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静书把那些东西写出来给他之后,他连着在家看了三天,直到把那些东西都看明白了,就迫不及待到铺子里带了些许东西出门了。
他出门之后的事儿,孟静书是一律的不管不问的,任凭他自己去闯去拼。
她一转过头,就把心思放在了其他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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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书到顾家差不多也快一年了。
这大约是孟静书第一次出门做客,但因为要去的地方是别人的家,她一个妇人孤身前往不太合适,于是她叫上了李氏。
李氏都去了,不叫张氏又不合适。
于是妯娌三人齐齐打扮了一番,让赶着马车就往城里去了。
出村的路上,有人打招呼她们总不好不露面,结果三妯娌化了妆容的样子就让旁人给瞧了去。
三妯娌还没走到客人家呢,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便先传开了。
“啧啧,这顾家真是越发了不得了。不就是在镇上开了个铺子,那家伙,三个儿媳妇一个比一个画得妖艳的出门了,生怕被人不知道他家挣了几个钱似的。”
“就是,那孟氏出门也就罢了,毕竟铺子的营生都指望她,人家还有个富裕的娘家。可那李秀巧和张兰芝凭的什么?
你们是没看到,那两张脸本来黑黢黢的,非要画成白的,也不晓得浪费了多少胭脂水粉糊上去。”
原本是几个妇人没事儿聚在一起闲扯几句,忽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男人,尖嘴猴腮样,朝着顾家的方向就翻了一记白眼。
“哼,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就是沾了孟氏的光罢了。瞧着吧,孟氏那样人,在咱们依云村可待不久,可人家没道理嫁给顾老三还得把整个顾家拉拔上。
等顾老三跟孟氏走了的,李秀巧和张兰芝,还是跟咱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啊,想想,真是要同情一下顾思明顾思荣兄弟俩了。
现在让人把媳妇儿养娇了,回头人一走,留下两个娇媳妇,他们俩可就难喽。到时候,哼,他们不埋怨孟氏和顾老三,我就跟他们姓!”
男人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以后顾思明兄弟俩一人劳碌养着全家老小的模样,忍不住咧着嘴角笑了起来。
刚笑了没几声,忽地,头一偏,一股闷疼在他脸上扩散开来。
“谁?谁打老子?”
“你老子!”他背后,顾思荣的声音响了起来。
男人转过头一看,就看到顾思荣黑着一张脸,正气势汹汹的怒目瞪着他,顿时吓得转过整个身子,后退了两步。
“你……你干什么打我?”
顾思荣冷哼一声,“你刚才放了什么屁你自己不知道?”
男人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先是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干笑了两声。
“我……我这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嘛。再说了,老二你想想,其实我这话也没什么错啊。你看你娘子,如今都多久没下过地了?
还有那脸,擦了多少脂粉,那头上,还有银簪金钗什么的,花了你不少钱吧?
那些钱,要是留着给你儿子娶媳妇,多好,你怎么舍得拿出来给那些娘们家家的败掉的?”
顾思荣听着他的话,脑子里想的却是媳妇不下地干活操劳了,脾性也变得越来越好了,对他说话也温柔了,有时候高兴了,还会给他按按肩膀捶捶腿什么的。
更重要的是,他瞧着现在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每天早晨都觉得斗志满满,恨不得干出双人份来才好。
可惜啊,家里条件好了,他跟大哥再也不用像往年那样死卖力了。
就连冬天,他们都不用再去找苦力活干了。
一把子力气没地用,全留在了晚上。
好在媳妇们平日里看着娇气了,但夜里却精力好了,行房事的时候,花样任他玩儿,回应也稍多了……
打住!
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顾思荣忽地回过神来,忙打住了脑子里的那些有颜色的东西,黑着脸朝着那说酸话的男人挥了挥拳头。wWW.ΧìǔΜЬ.CǒΜ
“我媳妇下不下地,关你什么事?你也不用说酸话,更不用等着看好戏,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跟我大哥以后不会给你们看笑话。
我们也更不可能去埋怨三弟妹,相反,我们感激她,感激她教会了我媳妇和大嫂爱惜自己,打扮自己,把自己养得娇娇气气的。
倒是你,有毛病是吧?我媳妇娇气我媳妇的,吃你家大米了还是花你家银子了?我凭什么要嫌弃我媳妇娇气?是她娇娇软软的抱着不舒服,还是她温温柔柔的冲我笑不香?”
神经病!
一看这男人就是嫉妒他!
一看这男人就不知道女人娇气起来的滋味儿多美妙。
就从前,他倒是想让兰芝娇气了,可惜他没本事,不能一个人把家养活了,才逼得她从一个娇气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力气大,说话也粗鄙的妇人。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替他把媳妇变回从前了,还教会了他养活一家子的本事,他有病去埋怨人家!
男人显然没想到顾思荣是这般想的。
更没想到素来有闷葫芦之称的顾思荣说起话来这般溜,一时间有点怔怔的。
好半晌,才扯了扯嘴角。
“你……顾老二,你脑子没毛病吧?”
“你才有病!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说我家的闲话,我跟你没完!还有你们,扯闲篇归扯闲篇,但若是敢污了我家那些女人的名声,以后休怪我老顾家不认人。”
这话一出,一群妇人立马变了嘴脸。
“我们就是说说笑而已,没人胡说些不着调的,老二你就放心吧。”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胡说八道几句而已,没别的意思。”
顾思荣也知道乡下妇人难免有这样的,大部分就是图过个嘴瘾,得到了她们的保证后也没深究,转身扛着锄头归家了。
倒是那个说话最讨嫌的男人,让他扯到了没人的地方,好一顿胖揍之后才放回了家。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男人一回到家,他家媳妇就问上了。
男人自觉挨揍没面子,当下朝着自家媳妇的脸上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关你屁事,给老子滚!”
男人媳妇猛不丁挨了一耳光,先是一愣,随后哭着捂上了脸,趴到床上哭了起来……
男人越发觉得烦躁,站起身就骂骂咧咧起来。
“哭哭哭,老子还没死呢,你给老子哭丧呢吗?你瞧瞧人顾家那几个婆娘,有哪个像你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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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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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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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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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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