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庭怒火中烧地说:“之前和单流风在一起喝酒,如今又和你曾经的相亲对象厮混,穆如烟,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穆如烟听得不是太清楚,但看言之庭那俊容下的冷淡,她想对方一定是生气了。
那张脸一向不会出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
她摇摇头,看着言之庭说,“言先生,你如果讨厌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我。”她拿着提包,走到了厨房门口,准备把药拿出来吃掉。
她听力下降地太厉害,正午的时候面色发热,耳朵剧痛。嗡嗡嗡地,耳鸣又听不清。
也许太迷茫,没有什么表情,她也就随口怼了两句。
可刚拿出杯子,准备喝药,就被人骂了透心凉,做了手术的手背人紧紧地拽着:“穆如烟,你真让人恶心。”
离地很近,她听清了,穆如烟挣了自己的手,“言之庭,我没有心情和你闹。”
她挣了手,重新接了杯水,拿着提包上了楼。
看着她对自己冷漠的态度,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言之庭的心里,火蔓延地很快。
他气恼地团住手,拽着穆如烟,进了卧室,一把被人推到了被褥上。
打着石膏的手在刚才楼梯扶手上撞到一度失去知觉。
踉跄上了楼,泪水已经夺眶。
可穆如烟瞪着伏在身上的男人,一动不动,耳边有微弱的呼吸声,夹杂着愤怒的哀嚎。
她疼地蹙起了眉头,牙齿狠狠地咬在对方的手臂上。
男人停住了,手臂上已经见血,他两手掐着穆如烟的脖子:“你是我言之庭的女人,这是你作为妻子应尽的本分。”
“那么,你和乔安西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和她这么说话,也这么地残忍?”穆如烟抓着被褥,看着颓在跟前的言之庭。
她绕过对方,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下了楼。
喝完药,她再也没有进过卧室。
当然,言之庭也没有再下楼去客厅。
两个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穆如烟侧眸看了一眼,她和言之庭现在的距离,就像是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
这里和那里的距离,没有确切的位置。
却仿佛是一堵厚重的墙。
可能是客厅到卧室,也可能是讨厌到痛恨,还有可能是今天到未来。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总是莫名地下雨,穆如烟有些发冷,蜷缩在沙发上,就着枕头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好。
手疼,耳朵也痛。
大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被惊醒,言之庭就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那眼神有些傲气,但是看了她两眼后,也没有说话,只是问她:“你今天去医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样寂静的夜晚,他低沉的嗓音传出来的话,还是听了个具体又清楚。
穆如烟不搭理。
他又说:“伤严重了的话,可以去住院。”
穆如烟翻了个身。
他气地狠了,又凑近了,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叫嚣着两个字:“说话。”
穆如烟还是很害怕他凶狠的样子,像是要啃食自己的血肉。
于是她开了口:“是,可以了么?”
“你还去寻找证据了,对吧?”言之庭没有把手松开,依旧不依不饶。
穆如烟看他猜得这么准,约莫明白了,“所以你派人跟踪我?”
“呵,终于有反应了。穆如烟,我还当你不会害怕?”言之庭放在肩上的手缓缓地上移,落在了她的双颊上,盯了好几眼,他又说,“这一次我放过你,如果你还背着我跟男人见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言之庭的眼窝很深,看起来样子疲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过了解这个男人的性子,以及对自己的疏离残忍。
或许她会自恋地以为,那黑眼圈是因为她,言之庭说这话是因为吃醋在意,亦或者说,言之庭关心自己病情,担心自己的安危。
即便那部分的好,她向来只有在乔安西的面前才能看到。
“你是算盘么,拨一下就动,不拨就成木偶?”见她走神,迟迟不回答自己的话,言之庭就会动怒。
也许是自己这些年一直很听话,一直很卑微,在这段感情里,极尽讨好。m.χIùmЬ.CǒM
忽然自己不在意了,不搭理他了,不讨好了,不卑微了,他就感到不适应,想从自己的身上找不快。
这些不快,在她的世界里,叫折磨。
无心回答,她沉闷地转身,却被人一把掰过直面相对,他的手落在还打着石膏的手臂上。
因为重力拉拽,手臂痛地动弹不得。
不出三分钟,面热淌汗,她已经无法佯装淡定了。
“放开我。”
“痛了,你也知道痛?穆如烟,你不是挺硬气的嘛,我无论说什么,都爱答不理。”言之庭另外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
穆如烟看着按住她打着石膏的那只手,已经疼地眼泪汪汪。
“放开我。”她伸手去挡,无奈没有什么力气。
很多时候,男人的力气总是让她无从招架。
好手好脚的时候,她打不过言之庭,手骨折了,更打不过。
“言之庭,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跟我离婚?”在他心里越是无关紧要,越是想得到解脱。
可解脱的唯一方式,是离婚。
离婚的念头一旦在心头扎了针,就会成为绝望时的利刃。
反复地讲出来,试探对方的反应,同时也保护自己。
果然,听到离婚的话,言之庭那眼神变得很奇怪,按住她的手也松开了。
他撑着沙发边角站起身,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说出那几个字。
“你是穆家抵给我的债,哪怕是命,你都是我的!”没有正面回答离婚的问题,他喜欢像现在这样,看着自己哭天抹泪臣服他的样子。
好像这可以满足他。
比之以前要好的,是她在那些经历里成长起来了,也渐渐地懂得奢望比忘记更痛苦。
楼梯又响起了沉重的响声,在耳边里,轻轻地消失。
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日子就这么平铺直叙,言之庭好几天都没有搭理自己,穆如烟照常会出门,照常知道身后有人跟踪,也照常会在清晨看到上班的他或者下班的他。
有趣地是,这段时间,她没有见到乔安西。
某次无意间听到,乔安西有事去了国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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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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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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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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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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