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看着坐在沙发上慵懒靠着在抽烟的穆如烟,忽然问了一声:“红鸾小姐,你们还回来么?”
“会的,今天凌晨的机票,回帝都。”穆如烟看着晴姐,起身,将自己准备好的钱财放到她手里。
她摇头,拒绝了,说如果可以的话,帮忙把钱捐给需要的人。
穆如烟听完忍俊不禁,可对方执意不要,她也没有办法。
“冯先生还没有下来么?”
“嗯,让他多睡会儿。”穆如烟回头看着楼梯,想着天天被自己折腾的冯远深,她抿着红唇笑了笑,满目温柔。
她已经想了很多和冯远深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当然。冯远深不是真名,结婚的时候,他说会告诉自己。
晴姐看了她好几眼,潋滟群芳的眸子里,盛满了星光,她突然又想起来问:“不多在s城待一会儿么?”
“不了。”穆如烟看着她的脸回答,“我也想安定下来了。”
“那还会……回来么?”晴姐忍不住又说。显得特别着急。
“当然。”穆如烟点头。毕竟这里还有财阀集团,还有众多兄弟。
晴姐双膝跪地,看着穆如烟的脸,满眼含泪:“红鸾小姐,我……我其实有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儿子。”
“嗯?”穆如烟困惑地看着晴姐的脸,“那他……人呢?”
“死了。”晴姐膝行到了穆如烟的跟前,脸颊埋在穆如烟的手心,伤感无奈地说,“我的儿子叫陈声,他是一个特别阳光特别孝顺特别心善的孩子,他死了,我把他埋在青西巷子103号的院子里,那之前是我们的家。”
穆如烟手指抚着晴姐的脸,她听不懂,也看不明白。直到晴姐伤悲地说,“我儿子他……以前很喜欢你。你……还记得么?”
她听到这话,无法回应。说实在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回答记得,还是不记得。
只不过,有些东西啊,注定没有结局。
毕竟她现在不是郁红鸾,根本不认识陈声,不知道晴姐的儿子究竟是怎样的。
她特别无奈地将手放在额头上,叹气,“对不起,我现在……”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晴姐撑着地毯站起身,手指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渍。
人一走,冯远深就下来了,他站在身后,两手环着穆如烟:“你精神怎么那么好?”
穆如烟手指落在冯远深的手背上,眼睑轻轻地挑了挑,笑容明亮又干净,“因为有你啊。”她修长的手指钳住冯远深的下巴,温柔地看着他俊俏的脸,拍了拍膝盖,“过来,坐这儿,我给你拿早餐。”
她从冰箱里,拿出了面包过来,然后放在了冯远深的手里,“有句话我一直忘了跟你说。”想说,我喜欢你。
冯远深手掌落在她的侧脸上,眼角含笑:“我知道了。”
“我会对你很好的。”穆如烟又笑着补充。
冯远深冲着她点头:“我相信。”
打开的那扇窗被呼啸的东风吹着摇晃,一个小时后,s城满是雪白。
穆如烟站在阳台上,捧着手指吹了吹,冯远深拎着烟,也到了阳台:“这么冷,还站在这里。”
“是有些冷。”穆如烟转过面容,笑着同冯远深说,“等十一点,咱们就要拎着行李回帝都了。”
“嗯,十一点咱们就回家。”冯远深靠在栏杆上,面色深情,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无比惊惶。不知是要求婚,还是别的。
快了,快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求婚,就可以永远地把她锁在身边。
老天爷待他真不薄啊。
“冯远深,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穆如烟撞进他怀里,他里面的衬衫扣子没扣,从锁骨到腰腹,一览无余。皮肤不是特别白,可以说,他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性感又成熟。
穆如烟在他的心口触了触,留下了好几个印章,良久才抬起头,浅笑着说:“我感觉我会幸福下去了。”
“会的。”冯远深目光炯炯地看着穆如烟的脸颊,他的手指把过她红润诱人的唇,像在看自己的妻子。
他发自内心地说,老天爷啊,你会满足我这个心愿吧?
“冯远深,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穆如烟冷不丁地看着对方的脸。
冯远深笑着拥住她,回答说:“只要你生的,我就喜欢。”他那深情的目光落在穆如烟的脸上,穆如烟又禁不住想吻他了。那一脸幸福地看着自己的表情。
像在告诉她,只要向往幸福,就能拥有未来。
期待那样的未来。
——
晚。十一点整,两个人收拾好,抱着衣服,拎着行李箱,准备返回帝都。
穆如烟开的车,她小心翼翼地,她还故意在路上转了好几圈,甚至为了冯远深的安全,穿了几次巷子,走了好几次小路。
冯远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没有说话,就是专注地看着她,他在想,老天爷对他真好,把一切都给了他。
他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他偏头,注视着窗户外的白雪。
【师父,谢谢您给了我一双眼睛,徒儿感觉好幸福。】老司的事儿,他猜到了一半。他现在如坐针毡,既兴奋,又……担忧。
穆如烟这里则心慌到了一定的境界,她满头虚汗,把车停在半路,就控制不住地晕车,呕吐。
冯远深拍她的后背,担忧地看着她,又拿纸巾擦她满头大汗的脸,“不是开车不会难受么?”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心绪不宁。”穆如问拍拍自己的脸,尽管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却还是给李一打了一通电话。
“喂,李一,你……你可不可以叫几个兄弟来送送我,我……我要回帝都。”她说完又抱歉,“对不起,大晚上,还麻烦你……”
“说什么呢,嫂子。你等着,我叫几个兄弟。”她在路边等,她不敢开。
冯远深拍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就像孩子一样,温言安抚:“一周了,那个男人不会出现,别害怕,好不好。”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穆如烟在发抖。
冯远深应了一声好,伸手拥着人,吻她的额头,细眉,鼻梁,到唇……
他们在车内痴缠,他们像两个彼此期待黎明的人。
李一带着十个兄弟赶到马路时,穆如烟的车还在等。在看到他们出现,她才安心。他们一起前往机场,这一路都很平安,穆如烟悬在心上的石头不那么紧张了。
机场,广场。
“喂?”
“红鸾小姐,我想跟你说句话,能不能等等我。”电话那边,晴姐低声恳求。
穆如烟四下看了看,她握着拳头,纠结了下才说:“如果五分钟没到,我们就走了。”
冯远深从后备箱提了行李,看着穆如烟的脸,笑着问了:“谁的电话?”
“晴姐的,说有话跟我说。”穆如烟握着他温暖的手,抬眸看了冯远深一眼。
那时候……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都是回到帝都的场景。
她已经想到了自己可能会有的未来。m.χIùmЬ.CǒM
一定是……幸福的。
“好。”晴姐应和着,伸手推开了计程车的门。
穆如烟的眼里,晴姐今晚的打扮,在路灯下,显得非常有气质,她裹着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南瓜帽,两手放在衣服兜里。
在两丈的时候,她突然喊了一声。
“红鸾小姐——”
穆如烟张开两手,和晴姐拥抱,“我这次回帝都,可能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红鸾小姐,您保重。”晴姐比她矮,踮起脚尖才说出了那个秘密,“对不起,冯远深……杀了我……儿子!”
穆如烟还没有意识到,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
那一声后,又传出了更加猛烈的一声枪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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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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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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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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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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