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一动不动,但心潮却都起伏得厉害。
我能那么分明的感觉到,任盈盈紧贴在我背上的身子,尤其是顶在我背上的高高的两座,在随着她的心跳颤动起伏。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王大头忽然在地上传出一声沉闷的呻吟。
我一下子便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我就是要把自己往牢里整!”
“你不就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吗?”
“要不是你今天给我整这一出,事情会闹到这个样子吗?”
“还不赶快放开我!”
我睁开了眼睛,我瞪着王大头,一边对任盈盈道,一边挣扎着,要摆脱任盈盈紧紧抱着我的双手,再次向王大头冲将过去!
“叶易哥,你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何必还要这样说话伤害我?”
“如果不是你,宁愿受王大头的羞辱,也不让我帮你,又哪会闹成今天这样?”
“还记得那天,你在济什制药集团外暴打王大头后,我就给你说过,我跟他们杨总还算有些交情,要见杨总,你根本无需通过王大头,我也能帮上忙的。”
“可你……”
任盈盈却是在我身后道。
居然委屈得都有点语带哭腔了。
我当时,没有回头看她。
我怕我一回头看她,她那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样子,便会再次让我心软。
“我说了,我不要你帮!”
“放开我!”
“我要狠狠地教训这厮!”
“我成全你,你不是就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我就想把自己整进牢里去!”
我打断任盈盈,更加一边用力的挣扎,一边瞪着王大头,既痛苦又恨恨地道。
“不,我偏偏不,我就不放,就不放!”
任盈盈却是更加抱我抱得紧紧的,随便我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王大头这时却已完全苏醒了过来。
“绿*帽龟,你给老子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跪下给老子磕头,也休息老子再给你机会见杨总了!”
这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抹着嘴角的血迹,一边瞪着我,咬牙切齿地狠声道。
“妈比的,还在找死!”
我比王大头还咬牙切齿地怒道,更加一边用力挣扎,一边从嘴里冲任盈盈喊出两个字“放开!”
任盈盈却依然既委屈又坚决的泣声道,她偏不,她偏不,她就是不放开我!
王大头见状,更加冲我大喊“绿*帽龟”。
但到底还是怕我挣脱开任盈盈,一边喊,一边恨恨的向远处去了。
我被激得更加一边喊任盈盈放开我,一边疯狂挣扎,我的一双手更是用力地攥着任盈盈从背后紧紧拦腰箍在我身上的柔荑一般的手臂,要狠狠地掰开!
任盈盈却依然紧紧的箍着我,无比坚决的泣声说,她就不,她就不放开我!
王大头却是很快便到得街边,挥手拦下辆出租车。
出租车刚停下,这货就急急地拉开车门。
接下来的情景,却是让我再次愣了愣。
只见这货竟然直接一头栽进了出租车里,也不知道,这货是逃得太慌,没有站立稳,还是因为别的。
但我心里却莫名的闪过一阵不祥的预感,竟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出租车很快就载着王大头在车流里远去,并且消失不见了。
我便又暗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敢情,王大头真是逃得太慌,没有站立稳,而不是如我担心的那样,因为别的。
不过,我还是对着那辆载着王大头远去的出租车消失的方向,略略地又出了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握着任盈盈的手。琇書蛧
虽然没再如之前那么要用力的强行掰开,却还是握着任盈盈的手。
而任盈盈的手也还依然从背后拦腰箍在我的身上,只是,早已没有之前那般箍得死死的了。
王大头早已坐着出租车逃也似的离开,我已再没有必要强行掰开任盈盈的手,我便将握在她手上的手,拿了开去。
任盈盈这时,也终于松开了她从背后拦腰抱着我的手。
我竟看到她的柔荑一般的手臂,有了深深的几根红色的指印!
敢情,是我刚刚要强行掰开她时,给用力攥的!
可想而知,刚刚,她那双柔荑一般的手臂,在我铁钳一般的双手之下,承受了何等巨大的痛苦!
她一个娇柔无比的女子,竟忽然变得如此之刚烈,以她的柔荑一般的手臂抵挡我带给她的铁钳一般的痛苦!
只为了阻止我,不让我继续犯错,闯出不可收拾的大祸!
她真的是爱我的!
比杨雨嫣还爱!
杨雨嫣根本从来就没爱!
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会想起杨雨嫣,还要把任盈盈跟杨雨嫣这个算计我的辜负了我的女人比!
我心里莫名的就生出一阵怜!
更一阵恨!
怜的是任盈盈那被我弄痛了的留下深深的红色指印的柔荑一般的手臂!
恨的是杨雨嫣,我如此待她,打第一眼看见她,就如此待她,整整十年如一日,她何以要恩将仇报算计我!
从一开始,就算计我!
她都是怎么忍下心辜负我这么好的男人的!
我再不敢看任盈盈。
不敢看她那两只有着深深的红色手指印的柔荑一般的手臂!
更不敢看她飘洒的长发间,那张早已满满地都是既痛又委屈的泪水的梨花一枝春带雨的脸!
我怕,我一看,我就再也忍不住,一个大男人便怜香惜玉地也对她流出两行泪来!
我不要她看到我对她的怜香惜玉!
我不要她看到,我其实,对她除了恨,还有爱!
我更不要她,看到我的泪!
我没再说一个字的话,我转身便走。
“叶易哥,你真就那么恨我,宁愿忍受王大头的百般羞辱,都不肯让我帮你吗?!”
任盈盈却是在我身后喊道。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忽然让我想起从前的种种!
我忽然感觉那么不忍再听!
我背影笔直,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去得街边,也如王大头一样,拦了辆出租车。
然而,刚进得出租车,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双眼睛被突然涌起的泪水迷蒙了视线!
我却偏偏又在后视镜里一直看着任盈盈。
看着任盈盈孤单的立在那里对着我乘坐的出租离去的方向。
轻风扬起她的长发。
她的身影却一动不动。
最后,随着出租车的远去,在后视镜里消失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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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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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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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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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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