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晋的脚印具体在哪些位置,能帮我标记出来吗?”李八斗问。
“这里,客厅靠近卧室的位置,离卧室还有大约两三步的距离。”梅花红为李八斗指了出来。
“其他地方有吴国晋的脚印吗?”李八斗问。
“没有。”梅花红说,“卧室里只有女性死者的脚印,没有第二个人的。”
“嗯,很好。”李八斗说,“这是夏天,屋主会每天将地板拖干净,给我们制造了很好的侦破条件,所以,屋里留下来的证据可以进行更好的参考。”
“你有什么发现吗?”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我的发现就是凶手应该是早些时候就潜入了这里,并且胁迫女受害人给吴国晋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这个电话的具体内容,但很可能是说想他了,让他过来。吴国晋才大半夜往这里跑,他身上应该有这套房子的钥匙,自己开的门,迫不及待往卧室走,当时客厅里应该关着灯,可在吴国晋往卧室去的时候,灯突然亮了。在亮着的灯光下,吴国晋发现了早存在于客厅中的凶手和女受害人,吓得赶紧往屋外跑,然后,被凶手以凳子砸中左膝弯栽倒,进而被杀害!”
“分析得挺有道理的,凭据呢?”梅花红问。
“凭据?”李八斗说:“其一,女人和吴国晋的关系显然是情人无疑了,正常情况下,做吴国晋的情人,按照吴国晋的财力,怎么也得让她住一套更好的房子,可这房子实在是很一般,所以我的分析是,两个人的关系建立不久,这房子是女人自己的,吴国晋应该送了女人新房子,但可能还没交房,或者交房了还没装修好,仍然暂住在这里,这也能更好地解释吴国晋为什么会大半夜往这里跑。”
“为什么?”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初,才有这份激情,而且,我猜吴国晋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女人,而且得到不久,女人还未曾完全百依百顺,至少不是让吴国晋为所欲为,这种情况下,女人大晚上的打电话给吴国晋,才会令吴国晋兴致盎然,匆匆而来。”
“哟,不错哦八斗。”梅花红说,“你连恋爱都没谈过,还懂男女之事?”
“这跟谈没谈恋爱没关系的好吧。”李八斗说,“有些事靠经历,有些事靠阅历,对不对?不信的话,我猜女性受害人的手机上十点多钟给吴国晋打过电话,而吴国晋的身上,有这里的房门钥匙。如果任何一样缺失,就说明我的判断错了。如果对了的话,那情况肯定就是我说的这样。”
刑侦二科的人说:“吴国晋身上确实有这里的房门钥匙,至于手机通话记录,两个人的手机都锁屏,暂时还不知道。”
李八斗说:“不用解锁我都知道,肯定是这样的。当时我和初雪去过吴国晋家做一些案情了解,吴国晋当时穿着睡衣,离开吴国晋家,我们吃东西,不过十来分钟吧,就看见他开着车往朱家巷这边匆匆而来,他肯定是这个时间段接到了女性受害人的电话。而这个电话,绝不可能是女性受害人主动打给他,因为不管他们的关系怎么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实在不大可能大半夜地想跟一个老男人发生什么,何况,吴国晋还是个肥胖的油腻老男人。所以,她只能是受凶手胁迫!”
“可你忽略了,屋里只有马的脚印,没有凶手的脚印。”梅花红问,“你觉得马会胁迫人?”
“那个凳子呢,做过痕迹检验了吗,有指纹之类的东西没有?”李八斗指着那个靠近吴国晋尸体倒在血泊中的凳子问。
一名技术人员答:“做过检测了,只有女受害人的指纹。”
李八斗说:“看来,凶手是有刑侦经验的,作案时戴了手套。”
梅花红问:“怎么,你还是认为是人干的?”
“是的。”李八斗很肯定地说,“之前的凶马案,我不敢确定,到底是马还是人干的。但这一次,我敢肯定是人干的。”
“怎么肯定?”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我不是说了吗?女受害人肯定是受到胁迫打电话给吴国晋,让他来这里的,马不可能胁迫人打电话,因为马不会说话。”
“这还只是你的推测,没有得到证明。”梅花红说。
“那就证明之后咱们再来下结论吧。”李八斗对刑侦二科的人说,“既然跟凶马案有关,就并案过来给我们侦查吧,你们先把证物保管好,我找成员过来接手。”
随即,李八斗给冷笑打了电话,让他喊魏大勇和包古到现场来,接手现场证据,进入侦查阶段。而他则下了楼,在楼下的巷道里,以及外边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大致看出了存在监控的地方,做了记录。琇書網
冷笑几人风风火火赶到,李八斗当即对几人进行任务安排。
魏大勇去解锁吴国晋和女受害人的手机,查看两人昨天晚上的通话记录;包古去调查女受害人的职业,家庭和生活状况,以及与吴国晋之间的关系;冷笑负责调查大湾区昨天的道路监控,除了十一点发现凶马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这之前,凶马是什么时间从什么方向来的。
李八斗给冷笑指明了一个方向,既然后来凶马是从杨槐路逃掉的,说明它极有可能也是从杨槐路方向而来,并且对这一带的环境比较熟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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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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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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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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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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