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猪食提去猪圈倒在食槽里了,然后把屋门关起来,再藏身到老屋后方的一堆包谷杆后面,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的车子,是一辆警车。
李八斗把车停在了河坎那边,然后下车,和姜初雪走路往这边来,一路上他和姜初雪的目光都在搜索一个可能存在的新坟堆,而那些一眼可见的庄稼地,似乎并不见有新坟的痕迹。
一直到唐白的屋门前,李八斗看了看那紧闭的屋门,又四处张望了下,不见人影,猜想袁秀英可能在地里干活,也就略放心了些。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避免做到打草惊蛇。
李八斗在唐白屋前的一些地方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又到了猪圈里面,猪正在“咚咚”着狼吞虎咽地抢食,猪食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刚才投喂的猪食啊,为何唐白家没人呢?
他也没多想,只是走到那匹矮马面前。
矮马的目光非常清澈而明亮,与他对视着,那眼睛就像还不能言语的孩子,却又从眼睛里透着一种灵动,非常地单纯,无邪。
“怎么看,这都不可能是凶马啊。”李八斗自言自语。
“很显然,这跟凶马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吧,”姜初雪说,“毛色不一样,体格不一样,而且连神态都不一样。那匹凶马可是眼露红光如妖,这马,多可爱啊,怎么可能是凶马。”
“可是,唐白家只有这一匹马。”李八斗说。
“也许,养在别处了呢?”姜初雪说。
“别处?”李八斗说,“还能养哪里?牲畜都是圈养的,养牲畜的圈那么大,放哪里也藏不住啊。”
“山里呢?”姜初雪说。
“山里?”李八斗一笑,“一看你就是没在农村生活过,农村连鸡圈都得修在家里,至少也是屋檐下,为什么?因为怕被人偷。你辛辛苦苦养上几个月或几年,别人动动手就给你偷了。何况是马这么值钱的东西,谁敢养到山里去,随时都会被人牵走的。”
姜初雪说:“这么说来,我们无论有多少对唐白的怀疑,如果没有一匹相似是凶马存在,对他的怀疑都没有意义啊。”
“当然有意义。”李八斗说,“破不了的案,只不过是有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我们可以通过凶马找凶手,也可以通过凶手找凶马。直路不达,就绕一绕,目的终归是一样。不纠结马的事了,还是先找狗吧。”
李八斗往里面那间空着的猪圈里进去,有看见玉米杆翻动过的痕迹,他也走过去翻了一下,不过就是堆放的一些玉米杆和柴禾,并没有藏什么东西,他又转身出了猪圈,开始往唐白家的老屋后来找。
然而,当他把目光看向唐白老屋后转角时,发现有一双眼睛一闪就不见了,他当即大步往那边过去。
藏在那后面的袁秀英见李八斗似乎发现了她,也不好这个时候走开,灵机一动就靠在玉米杆后面,痴呆状地口中念念有词着。
李八斗走过去,看见了斜靠在那里精神失常念念有词的袁秀英,她的目光呆滞,对李八斗的出现视若无睹,李八斗也就站在那里,观察着她的神态,她似乎是突然惊觉到李八斗的存在,将目光正视他,然后就咋呼起来,用手指着李八斗:“你个强盗,又想来偷我家的猪,我抓住你了。”
她起身就往李八斗扑来。
李八斗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她又用另外一只手乱抓,又被李八斗抓住,她就用嘴来咬,但李八斗控制着她的双手,她就咬不到,只是嘴里乱骂。
“秀英阿姨,你说你是真疯还说假疯呢?”
袁秀英似乎有瞬间的停顿,但随之仍是用力挣扎张口乱骂。
“行了,您休息一会吧。”李八斗一掌切在袁秀英的颈部位置,袁秀英的脖子一软,立马就晕厥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姜初雪刚好过来,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
李八斗说:“没事的,我只是用合适的力度击打了她的迷走神经位置,让她暂时地睡一会,到时候自己就醒了。”
“你还会这一招啊。”姜初雪说。
李八斗一笑:“我会的多了去了。”
姜初雪嘴里“切”了声,其实她信。
两个人开始在唐白家的屋后找可能埋狗的地方,但屋前屋后找了几圈,也没有见到动土埋狗的痕迹。
“这就怪了。”李八斗眉头深锁。
姜初雪说:“难道我们的推断错了,他家的狗不是被杀,而是走丢?”
“不可能。”李八斗说,“那可是一条十多年的老黄狗,它的活动范围也就在唐白家附近,怎么可能走丢!”
“嗯,倒也是。”姜初雪说,“可是,他们会把狗埋在哪呢?”
“我想起来了。”李八斗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之前来时,秀英阿姨可能是真神智不清地问起大黄,唐白撒谎说走丢了。如果大黄真是被夏东海等人打死,而唐白又怕他妈知道,那他肯定不敢把狗埋在屋子附近,也不会在庄稼地这些容易发现的地方,那么,应该是埋在山上了。”
“可是,这周围四下,这么多山,我们怎么知道埋在哪座山上?”姜初雪说,“总不能把每一座山都找一遍吧,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李八斗没说话,他走到坝子前看了看,然后就指着前方公路右侧的一座山:“我们去那座山找找吧。”
“为什么是那座山?”姜初雪不解。
李八斗说:“其一,如果是打猎呢,会找林子密一点的山,这样的话里面野物比较多,如果连树都很少的山,野物藏不住,难以生存;其二呢,既然是城里人来打猎,自然是开车来,既然开车来,肯定会选交通方便的位置;其三,那座山离唐白家相对也近一些,而我料想他家的大黄狗不会跑得太远,看家狗通常都不会跑得太远,而是巡视房子周围相对近一些的地方。所以,综合判断,我觉得可以去那座山试一试。”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姜初雪说,“那我们就去看看吧。”wWW.ΧìǔΜЬ.CǒΜ
当下,两人就来到了李八斗所指的那座山,果不其然,就在一条山路往上走不到几十米,李八斗就在一棵老柏树下发现了一个石碓。
“难道这个就是?”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有些石头的潮湿面向上,长了苔藓的面在下,可见石头搬动的痕迹还不久,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看看是不是吧。”姜初雪说着,就要去把那些石头搬开。
“等等。”李八斗当即阻止了她。
“怎么了?”姜初雪不解。
李八斗说:“如果狗真埋在这里面,那么,埋这条狗的人,就可能是复仇者,我们得看看这些石头上有没有留下谁的指纹,或者其他痕迹,别轻易破坏了。还有,站在这里,闻不出臭味,如果狗只是在石头堆下,腐烂的味道会透过石头缝散发出来,可我们闻不到味道,说明狗应该是被埋在土下,然后在土上堆放了石头而已,所以我们得有锄头或铁锹。”
“倒也是,那我们得回城一趟拿了。”姜初雪说。
李八斗点头:“只有如此了。”
而此时,袁秀英就在那间地下室里,看着那台电脑上的监控,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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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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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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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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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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