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那匹马踢了一下?”包古似有印象。
“是的,你没有记错。”李八斗说,“这只格力犬当时扑咬向那匹马,那匹马扬起前蹄,将它踢飞起来,落在这里。格力犬没有再继续扑咬,而且它的尸体也在当时落下的位置,说明那一踢之后,格力犬就没有活路了。你号称破案无数,有见过一只猎犬被马一脚给踢死的吗?”
包古摇头:“没有,从来没有。”
李八斗说:“正常情况,狗扑咬向马,马只会后退闪躲。马不属于攻击型动物,它不会与狗搏击。而此匹马,不但对狗进行了反击,还看准了狗的鼻子踢的。只有极具经验的人才知道鼻子是狗的致命弱点,马是怎么知道的?当然,这只狗并不是被马踢鼻而死,马当时可能只是想踢伤狗的鼻子,让它失去嗅觉,没想这花丛里有锐利之物,狗摔下的时候,被刺中颈部,最终死亡。”
“狗有被刺中颈部吗?”包古把目光落过去,“没看见啊。”
李八斗说:“没见狗的死亡姿态是偏着头的吗?表面看血是从它鼻子里流出来的,但鼻子里的血量没有这么多,而且,就算把狗鼻子打断也不足以让其致命。所以,肯定有另外的致命部位,从血液的流淌状态看,在狗颈下有一个分叉,所以我判断,狗颈下应该有一个血流源头,而那也是真正的致命因素。”
“不会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包古一脸夸张的表情。
李八斗说:“不服就自己看,注意别破坏了现场。”
包古一脸不信,但还是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去抬起狗头来,果然在狗侧颈的地方发现了一根锈铁钉的刺入!
“果然,还是斗哥你虚长两岁,道行深些。”包古由衷地说。
“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一匹什么样的马?里面的三条人命真是马杀的吗?它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它又为什么要杀这一家三口呢?”
憨态可掬的魏大勇在旁边发出一连串问号。
李八斗说:“水落时自然石出,所以不要急,先等技术人员勘察完现场和法医做过尸检之后再说吧。”
说话间,一辆警车至远处往别墅里开了进来。
车上下来两位女警。
其中一位已是徐娘半老之态,但风韵犹存,身段婀娜,把警服都穿出了旗袍的感觉;另一位则正青春靓丽,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飘逸,一双大眼睛明亮澄澈,合身的警服穿在身上,更彰显身材,英姿飒爽,英姿飒爽中还透着几分神秘的性感,神秘的性感之中更透出几分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琇書蛧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更流露出几丝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
这两人李八斗都认得。
年纪大而看起来很妖娆的叫梅花红,江湖人称红姐,是拥有十年从业资历的老法医;另一个漂亮的叫姜初雪,今年刚从警校分配来,但其表现非常不俗,有些解剖过程的细节观察比梅花红都更精准,是天才级的法医新秀。
“喂,八斗,看过现场了吗?什么情况?”梅花红远远地看见李八斗就喊。
“情况有点复杂,但应该还难不倒我。”李八斗轻描淡写地说。
“咳,咳咳。”立马传来几声杂音。
李八斗看过去,故意咳嗽之人正是姜初雪,而姜初雪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本来明媚动人的目光立马就变成极为厌恶地斜视。
李八斗知道那件事她还是无法释怀,也就不和她计较,仍大度一笑。
回到案发现场,刑侦技术人员已经做完了基本的现场勘查,屋里除了受害人和办案人员的脚印外,有一个脚印是报案人的,再没有可疑脚印。
现场没有凶器,也没有可疑指纹留下。
“太奇怪了。”刑侦人员张一光说,“楼下客厅到楼上的儿童卧室,两处现场,除了死者,并无其他人脚印,地面色调一致,可见没有擦拭处理痕迹,凶手不可能长翅膀飞过去的吧?”
“没见其他人的脚印,那有见到其他别的脚印吗?”李八斗问。
“说到这里来了,确实有更奇怪的事。”张一光说,“现场虽然没有陌生人的脚印,但却有许多疑似马的蹄印,不但客厅的死亡现场有,楼上儿童卧室里也有,什么个情况?”
“还什么个情况?”李八斗说,“那说明凶手可能就是一匹马呗。”
“凶手是一匹马?”张一光的瞳孔瞬间放大,“你说真的?”
李八斗说:“当然。”
“不可能!”张一光立马否定,“你光哥我好歹也虚度有四十个春秋了,还没在哪见过马杀人的,听都没听说过。水牛角顶死人,我倒是见过。”
“没见过,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了。”李八斗说,“好好勘察现场,相信眼睛所见吧,你们仔细提取证物就行了,马蹄大小,形状等等,包括能提取到的马匹DNA信息。”
“你不会当真的吧斗哥?”杨麟也一脸大惊小怪,“你真认为是马杀的人?”
“三条人命的事,我会开玩笑吗?”李八斗说,“你们要相信一个天才的判断,我从来不会信口雌黄!”
说完,他自步出屋子,从身上摸出了一片口香糖丢到嘴里。
他有个习惯,凡是心情不好,或是案情复杂的时候,他都喜欢嚼口香糖。
边嚼着口香糖,思维就会随着嘴巴的嚼动而转动一样。
可吹牛归吹牛,头疼归头疼。毕竟,他还从没有接触或者听说过任何一桩马杀人的案子,而且,是一匹马,三条人命!
“包谷,你去交警队查看一下路口监控,看那匹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来的时间为十一点十分往前,走的时间为十一点半往后。”
“为什么要去交警队查,到辖区派出所不就行了吗?”包谷说。
“你傻啊?”李八斗说,“派出所监控,只能看见辖区范围,这匹马肯定不是辖区里的,而是从更远的地方来,必须在交警队的道路监控上寻找它的来路和去向!”
包古应声而去。
魏大勇问:“我呢,斗哥有什么指示?”
李八斗说:“我看了下,以这栋别墅为核心的周边别墅都有装监控,你去就近几栋别墅拷贝一下监控记录,要能监控到这栋别墅一个星期的监控记录。”
“一个星期的监控记录?”魏大勇问,“你想找什么?”
李八斗说:“案犯作案之前不都是要踩点的吗?当然是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你不是说是马杀人吗?难道马杀人还踩点?”魏大勇问。
李八斗说:“就算是马杀人,我相信也是受人支配,马毕竟只是低等动物,不可能如此目的明确条理清晰地闯进别墅杀人,肯定有某些人为的因素在主导。至于怎样可以主导一匹马杀人,那是更后面的侦查方向了。”
“嗯,我懂了,果然还是斗哥你思路清晰。”魏大勇说完也去了。
李八斗又嚼着口香糖回到了屋里,进行更细节地侦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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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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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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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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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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