士小姐的身子顿时像根绳子般软了下去。
“杀人了,抓住他!”
第一个保安冲过来,挥着橡胶棒就往阎老三头上砸下。
阎老三不闪不躲,直接一伸手就把橡胶棒给抓住,再用力一拉,保安的身子就往他靠近过来,他再顺势一提膝,直接顶在了保安的裆部。、
“哇喔。”
一口气从喉咙里喷出来,保安松掉了橡胶棒,用双手去捂裆部。
阎老三则顺势接住那根橡胶棒,刚好另外一个保安也冲到,将橡胶棒往他挥出,阎老三仍旧不闪不躲,将手中橡胶棒往那保安的喉窝处一戳。
保安的橡胶棒在落到阎老三身上之前,他已经一口气上不来了。
阎老三再错身上前,双手抱着他的脑袋锁死,再用力一旋,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脑袋就耷拉着了。
顷刻之间,连杀三人,阎老三面不改色,只是很冷漠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抬脚往三楼上去。
318号房,黑漆漆的一片。
能从房外听得见轻微的鼾声。
阎老三在门口站了几秒,耳朵略往门贴近了些,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了,当即从身上摸出了两根铁针来,都一起插进了锁孔里面,在他准备把锁打开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当即折身离开。
五分钟后,他用手锁着一个男子来到门口,那男子的嘴巴被胶布封住了。
那男子瑟瑟发抖着,说不出话,也不敢出声。
阎老三再用两根铁针插进锁孔,很熟练地找到了锁芯的位置,手在两根铁针上用力一拨,里面的门栓就开了。
看来,是你该死了,居然没反锁,阎老三这样想。
当然,就算反锁了,也难不倒他,但如果反锁了,要想打开,就会费力很多,而且极容易弄出动静,就有可能把里面的人惊醒,从而发生不可预料的意外。
没有反锁的话,打开就很轻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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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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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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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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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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