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振却淡定一笑,“没错,这确实是给摄心传人的考验,全是白棋就得靠记忆来记住自己的棋子。”
杨三说:“这太难了,对了,咱们烧点炭,把狄振的棋子涂黑,降低一下难度?”
“不不不,不需要。”狄振拈起一子,“我没棋子都一样下,区区白棋,简直是降低难度。”
机关人偶先落一子,狄振亦落一子,二人你来我往,很快在棋盘上展开对峙的局面。
这机关人偶非常智能,有子被吃,它就拈起来放到一旁,自己的放左边,狄振的则放右边。
狄振也是多年未下了,当年和狄公对弈,十局也只能赢一两局,狄公说他心气太盛,执著于输赢,往往为眼前一子得失而不顾大局,教狄振下围棋也是为了磨炼他的心性。
狄公讲过许多棋理,狄振看这机器人下棋很谨慎,决定采取强硬的进攻姿势。
伴随清脆的落子声,二人已经下满三分之二棋盘,其它人看着是这桌白子,早就晕了,不过在狄振眼中,黑白分明,丝毫不乱。
他突然发现,机器人还是有点厉害的,在自己进攻之后,机器人居然从后面包抄,自己俨然要陷入困境了。
狄公说:“棋从断处生”,他毅然决定放弃掉之前的攻势,调头反杀。
渐渐狄振忘记周围的一切,眼中脑中只有黑白对战,连时间流逝亦感觉不到。
就这样两小时过去了,其它人干脆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宋昭昭拿块手帕过去给狄振擦汗,可全身心投入的他竟一点也不知道。
终于,双方子尽,两边的弃子已经堆了满满一堆,看着残局,狄振心想是自己赢了。
突然棋子哗啦啦滚动起来,被分别吸进两个棋碗,然后恢复倒扣之状。
机器人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头顶上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有机关被启动了。
“喂,成功了吗?”宋昭昭关切地问道。
“赢了!”狄振松口气,“我得分比较高,算是小优,这家伙果然难缠,可是比狄公还差一点。”
轰隆隆的声音响了一会停下了,杨三左看右看,啥也没发生呀!
杨三说:“不是,你确定你赢了吗?周围一点变化也没有。”
狄振从背包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口,坐在棋桌上说:“赢了就是赢了,等等看吧!”
杨三对此表示怀疑,这时机关飞蛇喀哒喀哒地游过来了,只见洞顶的石柱突然垂下一根,正好挡在机关飞蛇前方。
杨三还以为这东西要撞上,没想到古人设计精妙,它居然像仿生机器人一样拥有躲避障碍物的功能,蛇头一扭,就改变了方向。
接着,上面的立方体石柱不断垂下,强行改变机关飞蛇的运动轨迹。
大伙都看呆了。
当机关飞蛇走到这一边准备调头时,突然落下八根石柱,遮断了机关飞蛇的前后轨迹,使它正好卡在半空中,一头贴着这岸,一头贴着那岸,居然变成了一座桥!!!
杨三欣喜地说:“你们看,我一开始的感觉就是对的,我们就是要通过这机关蛇走过去!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先鉴之明?”Χiυmъ.cοΜ
狄振说:“杨大侠你能要点脸吗?就甭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才是正确答案,你那个是送死。”
杨三不服气,“正确答案不就是‘走蛇身上过去’吗?我哪里不对?”
狄振说:“照这样说,烤鸡和炒鸡蛋是一码事了?”
徐意说:“先不要争论这些了,机关桥是限时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过去吧!”
杨三说:“跳过去喽!”
机关蛇虽然悬停在那里,可身上的板子仍然在转个不停,而且它是悬浮的,左右位移也很厉害,上面哪能站人。
狄振说:“你跳一个我看看?”
杨三皱眉,“肯定是你的考验没完全通过!”
狄振说:“你在讲笑话呢,我没通过,这些机关是怎么落下的,一定有什么办法把机关蛇固定住。哦对了,没准这是你的考验,你去研究研究吧!”
林泽闽突然说:“狄兄,这是我的考验!”
狄振和其它人都惊讶地看着林泽闽,这里没出现任何提示,林泽闽怎么就没头没脑地这样说起来了。
林泽闽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下面,“刚才你下棋的时候,我注意下面阴气非常重,我瞧了一眼,似乎有妖兽的骨骸被镇在下面。”
林泽闽掏出一道拘使阴魂的棂雀符,夹在手中,喃喃诵咒,然后飞掷出去。
只听见啪嗒啪嗒的声音不绝于耳,一直在旋转的机关蛇突然全部单面朝上,被固定得死死的,真的成了一座桥。
狄振诧异地问:“怎么个原理?”
“简单!”林泽闽笑笑,“让下面的阴魂托住这座桥。”
孙小丁说:“我们的考验那么复杂,你的一下子就完成了?”
林泽闽说:“能否拘动阴魂是硬门槛,就像举重比赛一样,拿的动和拿不动是天渊之别。”
宋昭昭说:“专业人士说话就是不一样,那咱们赶紧走吧!”
米宁先上桥,踩了踩,这桥挺结实的,其它人跟在后面,因为担心承重问题,一次只走两个人。
唯独杨三是一个人走桥,因为他的铠甲太重了。
这座悬浮桥实在是神奇得颠覆了众人的认知,过桥之后仍觉得惊艳无比,古人的智慧简直深不可测。
过桥之后不久,伴随一阵轰隆隆的动静,洞顶的石柱又缩回去了。
机关飞蛇不再受制,又按照原来的巡逻轨迹开始绕着裂谷飞行。
众人前面出现了一条平整的路,道旁有碑,题着“顺天者存,逆天者亡”。
狄振笑笑,“咱们的先人真是好为人师,一路上全是名言警句。”
宋昭昭说:“我认为是一句提示,只有借助这里的环境,才能顺利走过来。”
林泽闽说:“宋小姐说的没错,这块碑和其它碑略有不同,似乎用了某种阴寒的颜料,其实我站在那边,通过望气眼一眼就看见了字,所以我才知道,刚才是给我的考验!”
狄振笑着拍下林泽闽的肩膀,“小林哥,咱俩配合不错,也算是顺利过关了,唉,就像考完试一样轻松。”
这时,身后突然吹来一股怪风,林泽闽立即站定,警惕地看着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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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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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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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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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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