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只单管猎枪上的血迹也已经化验出来了,是狗血,染上去的时间不长,大约在十来天左右。
狗血?
李八斗皱了皱眉,猎枪上怎么会沾上狗血?
如果说沾上了什么野猪野鸡,甚至沾上人的血,可能性都还比较大,但沾上狗血,还是令李八斗有些意外。
难道是猎狗在追猎物的时候受伤了?然而,血又怎么沾到猎枪的枪管上的呢?
“对了,能麻烦红姐你点事吗?”李八斗问。
“什么事?”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我想麻烦红姐再跑一趟石笋镇的十六号别墅,去找那条埋掉的格力犬,采样对比一下,看和猎枪上的血样是否吻合。”
“对比狗血?”梅花红一脸懵,“有什么意义吗?如果吻合怎样,不吻合又如何?”
李八斗说:“我看了那条死去的格力犬,当晚它扑向凶马时,动作非常迅速敏捷,一点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后来我看过死去的它,除了侧颈致命伤,没有别处。而猎枪上的狗血是十天左右的,格力犬应该在十天之内没有受伤出血过,所以……”
“所以怎样?”梅花红问。
李八斗说:“猎枪上的血有可能是别的狗留下的。”
“别的狗留下的又怎么了呢?”梅花红还是一脸茫然。
李八斗说:“不怎么啊,我就是好奇,夏东海的猎枪上为什么会沾上别的狗的血,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故事,而且时间又是在十天左右,这跟十天之后他的被杀,有没有点什么关联呢?”
“好吧,你的脑洞真大,想得真远。”梅花红说。
“破案嘛。”李八斗笑,“任何一点微小不起眼的细节,都可能是打开缺口的关键,宁可麻烦一千次,也不能疏忽大意一丁点。”
“行啦,你破案的水平是公认的了,姐服,姐帮你这个忙,就再跑一趟帮你证实证实。”梅花红说。
“嗯,多谢红姐,回头请你吃大餐。”李八斗开玩笑。
梅花红出门而去,李八斗拿着报告单,才往上瞄得一眼,门口光亮一闪,进来一个人,李八斗抬头一看,是魏大勇,远远地就喊着:“喂,斗哥,有点不对劲哦。”
“有什么不对劲了。”李八斗问。
魏大勇把一部华为和一部苹果手机往桌上一放:“技术人员已经解开了屏幕锁,我看了两部手机的通话记录,并且对通话记录进行了部分重拨,确定了两部手机的主人都是杜美娟,也就是夏东海老婆的。”
“两部手机都是夏东海老婆的?”李八斗心中一动,“那夏东海的手机呢?”
魏大勇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当时我们在主卧找到两部手机,以为有一部是夏东海的,我们就可以从他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找到某些线索,没想两部都是他老婆的。”
“那你们是疏忽了。”李八斗说,“赶紧去别墅的其他地方找找吧,夏东海的手机是破案的重要线索,不能马虎了。”
“应该不是疏忽。”魏大勇说,“当时不管是卧室还是客厅,整栋别墅,我们都仔细地搜查了一遍,包括小孩的手表手机,我们都带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被凶手拿走了?”李八斗问。
魏大勇说:“我们可以再回别墅去找一次,如果找不出来的话,那就肯定跟他的被杀有关了。按照道理说,他人在家里,手机肯定在的。”
“嗯,是的,这很可能是一个破案方向,你赶紧回去看一下,是被遗漏了,还是真没有。”李八斗说。
“嗯,是,我马上去。”魏大勇应声,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一下子变得安静,静得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李八斗又从兜里掏出一片口香糖丢到嘴里,若有所思地嚼了起来。
他觉得,魏大勇重回别墅找到手机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按照常理来讲,手机不外乎放两个主要的地方,一是客厅,二是卧室。有书房和健身房的另当别论,而书房和健身房李八斗也都看过。手机放在家里,必定也是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他当时看过整幢别墅,看得很仔细了,连床底下都看过,没有看见手机。
所以,真有可能是夏东海的手机不见了。
如果是的话,他的手机又会去哪了呢?被那匹马拿走了?
李八斗又特地打开了电脑上储存的监控视频,仔细地观察了那匹进出别墅的凶马,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不带走一片云彩。它的四只蹄子和它的嘴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带走东西的迹象。
显然,马没有拿走手机。
那是谁拿走的?
李八斗停止了任何的思考,他觉得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苍蝇,再怎么拼命挣扎,都冲不出这些谜团,还是等大勇到16号别墅找一圈了再说吧。
一个小时之后,魏大勇打了电话过来。
结果不出所料。
他说他把别墅找遍了,也没有夏东海的手机,卧室没有,客厅没有,书房没有,健身房没有,夏东海的包里没有,还去车库他的车里看了,还是没有。他还从夏东海老婆的手机上找出了夏东海的号码,拨了他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难道,夏东海的手机真是被人拿走了,凶马案是人为的?”李八斗自言自语了句。
“可我们在监控里并没有看见人啊。”魏大勇说,“而且,并不是一处监控,而是别墅的四架监控加上正门摄像头都看了,都没看见有人进出。”
“行了,你先查清楚夏东海一家的背景和与人有没有什么口角恩怨吧。”李八斗说着挂掉了电话。
然后,陷入更深的迷茫里。
夏东海的手机不见了,无法接通了,显然是被人拿走了。然而,监控里却并没有见到有人出入,也不见凶马带走的迹象,那么,手机是怎么被拿走的?
如果不是监控所见,九点左右夏东海一家散步回来,夏东海是接听着电话进的屋,那还可以假设他是在外面就把电话丢了,或者电话坏了在维修,可他明明是通着电话回家的,整栋别墅却找不着他的电话,这完全无法解释。Χiυmъ.cοΜ
真是活见鬼了?
李八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地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很清楚,这世界是不会有鬼的,所有无解的东西,都是人的思维没有触碰到而已。
可到底是什么被他遗漏了,才使他被困在蛛网般的谜团里,找不到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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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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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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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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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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