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寒动作缓慢起身,看着躺在地上睡的挺熟的李墨初,小心翼翼的绕过他,却不曾想身后的男人早已醒了。
“你要去哪儿?”带着些自然醒的沙哑,他警觉的双眼盯着萧千寒问道。
“我去探探这个庄子。”萧千寒转过身说道。
“我陪你。”男人推开被子,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里带着不容许被拒绝的音调。
萧千寒犹豫一下,最终点点头。
院子里还是挺黑的,天边只露出一丝的光线,但是却没有照亮这闫氏义庄,清晨的院子里快速闪过两个人影,随后一切变为安宁。
两人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周围一切都很安静,让人摸不着头绪。
清晨的空气中透着一股自然的花香,这义庄内的景色倒是不错,但是想到那辆板车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哎。”李墨初指指前方的小圆门,示意进入看看。
萧千寒点点头,看着有些破旧的小圆门两人走了进去,却却发现只是个小院子而已,东南角更是有一口长满青苔的井,面前有一间被上锁的屋子,大门紧闭。
李墨初走上前去,看着亮的发光的金锁,冷笑一声:“这屋子也真奇怪,其他地方显得破破旧旧,唯独这锁犹如新的一般。”
萧千寒抽出银锋,冷声道:“让开。”
咔嚓!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坚固的大锁被锐利的长剑劈为两半,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少女推开大门,迎面扑来潮湿的空气。
李墨初急忙捂住她的耳鼻,躲到门边上,少女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喷洒在他的大手上,惹得他挺不自在的放开她的口鼻,尴尬的咳嗽几声。
萧千寒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便进入了房间,李墨初紧随其上。
房间里泛着一股潮湿之气,周围几乎没有点灯,唯有的两支蜡烛死死的固定在‘奠’这个字的两旁,而它的下方还有一个红色的牌位,一个金色的香炉静静的摆放在最显眼的部位,上头的三根长香像是刚刚插上去,现在冒着淡淡的烟。四处的犄角旮旯仿佛都是黑暗的眼睛,它们用着漆墨诡异的双眼看着冒昧闯入的两个侵略者。
阴寒的凉气不断从下方攻入,让萧千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嚓——一撮火苗突然生长,壮丽的闪耀在她的后面。
萧千寒转头一看,原来是李墨初手中的火折子,“你怎么还带这种东西?”
“出门在外,这是必备品。”李墨初走到那牌位面前,说道:“你说过那板车里露出了孩子的臂膀,如果这真的是这个义庄做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萧千寒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不简单。”
李墨初出手敲敲那个牌位,是实木做的,还挺光滑的,只是刻在中间的“爱妻之灵位”让人颤栗,这个义庄主人的夫人难道不止一个吗?还是说的有别的什么秘密。
李墨初抬起手却突然看见手上被沾染上了烟灰,一看竟然是从那香炉里掉出来的,不由得心生厌恶,急忙掸掉,幽幽的叹口气,真是倒霉。
嗯?
香炉的周围毫无规律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烟灰尘,这个屋子刚刚明显有人来过,而且来的时间并不长,这香炉上的烟连三分之一都没烧到,那么那个人去哪儿了?李墨初看着重量不轻香炉,神使鬼差的伸出手缓缓向左转动。m.xiumb.com
与此同时,一面被用血红涂上鬼神符字的墙缓缓打开,里面竟隐隐约约传出孩子的叫喊声。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同步向里面跑去。
这里比刚才的环境要好些,头顶不断传来水滴的声音,冰凉的滴水顺着屋顶的梁柱,圆润的滴落在萧千寒的发丝上,少女抬手刚要抹去,一只白皙如玉,五指修长的手指伸开轻轻为她擦去,少女脸孔不禁有几分潮红,皱眉说道:“你干什么?”
李墨初温和一笑,“举手之劳而已。”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个无忧的孩子,他是属于阳光的那一型,但是全身上下都泛着冰冷的气息,恐怕真的是被大夏的冰原冻的时间太长,她不知道他是何种身份,但是他要是能够笑起来对他也算一件好事。
漆黑阴凉的街道上不知何时竟从前方漫来阵阵香气,还有阵阵温风吹来。
两人加紧脚步,前方慢慢出现一束光,它狡猾的透过门缝的缝隙钻了出来,孩子隐隐约约的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而且并不仅仅只有孩子的声音。
“陆大人,最近的奴隶还不错吧?”一道谄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李墨初身子一僵,急忙附在门上,雪亮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门缝里的男人。
“是闫门!”
萧千寒扬眉,也搭了上去,看见了门缝里正在拼命讨好的男人,闫氏义庄的主人——闫门。
他身边的男人就像是他的主人般,一身的肃穆之气,身穿大楚皇甲,长长的红袍被他甩在后面,虽然只是个侧脸倒也可以看出这个人天生心狠手辣、有勇有谋,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
“是不错,都是可以好好培养的苗子。”男人看了闫门一眼,褒奖的说道:“你做的不错。”
闫门一听,嘴角都要弯到眼睛上了,连忙赔笑道:“大人过奖,过奖,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嗯,你放心,以后我陆家一旦掌控天下,绝对不会亏待你。”男人看着床上睡着的一排排孩子,带着些听不出的讽刺。
闫门激动的点点头,“那我就先替您祝贺了。”
门外,萧千寒已经听出他们其中的猫腻,掌控天下?
倒是一旁的李墨初将声音压到最低,沉声道:“没想到,这陆家的大儿子陆骁竟然会说出这种谋逆的话。”
“陆骁?他是陆骁?”萧千寒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说起来这陆家的女儿不就是你的后娘吗?真是有缘。”李墨初看着里面的两人,调侃着萧千寒。
“不要加上娘这个字,让我反胃。”萧千寒抗拒的说,陆氏那个娘,她可不想认!
“对了,最近白城那里如何了?”陆骁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差不多了,您放心,三万多的将士已经成功入了白城,绝对没人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那就好,以后夺位他们的用处可大了。不过听说,那个云安郡主回来了?”
闫门一听,忙声道:“是啊!那个云安郡主回来了,守城的马休更是被她给废了,现在还在老家里疗伤!大人,那个郡主回来了,白城的直接管接权岂不是麻烦了吗?没有雪乔小姐主持大权,很多事情在白城我们做不来啊!”
陆骁眼底露出狠唳的神色,冷声道:“云安?敢阻挠我,就算有皇权,我也要她好看!”话锋一转,陆骁又看向闫门,“今天奴隶所的密室里好像混进了两个不知名的人吧?”
闫门一激灵,差点给跪下了,有些窘迫的开口:“大人,是我们的疏忽,听宋州说是因为囚房的奴隶跑了一个,他去管理了,没想到却被一个少女买主误打误撞闯进密室,至于另一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陆骁厉声道:“什么叫做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闯进密室你们不知道他的身份?”
闫门艰难的吞着口水,牙齿都在打着颤,“是,是我们的疏忽!”
陆骁冷哼一声,“下去领罚!这种事情以后最好别发生!”
“是。”
“那少女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属下不知。”闫门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布满了他的脸颊。
“算了!下去吧。”陆骁烦闷的遣退他,望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真是想杀了他为干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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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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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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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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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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