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罢工要钱都能用手段摆平?”李八斗问,“什么手段?”
魏大勇说:“一面用养的打手殴打罢工要钱的工人,一边派人到那些工人的家里,威胁他们的老婆孩子,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吧。反正,恨他的人很多,听说他被杀了,都说死得好。”
“这么说来的话,这夏东海真是死有余辜了。”包古接话。
“怎么说话的呢!”厉长河一下子拉长脸,把眼一瞪,“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警察,无论什么原因,法律之外的手段都是不值得提倡的,有罪的人,自然有法律的制裁。”
“关键是,这么多年,他干了那么多坏事,也没见法律制裁他啊。”包古嘀咕着。
“这饭碗你怕是不想要了吧?”厉长河盯着他。
“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说案子吧,不要跑题了。”李八斗看着魏大勇问,“你有了解到跟夏东海比较明确的结仇对象吗?”
“有好几个。”魏大勇说。
李八斗问:“都是些什么人?”
魏大勇说:“一个叫刘大福,是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原来也是搞工程的,因为竞标的事,被人用车撞了,车轮从一条腿上轧过去,股骨碎裂,造成截肢。肇事者是个小混混,说喝多了酒乱开车,把罪认了,但都知道其实是夏东海的指使。还有一个叫王全民,是个包工头,本来帮夏东海干活的,因为帮工人说话,觉得夏东海押着工人工资不给是犯法的,怂恿工人去劳动局告状,被人割了舌头,成了哑巴,现在扫大街过日子,至今不知道凶手是谁。”
“这么凶残?”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你没有听到那些老百姓的声音,他们对夏东海是既怕又恨,我去他孩子读书的学校了,老师说了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和夏东海儿子同班的一个一年级小孩,因为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把夏东海儿子弄摔倒了,结果夏东海带了一群混混跑到学校,给了那孩子几耳光,并让那孩子当众跪下道歉,后来证实那孩子耳朵被打聋了。”
“还有这样的事?”李八斗问,“那学校老师或者孩子父母没有报警吗?”
“谁敢呀。”魏大勇说,“夏东海说了,他黑白两道通吃,学校老师把孩子父母喊去了学校,夏东海叫嚣着让孩子父母去报警,看能不能拿他怎么样,看是他进牢房,还是孩子进火葬场。他说他喜欢赌,让孩子父母报个警试试,跟他赌一把。老实人都想过点安稳日子,谁敢拿人命去赌啊。孩子父母当时与夏东海理论,也被打了,夏东海指着他们说,和他斗,可以让他们全家都人间蒸发。”
“妈的,这么可恶?”李八斗都忍不住骂人了,“那个孩子的父母叫什么?是干什么的?有调查吗?”ωωω.χΙυΜЬ.Cǒm
魏大勇说:“孩子父亲叫张宝龙,本来开了一家规模还挺大的烧烤大排档,发生那件事后,有混混去烧烤店闹事,烧烤店开不下去了,孩子也退学了,然后不知所踪。我去他家住的地方找了,本来住的房子卖了,邻居也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说是怕夏东海报复,走得悄无声息的,连亲戚邻居都没有说。”
“孩子耳朵被打聋了,生意也做不下去了,这是死仇啊。”李八斗说,“你得好好查一查这个张宝龙,看后来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动静怎么样。”
魏大勇点头:“嗯,从动机上看,是足够的。”
“另外两个你都有做过了解吗?”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了解了,瘸腿的和哑巴都有当晚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家里没有养马。两个人的生活也是认命的状态,瘸腿的开了家工艺品店,他自己做十字绣。哑巴在做环卫工。都没有杀人的胆,也没有杀人的本事。”
“这么说来,你做的调查之中就只有那个下落不明的张宝龙是有可能的了?”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从理论上来说是,因为我们对这个张宝龙不了解,不了解也就没法确定,也就意味着可能。”
“冷笑,你呢?”李八斗问,“之前的监控记录都看完了吧,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或疑点吗?”
“嗯,看完了。”冷笑说,“就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吧,我是觉得很可疑,你们大家可以再判断一下。”
“好,把可疑的监控片段投影播放一下。”李八斗说。
冷笑当即将剪辑出来准备好的监控片段投影到屏幕上。
天色将近黄昏之时,别墅前街道上的灯光刚亮起来,白昼还未完全退去,灯的光亮显弱,而此时,一辆悍马车驶进16号别墅,那是夏东海的车子。
而就在夏东海的车子驶进别墅后的大约十秒钟时间,一辆电动车出现在监控范围之中,随即,电动车在与16号别墅相邻的侧边停了下来,目光定定地看着16号别墅。
而当李八斗看清那个骑电动车的人时,不禁大大地意外了下。
那个骑电动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他一个村庄后来命运不堪的唐白!
至少看了有将近一分钟,夏东海停好车进屋,唐白才在那里调转电动车,消失在监控范围之内,随即,整个画面静止。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个少年显然在跟踪本案的男性受害人。”冷笑说,“而且,从某种角度说,这个少年心思缜密,甚至不排除具备某些刑侦知识。”
“是吗?”厉长河说,“他都跟踪得这么明显了,你从哪里看出他心思缜密,还具备某些刑侦知识了?”
冷笑说:“在我们的角度看来,他跟踪得的确明显,但厉科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现在所看监控的角度,这幕监控并非16号别墅的监控,而是侧边一幢别墅的监控。这个少年为什么没有跟到16号别墅前面去,而是藏在另外一栋别墅的墙底下,恐怕就是怕万一案发,能从16号别墅监控找到他的身影。而相对来说,侧墙角往往是监控的死角,因为监控通常安装在大门处。但少年没有想到我们调取了多栋别墅的监控,如果我猜测不错,拍到这一幕的监控是少年所在处斜对面的别墅,这处监控没有装在大门位置,或者并不是枪机监控,而是微型摄像头,隐藏极好,所以他才大意了些,被我们找到了这个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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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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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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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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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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