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宇文时堂堂周国王上,这辈子在她这里是和狗脱不了关系了是吧?
他可记着呢!这小丫头之前在北望村可是一口一个老男人的叫他来着!
于是在桑落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宇文时抢先挑衅似地叫了一声:“小侄女?”
桑落:“……”
想骂人怎么办?
这不是在北望村,这是在国公府,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桑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硬生生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又给吞了回去。
她咬咬牙,硬挤出了个笑,然后开口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您啊,叔叔,可真是巧了。”
“是啊小侄女,可真巧,”宇文时低头看着她,望向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小侄女也是过来拿烧鸡吃的?为了口吃的,还真是跑得够远的。”
“烧鸡?”桑落一脸疑惑。
“小侄女,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周国桑国公府的烧鸡可是一绝,你该不会就是惦记着这个过来的吧?”宇文时看着她笑得狭促。
“啊!”桑落瞬间反应过来,一脸坏笑着看向他,“原来你是过来偷东西的啊。苏时,一天天的不学好,学江洋大盗啊你!”
“不不不,”宇文时连忙摆手,“小侄女你这话说得有失偏颇了,我这顶多算是个美食爱好者,怎么能算得上是江洋大盗呢?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桑落才不管他是什么美食爱好者还是江洋大盗呢,反正他现在被她逮着小辫子了。
于是斜眼坏笑着看他,嘿嘿笑了两声。
宇文时眼皮一跳,感到大事不妙,但还没来得及阻止,便听见小姑娘已经扯着嗓子大叫了出声,“来人啊!抓小偷啊!有人偷东西啦!”
宇文时霎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便一把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唔……”桑落不满地瞪他。
他却不为所动,听见旁边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将她拦腰一把抗在肩上,一个转身便跳出回廊,脚尖轻点,上了屋顶。
桑落听见脚步声在她们底下的回廊上停顿了一会儿,有人问:“你确定听见这边有人叫抓小偷了?”
被问的那个人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好像有吧……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
“好像?听错了?”问话的人语气中有些重,“下次再有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别说我不保你,自己去夫人那儿谢罪吧!”m.xiumb.com
“哦,知道了。”
对话结束后,两个脚步声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桑落此时已经被宇文时给放了下来,两人排排坐在房梁之上,只是宇文时的手还是一直捂着她,不让她出声。
脚步声远去,桑落瞪着他,眼珠子往下转了转,示意他放开。
宇文时这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松了手,“我信任你才放开的,你可别喊了哦。”
桑落哼了一声别开眼,“再喊一声,吓不死你!”
宇文时啧了一声,不认同道:“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桑落白了他一眼,“你第一天认识我?”
宇文时耸了耸肩,好吧,这丫头确实就是这个性子。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宇文时望了望房檐上被他推开到一旁的雪,想起了什么,把手往后面一伸,也不知从哪儿就掏出了一个荷叶包着的东西,献宝一般摊到了桑落面前。
桑落鼻子一吸,眼睛一亮,“烧鸡?”
宇文时挑眉,“狗鼻子啊!”
还不待桑落有反应,他便自顾自说道:“分你一半,当做今天没看见我,也不许喊人了,如何?”
桑落对他的这种收买行为嗤之以鼻,“我要想吃,现在从这跳下去,想吃多少有多少,你觉得我跟你做这交易划算?”
宇文时唉了一声,“小丫头,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哪哪儿都不一样!”宇文时扯了扯她,“而且,答应后,你还能让我欠你一个人情。”
桑落依旧嗤之以鼻,“我要你的人情做甚?”
“我的人情很值钱的!”宇文时一本正经地盯着她。
桑落也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最后妥协,“好吧。”
见她终于答应,宇文时高高兴兴地打开了包裹着烧鸡的荷叶,两人一边一个腿,将烧鸡扯成了两半。
盯着手中一半的烧鸡,桑落咽了咽口水,还不忘叮嘱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哈。”
宇文时点点头,“记着呢,快吃吧你,烧鸡都堵不住你的嘴。”
两人就这样在寒冬的季节里,一人捧着半只烧鸡瑟缩着在房檐上啃着,一边吃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很快变成白色的雾,在黑暗中散开。
桑落问他:“你来这儿真就是为了一直烧鸡啊?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缺一只烧鸡的人嘛。对了,苏姐姐呢?她也在这儿吗?当初你们走得那样急,都还没来得及跟苏姐姐好好告个别呢。”
“你苏姐姐是燕国人,她来这儿做什么?”宇文时抽空回答他。
桑落瞥了他一眼,虽然他没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可他那狼吞虎咽像是这辈子都没吃过烧鸡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缺一只烧鸡的人。
不过……“苏姐姐是燕国人?你不是她哥哥吗,那你怎么在这儿?”桑落继续问。
宇文时无奈,“我记得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是她干哥哥。”
“哦,对哦。我忘了。”桑落撇嘴,“所以你是周国人?”
“如假包换。”
桑落点点头,偏过头去一脸认真地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啊?”
宇文时望了望她,突然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大理寺少卿苏大人的小儿子。”
“大理寺少卿的儿子也缺烧鸡吃啊,”桑落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模样,本是调侃。
可当她抬眼看见宇文时放下来的手是,才瞪大了双眼,抱着脑袋叫道:“啊!你手上全是油!”
宇文时把手放到面前看了看,又看了看她,“所以呢?”
“你用满是油的手敲我头!我头发都脏了!”桑落控诉道。
宇文时愣了一下,而后看向她,犹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啊,”宇文时点了点头,时刻准备着,站了起来,然后才指着她说道,“你的手也全是油!”
说完就脚尖轻点,逃似地飞身跳了下去。
独留桑落一人望着自己满手的油,在冷风中凌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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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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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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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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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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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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