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孟静书找了个机会跟叶氏提了提,叶氏立马就板起脸怒骂起来。
“推你娘的人,是不是你田家婶子?”
唐小萝一怔,随后含泪点了点头。
“正是田家婶子。”
叶氏当即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那这流言的事儿,指定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她那人,往先就跟胡氏关系好,胡氏挤兑过你娘的!”
叶氏一说,李氏张氏紧跟着附和,“是呀,那次在河边打架,虽然田家的没插手,但嘴上可没少占便宜。这事儿一定是她干的!”
说完,婆媳几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冲到田家找田陈氏算账去。
孟静书有心说两句,都插不上嘴。
最后还是顾青山强势插话。
“吵吵什么?你们说是就是呀?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你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就这么上门去问,她是傻子她能认!”
“那怎么办?”
张氏惊呼刚一出口,叶氏就抚上了她肩头。
“你爹说得对,这事儿得有证据!这样……”
叶氏说着,忽地低下声来。
-
下晌,顾家人回了家。
因着担心徐慧茹的病情,孟静书下了马车直接跟唐小萝去了唐家。
院子里,唐小芹正站在树荫下拨弄着白日里晒干的桑叶。
阳春三月,正是桑叶繁茂时节,徐氏想起去岁孟静书卖过的桑菊饮,便每隔几日摘取一回桑叶切碎晾干,准备到时候卖与孟静书换几个钱。
这几日徐氏病了,这事儿就落到了唐小芹一个人身上。
“姐姐,娘好些了没有?”
唐小萝推门进院,看到唐小芹还在忙着,径自就走了过去,帮着唐小芹忙活起来。
唐小芹摇了摇头,正要跟她说什么,就看到了跟着她走进门的孟静书,忙丢下了手里的桑叶,朝着孟静书招呼起来。
“三婶儿也来了,快屋里坐吧。”
“不坐了,带我去看看你娘吧,说是病了?”
毕竟都很熟了,见孟静书主动问起徐氏病情,唐小芹也就没隐瞒。
“娘不许我们请大夫,也不肯让华大夫来看……”唐小芹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不看大夫怎么行?小芹带我去看你娘,小萝,去请华大夫过来吧。”
唐小萝却没动,反而面露难色的看了看屋子里。
“我娘会生气的,万一气坏了……”
“有我在呢,放心吧。”
唐小萝想了想,终是一咬牙,听了孟静书的。
她走了,孟静书才进了徐氏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孟静书皱了皱鼻头,四下一看,除了房门,徐氏竟将窗户全部关死了,也难怪屋子里会有味道了。
想也没想,孟静书就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屋外清新的空气顿时让她眉心舒展开来。
“徐姐姐,你这生病了怎么不请大夫呢?”
徐慧茹病得难受,哪里睡得着,俩人一进屋她便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孟静书杵在自己眼前,她忙撑着身子要起来。
“书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京城了吗?”
孟静书忙抬手扶了她一把,又给她背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着床头,才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回来两天了,一直很忙,就没顾得上问你。这不,今儿去了铺子里,才听小萝说你病了,还不肯请大夫,你这不是成心让两个孩子难受吗?”
徐氏一听,脸色骤然羞愤极了。
“还不是那田陈氏,找我麻烦不说,还在外面乱传我的闲话。
我家的情况谁不知道呀,家里没有男人,本来就不方便请大夫进门,再加上她那些闲话,我哪敢再请华大夫?
我要是请了他来我家,只怕病还没治好,就先让大家伙儿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去!”
只说着,徐氏的眼眶就气得红了起来,眸子里隐隐有水光闪烁。
想想这时代对女子的苛刻,孟静书又有些理解徐氏的难处了。
但她还是握了握徐氏的手道,“即便如此,那也没有不治病的道理。再说了,你越是对华大夫避之不及,旁人或许越是信了田陈氏的话呢。听我的,就让华大夫过来看看,有我在呢。”
徐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田陈氏那张嘴,太臭了。
“我只怕你在,到时候我没摘干净,她再把你扯进来。”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唐小芹忽然提出一个办法来。
“不如我去隔壁请了李家叔叔婶婶来?有李叔在,那人总不好再编瞎话了吧?”
孟静书却摇了摇头,“不必,放心吧,这次不会有事情的。”
徐氏母女一开始有些不明白,直到后来……
华大夫家离唐家其实有一段路的,不过唐小萝去了没多久,倒是带着华大夫回来了。
“人怎么样了?病了怎不去叫我呢?”
华衡一进门,背着药箱就往屋里走。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床沿的孟静书,他忍不住一怔,随即冲着孟静书莞尔一笑。m.χIùmЬ.CǒM
“老三家的也在啊?”
“是啊,徐姐姐不肯请大夫,孩子们怕气着她也不敢请,只好我过来了。华叔快来给徐姐姐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华恒颔了颔首,等孟静书退开后就走了上前,替徐慧茹诊起脉来。
徐慧茹一看到华恒那张脸,再想到田陈氏那些话,就觉得心窝子让人戳了似的,别过头,不敢看他。
华恒却浑然不觉,一触到徐慧茹的脉象,那温和的眉眼就狠狠皱了起来。
“风寒入体,又郁结于心,再不请大夫,你是想把自己的身子熬垮吗?”
本就病了,还想些不高兴的事儿,还不肯看诊吃药,这病能好,这世上还要大夫做什么?
殊不知让徐慧茹郁结于心的就是他本人,他那些指责的话,无异于将徐慧茹的脸面拿在地上踩。
徐慧茹当即一生气,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垮就垮了,总好过活着被人戳脊梁骨的好。”
田陈氏传她的闲话,自然是与妇人之间说得多,华恒是个不喜闲话的,自然不知道这些。
当下一听,一头雾水。
“这又是什么道理?谁……谁戳你脊梁骨了?”
徐慧茹更气了。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偏偏对着华恒,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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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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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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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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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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