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屋子格外的小,里面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堂屋中就这么光秃秃的摆着一张竹桌,四个竹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真不知道平时怎么生活的……
屋门一响,白嫂子端着两只碗进来了,面上挂着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贵客上门,可惜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喝点热水吧……”
田心怡接过那只粗瓷碗放在桌子上,客气道:“没事,您别忙活了,我们晚上住那里啊?”
白嫂子搓了搓手,打量了他们两个一下,含蓄的问道:“不知道公子和小姐是什么关系啊?你们想怎么住?”
若说这两个人是夫妻吧,白嫂子觉得不太像,因为你看看,那姑娘还梳着少女的发髻呢!所以白嫂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们了,索性直接问道。
“哦,我们是兄妹俩,他叫闫庆,我叫闫欣。”田心怡手快,堵住了闫逸轩的嘴,自己说道。
“哦!”白嫂子点了点头,不过转身时却撇了撇嘴,什么兄妹,长的一点都不像嘛!这话骗鬼去啊……
不过她也没再多说什么,热情的道:“我家比较小,只有我和一个独女,房间也不多,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请闫欣姑娘跟我们母女挤一下,闫庆公子就住对面的客房可好?”
“好!”田心怡直接投了赞同票。闫逸轩有点不乐意,他宁愿打地铺……毕竟,他觉得两个人一起出来的,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安全,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跑得也能快点!可是田心怡都已经同意了,他还能说什么,也只能默默地同意了。
“对了,两位客人还没用饭吧,家里穷,也没什么好吃的,还请不要介意,我这就去准备点吃食。”白嫂子想起了什么,急忙往厨房走去。
田心怡站起身,“我来帮你!”
她又看了闫逸轩一眼,笑着叫道:“哥,你去把咱们马车买的吃的拿来点,多少加个菜也好!”
听到这个甜甜的哥字,闫逸轩猛一下还没迷过来这是在跟他说话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说好。
田心怡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这个人,进入角色的也太慢了,真是不会演戏。
晚餐的时候,果然,餐桌上的菜少得可怜,除了那只闫逸轩从马车上拿下来的酱板鸭以外,根本就看不到一丝的荤腥。
也就几个白嫂子自己种的时令蔬菜和一大锅稠稠的杂粮菜粥。
白嫂子的小女儿白妞妞坐在桌子旁,看着那被田心怡蒸过了的酱板鸭使劲流口水,不过却根本不敢伸筷子,只是远远地看着。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5、6岁的年纪,骨瘦如柴,田心怡感觉,胖瘦程度跟她刚穿越来饿时候差不多。只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就剩下啊了两只硕大的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
当下田心怡就心生怜惜,亲自动手,从酱板鸭身上撕下了一个鸭腿放在了她的面前。白妞妞却还是不敢动,懂事的看着白嫂子,等自己娘亲许可了才敢吃。
白嫂子不由得抹了抹眼角,对着田心怡说道:“让你们见笑了,妞妞这么多年就没吃过荤菜,我们这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啊……”
说完,抹了抹妞妞的头,说:“吃吧,慢点啊!”
白妞妞这才急忙伸出小手,抓起鸭腿,小口秀气的一口一口啃着,双目散发出喜悦的光芒。
接下来简单的交谈中,一听田心怡他们是京城人氏,白嫂子就十分的激动,不由自主的诉说起来……
原来这白嫂子以前本来也是京城人氏,是一位商人家的正妻,可是后来因为久久生不出儿子,在后院的妻妾之争中被人陷害与人私通,带着独女被人赶出了家门。
原本她是想寻死的,可是看着当时不满两岁的女儿那天真无邪的面孔她实在是不忍心就这么离她而去,俗话说得好,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原本她靠着做针线活也养活了自己和小女儿,虽然生活的艰苦点,不过还勉强可以维持。却没有想到,碾压她上位的妾氏却心狠手辣,居然买通了一伙地痞流氓来天天找她的麻烦,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在京城附近出现。她为了女儿的安全,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忍气吞声带着女儿离开了京城,到处漂泊。
后来,有一个货郎看上了她,娶了她做续弦,带着她到处奔走,做生意。
就在一次他们来到这十万大山之中,货郎无意间感染了瘴气,生病死了,留下她一个人带着女儿,没有办法,流落到了这望月山寨,还好寨子里的人们比较善良,可怜她们孤儿寡母的没有去处,就收留了她们,还分了一个小竹楼给她们住,白嫂子和女儿也就这么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平日里就靠着种点蔬菜和给寨子里的人缝缝补补为生。生活自然过得十分清贫。
田心怡和闫逸轩听的十分唏嘘,说起啦,这个白嫂子也确实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白嫂子倾诉完了,也觉得自己舒服多了,抹了抹眼角,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收拾还一边叮嘱道:“这个山寨里的人们都十分的和善,只是他们有个忌讳,千万不能冒犯,那就是戌时过后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自己的屋子的,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去!这点要切记……”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是京城人氏的缘故,让白嫂子交代的格外谨慎,生怕他们两个出什么问题。当然更有可能是晚饭时闫逸轩塞给白嫂子的那一块碎银子起的作用。田心怡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分毫。
不过为什么晚上不能出去呢?还要特别提醒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能出去?田心怡真是好奇啊!这晚上还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到了睡觉的时候,田心怡看了看,屋子确实不大,床也很小,索性就趴在球球耳边叮嘱它不许随便化形,然后把它扔进了闫逸轩的屋子,叫它跟闫逸轩一起睡觉去。
球球很委屈!呜……本喵才不要跟臭男人一起睡呢!它站在屋子中央,跟闫逸轩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闫逸轩突然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球球,使劲地撸了几下,好奇的说道:“让我看看你是个公猫还是母猫?”当下就想要把球球翻过啦……
球球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动作麻利的从闫逸轩的怀抱中冲了出来,利索的跳上窗台,看也不看闫逸轩一眼,就从窗户跳了下去,矫健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闫逸轩急了,急忙冲到窗户前,大叫:“球球二号!……”却刚发出声音就想起了什么似的捂住了嘴巴,不行,不能让田心怡知道自己把她的猫弄丢了,当下左右看了看,悄悄的打开竹窗,身形利索,“嗖!”的一下就跳了下去,找猫去了!
此时,戌时刚过,只是闫逸轩这个粗枝大叶的,根本就没把白嫂子的话放在心上。他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自认为这个小小的山寨中还没有能抓的住他的高手,所以浑不在意那些忌讳。所以,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山寨中,存在的并不是符合常理的东西,也是因为如此,差一点,就让他把小命也留在了这里……
“球球二号!”闫逸轩摸黑在山寨里转悠着,一边小声地叫着。“球球二号?你到底跑那里去了……”真是的,这个猫,我不看你还不行了嘛?你是跑什么啊……闫逸轩小声的抱怨着,重点搜索那些屋后的犄角旮旯,竹楼的墙壁拐角……
“嘶嘶……嘶嘶嘶嘶……”
一阵声音从他背后传过,那声音,既像是风吹着落叶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又像是什么爬行动物爬过的声音……
“球球……”闫逸轩转身,身后什么也没有啊……明亮的月色下,背后空荡荡的。整个山寨没有一个人出门,此刻到处都静悄悄的,简直就好像一个空寨子一样。
闫逸轩又转过头,刚想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今晚?似乎一点风也没有啊?
那方才的声音?
突然,他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作为一名习武之人,他的预感也格外的敏锐,他此刻敏感的意识到,背后有一个极度危险的东西朝他冲了过来。
他飞快地转身,只见夜色中一个女人默默的站在他背后……不对!不是一个女人,准确地说,这是半个女人,因为她的下半身居然是一条青翠的碧绿蛇尾,长长的拖在地上,那嘶嘶的声音就是她移动的时候摩擦地面发出来的。
这是个什么玩意!闫逸轩吓得飞快得朝后退去,同时手一挥,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柄明亮如霜的软剑,朝着那诡异的蛇女刺了过去。
“砰!”的一声,只见那蛇女居
然飞快地伸出两指来,一下就夹住了闫逸轩的剑刃,指尖迸发出金铁交鸣的电光火花来!下一刻,闫逸轩居然就这么被她拉了过去,只见她裂开了嘴,原本姣好的清秀面容在这一刻看起来变得狰狞无比,因为她的口中居然细细密密的长了好多层雪亮的獠牙,舌头也是一根红的发黑的蛇信子,“嗖!”的一下吐了出来,在碰触到闫逸轩脸庞的那一刻又飞快地缩了回去。m.xiumb.com
紧接着,说时迟那时快,闫逸轩还没来得及挣脱她的手,只见她嘴里喷出了一团又腥又臭,绿油油的气体来,下一秒钟,闫逸轩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的,瞬间,眼前的蛇女就从一个变成了三个,三个变成了无数个……
糟糕,这是中毒了吧?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闫逸轩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已经变得麻痹了……
紧接着,他手中的软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闫逸轩双眼翻白,整个人也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缓缓地瘫倒在地……
蛇女无声的晃了晃脑袋,瞪大了眼睛凑到他脸前看了看。闫逸轩此刻是晕过去了,若是还醒着,估计此刻也得被吓晕了,因为那蛇女的眼睛两只都是竖瞳,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可怕。她伸出一只手,仔细地摸了摸闫逸轩的脸,从眉梢摸到下巴,似乎跟得到了什么珍宝一样……
下一刻,她伸出手,拖着闫逸轩的双脚,就这么走了……
“嘶嘶……嘶嘶嘶嘶……”这个声音渐渐的远去。
田心怡一夜无梦,不过睡得不怎么踏实,她总觉得待在这个寨子里浑身都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天气得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浑身都湿漉漉得,格外难受……
早上醒来已经看不到白嫂子母女了,她坐起身,发了一会儿呆,就下去梳洗。
可是一直到田心怡坐在饭桌上也没有看到闫逸轩得身影。看着白嫂子进进出出的,田心怡有点纳闷,就问道:“白嫂子,你看到我哥了吗?他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你哥?”白嫂子一脸的诧异,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田心怡道:“你什么哥哥?你昨天不是自己来我们寨子的吗?”
什么?顿时,田心怡的心沉到了谷底。白嫂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闫逸轩被他们谋财害命了?可是那又为了什么要留下自己,只害他一个呢?不对啊!如果是图财的话不是应该把他们两个都杀了更保险吗?
“小姐,你快吃饭吧,昨天你不是说了还要急着赶路吗?我给你再准备点干粮去。”白嫂子挂着笑,说起话来倒是格外的自然,似乎从来就不曾见过闫逸轩一样。
田心怡一愣,看了看坐在一边使劲往嘴里到粥的小丫头白妞妞,摸出一个糖球递给她问道:“妞妞乖,知道那个哥哥去那里了吗?”
不料白妞妞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田心怡,许久,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跑了……
田心怡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死心,当下就冲到了昨天晚上闫逸轩住过的房间去,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的陈设简简单单的,却都落了一层灰,看起来似乎好久没人住过了一样……
身后,传来白嫂子冷冷的声音:“闫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急着走吗?怎么还有空闲在我家参观。”
田心怡一愣,转过头去,只见白嫂子手中端着一盘杂粮馒头,对她说道:“不好意思,家境贫寒,能做的实在有限,小姐你凑合带点吧。”
……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闫逸轩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自己是一个人逃到这个地方来的?
一时间,田心怡有点错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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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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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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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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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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