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烟紧紧地环着自己的手臂,回转目光,逗趣他:“不管有没有用,我都不会放弃的。”她看着男人那白皙的手指,顿了下,往旁边坐了坐,“哥,为什么被我幻想出来的你,还是这么地没自信呢。”
穆清风嘟囔着嘴:“不会,有如烟在,哥哥一定会等你。”
穆如烟抓着那只手,放在怀里,很平静地问他:“哥,我有些累,可以靠一下么?”
哥哥在耳边说了一个好。
夜里,返回到言宅,才刚一上楼,就发现了那个躺在被褥上的言之庭。
他的怀里全部都是名牌包,大小都有。
兴许她开了灯,刺眼的光芒将那个醉酒的男人唤醒了,言之庭起身,揉了下脑袋,第一句开场白就是那句话。
“去哪儿了?”
穆如烟没有说话,只伸手拿了睡衣,换上,就倒被褥里休息。
言之庭见她不说话,脸色阴沉:“你再刻意忽视,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踏出房门一步!”
威胁很有用,穆如烟无法跟他对着干,只好说:“我出去溜达了一圈。”
“又去查证据了?”言之庭看着背着自己的女人,拳头握紧,“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穆如烟翻了个身,冷冷地瞪着他:“言之庭,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不是说见到我就恶心,那还跟我废话做什么。”
她其实一回来,看到那些名牌包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浮想联翩了。Χiυmъ.cοΜ
可惜,上一次赠送漂亮的晚礼服,结果是去参加乔安西的宴会,甚至还被污蔑是偷手链的贼。
这件事儿在脑海里储藏着,时不时在她对那段婚姻生出幻想的时候,快速地跑出来,给她敲个警钟。
穆如烟瞟着那些名牌包:“怎么,哄不了乔安西,这些破包就都拿回来,送给我?”
“破包……”言之庭心里的火气窜得好高,他两手落在穆如烟的手腕上,双瞳赤红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蛇蝎心肠,欺骗自己,蛊惑自己,还无视自己的好。
他怎么就对她有了那样的心思呢?
言之庭沮丧地坐在一边,也陷入了沉默。
两个躺在被褥里的人,明明靠得那么近,可偏偏让人觉得十分遥远,远得有些迷糊。
深夜的时候,穆如烟全身都在颤抖,她的呜咽声更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言之庭惊醒过来,瞧见那愁容满面,痛苦的女人,伸手去触碰了下她的额头。
好多汗水。
“穆如烟,穆如烟?”
被眼前的人叫醒后,穆如烟伸手,抓住了言之庭,眼角泪水不断。
她在病痛的折磨下,感到浑身无力。
她像在求救:“言之庭,我好难受。”
“难受?”言之庭的手抓着穆如烟,眼神迷茫,莫不心疼地问,“你哪里难受?”
穆如烟知道自己不能说,说出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妥协,意味着被送进医院,意味着她只能在医院等待死亡。
她顶着苍白的脸,一下子就笑出了声:“我说我难受,你就这样紧张,言之庭,你可真好骗。”
言之庭伸手把人抱起来,手指穿过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你不用骗我,你就算能装,也不至于大汗淋漓吧?”
穆如烟张开两手,搂着言之庭,在耳边笑谈自己查到的事儿,“言如绝在你大哥事故发生地,办了健身房。我好奇去打听过一次,恰好在健身房里遇到了贵人。我和这个贵人留了联系方式,言如绝有问题。”
言之庭的手落在穆如烟的后背上:“这些事儿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再说,我只是警告你一下,言之庭,你有本事怀疑我,可有本事怀疑言如绝呢?”她松开手,诡笑了下,迎着言之庭那双冷淡的眼,“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办法对付他们,我会用我这条命和他们斗。所以我先提醒你一下,除了离婚,你无力摆脱。”
言之庭脑子里不能听到离婚两个字,他心情烦躁,有意轻视:“穆如烟,就凭你?”
“对,就凭我。”穆如烟跪坐在跟前,盯着言之庭那张已经阴沉的脸,“言之庭,你真的会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么?”
言之庭不解这话的意思。
“上一次,你明明在医院里答应了我三个要求的。”穆如烟单手落在言之庭的侧脸上,“你明明答应我,不管乔安西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偏向我。”
言之庭冷笑着反问:“可是你骗我!”
“骗?”穆如烟无声苦笑,笑得仿若夜空苍凉的月,“你总说我骗你,可是言之庭,我想问问你,你都不肯信任我一丝一毫,自然我所说的,所做的,都是欺骗了。”
她松开手,从被褥里起身,抱着外套,拎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车上有药,有可以吃的药。
“这大晚上,你又要去哪儿?”
“你管不着。”穆如烟冷笑,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桎梏到了门板上。
言之庭冷郁的声音响在头顶:“在家休息,哪里也不准去!”
穆如烟嗤笑:“言之庭,你可以不跟我离婚,但是我做什么,去哪里,也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她甚至笑话对方,“何况,你以前跟你那心肝宝贝出门的时候,别说大晚上了,哪怕带人到家里,不也是你的长项。”
言之庭双眸发狠:“不要说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穆如烟抬脚,踢了言之庭一脚,可这一脚彻底激怒了身后的恶魔。
他甩手将人扔到了被褥上,整个人倾身靠过去,冷若寒铁的声音。
“在这个家里,你没有忤逆我的资格!”
这重力下,她头晕目眩的,好久才回过神,她的手指抓着言之庭的手腕:“别……”
她要去吃药,她有些受不住。
“之前你可是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你不想我这么对你?”
穆如烟全身打颤,她咬着牙,想了想,放弃了反抗。
看着她松开手,无声妥协,言之庭所谓的兴致,越来越低。
“穆如烟,我恨你!”
穆如烟在他摔门而出的时候,还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就没有恨过我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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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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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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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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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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