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玫玫忍着身上摔伤的疼,紧随其后。
乔和红石头正焦急的守在门口,看见他们回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红石头哭着扑进单乃的怀里,“族母快不行了,呜呜呜……”
单乃推开她,大步奔进屋。
花玫玫看向乔,“怎么回事?”
乔的怀里抱着花玫玫的背包,看样子似乎没有放下过,立刻解释说:“我一直守在这里,除了我和红石头,没有人进来过,红石头给族母煮过两次水,第一次喝完族母脸色还好看很多,刚才喝完就不行了。”
红石头接过话头,“我听你嘱咐,大巫师来找我说话,我没有理他,也没有接触任何人,可是族母的身体乱蹦,还翻白眼,你到底会不会治?”
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床前。
单乃拧着眉,一句一句唤“阿母”。
花玫玫看了看族母的脸色,翻看她的眼皮,然后诊脉,脉象混乱,体内有两股气冲撞。
红石头问她,“你说去最高山有办法救族母,想到办法没有?”
她从怀里掏出椭圆形硬果叶子,“用它煮水喂给族母喝。”
红石头已经不相信她了,“你确定有用?”
“你先去煮,不要经任何人的手。”
红石头看一眼单乃,见他没有反对,便拿出去煮水。
喝完草药水以后,族母突然抽搐起来,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痛苦的声音。
“阿母,阿母你醒醒,你看看我,我回来了。”单乃抱着族母,扭头问花玫玫,“我阿母怎么样?”
花玫玫顶着单乃的目光,忽然冷汗流了下来。
见她迟迟不答,单乃明白了,“毒不是你研究的?你为什么不知道?”
她心乱如麻,一寸寸冷了下去。
她才疏学浅,这种复杂的病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族母死掉,看样子,单乃大概会恨死她,毕竟如果不是她没事研究什么毒,族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我明明已经控制住族母的情况,只要等解药回来就好了……”她看着单乃。
单乃没有看她,只是紧紧抱着族母。
花玫玫张了张嘴,“对不起。”
单乃垂着眼帘,“我不想听对不起,花,你救救我阿母。”
花玫玫:“……”
红石头都快被族母的情况吓疯了,对她厉声尖叫,“花玫玫,你让我防人,我防了,现在族母这样,全是你的关系吧?我告诉你,族母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花玫玫强迫自己静下来心,忽然什么,扭头问,“熬药的药渣还有没有,拿来给我看看。”
红石头气的要死,但是不敢耽误正事,哼了一声,还是跑出去拿草药渣。
她拿来两个头盖骨,其中一个里头的草药掺着泥土,“这是刚煮的,这是之前煮的,本来都扔了,我又给挖出来了,你看吧。”
然后就退到一边盯着她,等着她能看出什么名堂。
花玫玫越过带泥土的,把手伸进刚煮的,手指撵了撵,又拿出来闻一闻,顿时感觉不对劲。
“我给你的草药有排毒利尿的作用,没有问题,之所以喝完以后发生这样情况。”花玫玫顿了顿,“有人换了草药!”
她挑出来其中一棵不起眼的草。
煮完以后,与其他掺在一起很难察觉。
而且就算搀进这株草,不应该产生这种质变。
换草药的人明显不通药理,误打误撞……
花玫玫想到哥哥以前遇到的一起病例,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族母过敏休克了。”
单乃眼中寒光一闪,“是谁换了草药。”
红石头脸都吓白了,立刻叫道:“不是我。”
单乃看向她。
花玫玫被红石头这种约等于不打自招的虎劲搞得很无奈,正色道:“我觉得不是她。”
红石头连忙表忠心:“花说的对,不是我,我对族母忠心耿耿,族母对我那么好,谁害族母我都不会。”
单乃淡淡的收回眼睛,“药是你煮的,谁动了草药?”
“我不知道啊。”
红石头警惕一天,原本以为自己照顾族母有功,谁想是自己失误害族母这样,她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扭头瞪向花玫玫,“你以为我不会看,我煮水之前看过,长得一模一样!”
花玫玫摇摇头,“虽然长得非常像,但还是有区别。”
她挑出两个头骨里的草药渣,对比到一起,这么一看很明显。
“这不怪你,两种草药长得很像,一般人区分不出来。”花玫玫从包里拿出银针,尝试为族母抢救。
如果在后世,像这种严重的过敏性休克的,皮下注射肾上腺素就可以。换做哥哥,几针下去就能救人,可是她不行,她对医学既不专又不精。
几针下去,族母安静下来,不再抽搐翻白眼了,但呼吸还是困难。
“怎么样?”单乃急迫的问。
花玫玫抿了抿嘴,摇摇头,“只是稍微缓解,如果没有药的话……”
红石头想起什么,叫道:“你不是有硬果吗?硬果可以治族母。”
花玫玫想了想,觉得应该不行。
红石头以为她不愿意,眼睛立了起来,“硬果是首领采的,你凭什么舍不得拿出来救族母?”
她的声音非常大,正好族人们瞧见首领回来了,都赶过来,正好听见她的话,一个个看花玫玫的眼神,有谴责的,有鄙视的,有的恨不得把她吃了。
大巫师迈着肥腿直奔床前,怒指花玫玫,“谁沾上你都没有好事,看你把族母害成什么样,一个硬果而已,你都舍不得?”
族人们围上来,纷纷附和。
花玫玫抿了抿唇,“你们确定要用硬果救族母?”
大巫师叫道:“再不把硬果交出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花玫玫也不太确定用硬果救族母行不行得通,犹豫着说:“在首领的木桌上。”
红石头见她松口,转身往外跑,不一会拿着两颗硬果回来了。
大巫师连忙招呼:“快,快快快。”
红石头飞奔到族母床前,咬开硬果,小心的伺候着把硬果里面的汁液倒进族母口中。
木屋里围的满满登登的人,大家都屏着呼吸等待族母醒过来。
但是硬果喂下去以后,族母忽然睁大眼睛,身体剧烈颤抖,像过电的僵尸一样,把离得最近的红石头吓的惊声尖叫。
满屋子的人都吓的齐齐后退。
族母的口中冒出白沫,然后呼吸困难,像被掐住脖子一样,面颊开始发紫。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踮起脚,挤着脑袋往兽皮床上看。
这木屋本来就没有窗户,不通风,现在挤进越来越多的人,连空气都挤没了,满屋子的二氧化碳又闷又热。
单乃抹掉族母嘴边的白沫,脸色很差。
大巫师“噗通”跪到兽皮床前,趴在族母身上,扯开嗓子嚎出哭腔,“我的族母哇~”
好像族母已经挂了似的。
满屋子的人,随着大巫师这一哭,跪在了地上,俯下去磕头。
单乃抱着族母的手指微微颤抖。
忽然一只嫩白的小手,把一瓣小巧的淡黄色花瓣,塞进了族母的口中。
单乃猛地抬起头看向花玫玫,手伸出去,举在半空,想阻止又没有,愣愣的看着她。
趁大家都忙着磕头哭丧没人注意,花玫玫连忙收回手,冲他眨眨眼。m.χIùmЬ.CǒM
忽然,这满屋子的哭嚎声中,大巫师一嗓子吼了起来,怒指花玫玫,“妖兽,你这个灾星,连硬果都救不了族母了。”
满屋人,尤其是族老们,都恨恨的看着花玫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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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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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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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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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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