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药王,老头坐在椅子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宋昭昭说:“情况有点复杂,我们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宋昭昭打电话叫上来两名搜敌班的成员和一名宋家子弟,先看着药王,宋家子弟背了把伞,她交代道:“如果他越过地上的线,直接格杀,不用顾虑。”
出门后狄振问:“你们的伞可以杀人?”
宋昭昭回答:“装上毒针就可以,呃好吧,我承认这对药王没有作用,刚才的话只是威慑。”
狄振说:“他应该不会跑的,这老头行事谨慎,活了这么久还没有落下任何证据到警方手中。”
二人打了辆车,直接来到某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外面聚集了许多人,数名警察挡在入口处,劝阻无关人等入内,解释说发生了车祸。
实际上也是发生了车祸,但不是寻常意义的车祸。
走进停车场内部,二人看见一辆SUV撞毁在柱子上,车体前端已经严重变形,车尾拖着一条钢缆,钢缆末端有四道铁环,上面竟然拖着一双断臂和一双断腿,鲜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视。
被警察围住的唐不苦瑟瑟发抖地说:“当时那人突然冲出来,手里拿把刀,我吓得跳上车就踩油门,可是车开出一截就不动了,那个人拼命地用刀砸我车窗,我吓得魂都飞了,油门一下子踩到底,然后砰的一下,好像有什么断掉的,我的车就直接撞到柱子上了!”
宋昭昭走到断肢前面察看,二人看见断处的皮肤被拉伸得很长,宋昭昭说:“是直接撕扯下来的!”
“昭昭,尸体在这边!”在现场的宋全林叫他们过去。
二人过去一看,死者是一名女子,她被固定在一个特制的环状金属机关里面,环状机关用螺栓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死者喉部紧紧地勒着一根铁环,皮肉就像融化的橡胶一样被勒出深深的凹痕。
死者整张脸呈现紫红色,巨大的压力迫使死者的眼球鼓突出来,她的喉骨已经被挤碎,长长一坨鲜红的舌头吐在外面,鼻孔和眼眶里都流出血来,那狰狞的死相让人看了会做好几天噩梦。
就连见惯死者的宋昭昭,看见死者,也不禁震了一下。
死者的四肢统统被扯断,断处的皮肤拉伸得极长,流了满地的血。
宋全林说:“有人把死者固定在这个特殊的机关上,然后绑在唐不苦的车子后面,当唐不苦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一名埋伏在附近的持刀歹徒突然冲出来袭击他,他吓得冲上车就狂踩油门。于是这个机关启动,将汽车的拉力分成五股,一下子拽断了死者的四肢,她就算没有死于勒颈造成的窒息,大概也会死于失血过多。”
机关是牢牢固定在地上的,钢缆和汽车也是非常坚固,这个由机关、人体、钢缆、汽车构成的系统里面,人体就是最脆弱的一环,所以当汽车往前开,最后就将死者活活分尸了。
宋昭昭说:“唐不苦上车的时候没发现后面有绳子吗?”
宋全林说:“如果他没撒谎的话,那就是没发现,这根传力的钢缆被隐藏在柱子后面,唐不苦从电梯出来,以他的视角应该是正好看不见的。”
狄振诧异地说:“这不就是车裂吗?”
一些警察说:“车裂?古代的酷刑?”
宋全林点头道:“没错,我想到的也是这个,古人处决犯人,将犯人的四肢和脑袋系在五辆车上,朝五个方向开去,最后把犯人撕裂。有时候也直接用马或者牛,叫作五马分尸或五牛分尸。”
狄振指着死者的脖子说:“这个机关的用意,是把一辆车的马力分成五股,达到五马分尸的效果,但似乎不太成功,脖子上的拉力太弱,没有被头拽下来,只是把死者勒死了。”
宋全林说:“脖子上那个铁环,受力方向和车的方向完全相反,所以受力最弱,死者应该是瞬间勒断喉骨和颈骨,效果有点像绞刑。”
宋昭昭说:“古刑杀人,难道凶手是……”
宋全林说:“先验尸!”
父女二人开始验尸,狄振便朝那辆车走过去,仔细看了一下,车窗上确实有刀子划出来的痕迹。
人类的关节竟然如此强韧,直接让整辆车开不动,直到被拉扯到极限绷断,这辆车才像脱缰野马一样一头撞上柱子。
唐不苦是间接杀人的凶手,应该也算是受害者,这时他已经录完口供,因为吓出一身冷汗,警察给他找了条毯子披上,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拿着香烟的手不停颤抖。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又瘦又干,皮肤苍白,穿着缀满亮片的牛仔服和紧绷绷的皮裤,涂着黑口红和黑指甲油,化了很重的烟熏妆,一头长发看着脏兮兮的。
狄振对一名警察说:“请让我看下口供。”
警察说:“记得比较潦草,还没整理,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
“没事的。”
狄振拿过本子看了一眼,唐不苦提到下午在商场参加公演,傍晚五点结束,直接去地下车库取车,然后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戴着面具,手持利刃。Χiυmъ.cοΜ
狄振说:“之前有两名宋家人过来找他,他没提吗?”
“完全没提这事。”
宋全林和宋昭昭正在专心验尸,不便打扰,狄振对警察们说:“各位,我想去问两句话,用我的方式!”
一位警衔最高的警察同意了,狄振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唐不苦,说:“唐先生,今晚的事情让你受惊了。”
“滚吧滚吧!”唐不苦不耐烦地挥手,“警察问完记者问,有完没完,让我消停一会好吗?”
“啪!”
狄振清脆的一耳光扇过去,唐不苦被打得别过脸去,在场的警察都看傻了,不过合作多次,大伙也没有阻拦。
唐不苦怒气冲冲地准备骂人,狄振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用拇指按压住静脉,唐不苦窒息地挣扎了一会,狄振突然撒开手,让血液急速冲击大脑,同时喝道:“入睡!”
唐不苦便垂下头,进入了催眠状态,然后狄振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唐不苦慢慢睁开眼睛,双目无神。
一名警察说:“一个审死的,一个审活的,宋狄两家真是绝了。”
另一名警察说:“嘘,看看狄哥能问出什么。”
在狄振营造的幻境中,唐不苦已经回到舒适的家中,正和一位至交好友坐在一起,好友说:“不苦,你认识那个死者吧?”
唐不苦喝了一口香槟,抽了一口雪茄,道:“害,就是那个女骗子!简直是疯了,拿命讹我!”
狄振说:“怎么回事?”
唐不苦说:“今年三月份,网上不是冒出一篇什么‘唐不苦对我犯下的兽行’么,其实都是捏造的。我三年前是睡过这个女粉丝,女人嘛,你不拿情啊爱啊哄她,她们是不肯脱衣服的,逢场作戏罢了,我们只是睡了,一块玩了点东西,她说的那些无耻的事情我根本没做过。
“后来她说自己怀孕了,肯定是我的,我心想去泥马的,要给老子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就说给你两千块自己打掉吧?哪知道她骂我是骗子,说我欺骗她的感情,我就说你的床照可在我手上,你敢曝光我们就同归于尽,男艺人睡粉丝算什么新闻,倒是你的事迹传扬出去,看你以后还嫁不嫁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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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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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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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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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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