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的小学部周围风景很好看。
有特清澈的一大片湛蓝色的湖，湖上还游着黑白天鹅。
远看是风景，近看摸一下能咬的你怀疑人生。
（小团子：我没摸过哦，我就是听别人讲的！）
还有翠绿翠绿的一小片树林，据说有时候会布置‘收集书签’的小作业，让在教室里关久了的小朋友们出去放放风，呼吸一下清新空气。
真的是清新，小团子跟没吸过空气一样的大口大口的吸了好几口，看得小少爷垂下眼睛，不忍直视。
小学部一共有四个教学楼，她知道有三个是学生上课用的，另外一栋好像是计算机课或者其他什么劳动课用到的，还有一层楼直接给改成了‘健身房’。
不管是哪间教室都装修的很大很漂亮，后边儿的黑板报特好玩儿，各种各样的画作都有，小团子拉着小少爷看了好几个班里的黑板报。
“是不是很好看呀。”
小团子嘿嘿嘿的笑。
“……嗯。”
其实还好，都是教室，就一学习的地方，没什么值得纪念的——但那些很普通的桌子椅子在小团子看来，就突然变得稀奇了。
小少爷知道小团子就是这么一个笑点低的小傻子，看见一个玩意儿夸张的真能笑一年。
他们还不知道要分到哪个班级里去，不过也没事儿，没啥区别，重点是学习嘛！
小团子牵着小少爷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陈念。
“呀，陈老师新年好！！！”
小团子飞奔过去，一把扑到陈念怀里。
“……哎，慢点跑。”
陈念也挺高兴的，罕见的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
“新年好呀桃桃。”
陈念又笑着看向望着自己的小少爷，微微笑：“新年好呀清明。”
“……新年好。”
小少爷的手还牵着小团子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奇怪。
所以陈念抱了会儿小团子就放她下地了。
“刚去小学部了？”
陈念看了眼不远处的教学楼。
“嗯嗯，对呀，很大很好看！！”
小团子一脸期待的说。
不知是小团子感染到了陈念，还是今天太阳太好了，晒着晒着把陈念心里的那点情绪晒没了——她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
“……啊，这样就好。”
这件事情她不想知道也不可能，毕竟返校给小团子补习的老师中，就有她的名字。
“今天给你们放个小小的假期，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陈念跟小团子说了几句寒假回家的见闻，就不可避免的提到这个问题。
平白无故比别人少了几天假期，是个学生应该都会不高兴的吧……
但小团子，果然不能按照普通的团子来比较！
她兴冲冲的握拳，“好！陈老师你可以先给我们一张卷子试试看！”
“……”
哎，这是什么热爱学习的怪胎。
陈念艰难的点了下头，“行。”
“我送你们回去吧。”
“好喔好喔！”
“……”
-
还是那个熟悉的隔间。
小少爷先躺到床上睡了，小团子却在隔间里多出来的书桌上写写画画。
小少爷侧着身子盯了小团子的背影一会儿，低着声音说：“快十点了。”
“……嗯嗯！知道！”
小团子的笔‘唰唰唰’的在白纸上勾勒线条。
小少爷又等了会儿，小团子还在画。
等到十点半，小团子才舒出一口气，把笔放下了。
她整理完书桌，爬上了自己的床。
小少爷还在盯着她看。
小团子左拱拱右拱拱，把自己整个团子都好好的塞进了被子里，才不动了。
她笑着看向小少爷，“今天看见那两只天鹅觉得好漂亮，刚才就画下来啦。”
“等以后看见的时候，肯定会多出很多很多美好的记忆，咱们先存个档嘛。”
“……嗯。”
小少爷现在也不太困。
调班的事情，明天上课的事情……是有一点压力的。
“清明哥哥盖好了吗？”
小隔间里有暖气，灯是声控的，不用把床暖好了还要下床去关灯。
“……嗯。”
小少爷试探了一下，发现没有地方漏风，就好好地团着了。
“清明哥哥不困吗？”
小团子的声音比白天少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柔和，刻意把语速放慢了。
“嗯。”
小团子蹭了下枕头，“不用担心明天的考试啦，我都没担心！清明哥哥寒假看了那么多书，总会有认识的。”
——这就是底气啊。
“……”小少爷不出声了，他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在听，而且很赞同小团子的话。
小团子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才道晚安。
-
次日。
小团子洗漱完毕之后就把昨晚上的成果拿出来给小少爷看。
小少爷看的很认真——他看小团子的画一直都很认真，托了小团子的福，他的储物柜里也多了画笔和画纸，实在闲的没事儿了，也会被小团子拉着一起画。
小团子是认为，画画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嘛。
很多时候没必要歇斯底里的表现出来，安安静静的反而更能消化的彻底。
黑白天鹅的嘴都是红色的，小团子特地把整幅画都用的比较鲜亮的色调——那湖中央被阳光一照，照出几分金色的光晕。
湖中心泛着淡白，周围延伸出很通透的蓝。岸边加了一些草木，把防止掉下去的栏杆换成了小白塔。
黑天鹅的羽毛是很浓的墨色，隐隐有几分羽毛的轮廓，但笔画绝不多，有一种个性的画风在里边儿。
黑天鹅的脖子比白天鹅的要长一些——小团子画神韵真的很绝，细看之下，那黑天鹅的眼中居然透着矜傲。琇書網
白天鹅线条相对来说更为温柔一些，连带着眼神也透着几分岁月静好的安宁，与身后平静的湖面相得益彰。
小少爷望着那黑天鹅好一会儿，又看了白天鹅好一会儿。
——他总觉得，那画上的两只天鹅……
有点眼熟。
像是。
他跟小团子。
陈念很快抱着书来了，小团子也把画收了起来。
陈念把准备好的资料先给小团子和小少爷一人发了一份，“先看看，然后再做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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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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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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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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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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