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甩飞了从脑袋上流下的鲜血。
六年来,杨兴一直生活的懵懵懂懂的,没有完全的意识。
现在他终于记起自己是谁了,他曾经是杨兴,是现在杨通。
就像他曾经生活的世界里的俄国小男孩一样,他能看到他的前世。
就在刚刚被那个丑陋无比又雄壮如牛的大汉,一巴掌拍飞撞到树上后。
他的意识清醒了,一股记忆也融合进了他的意识里。
“杨通,快跑。”
只见那个丑陋大汉,压在一个瘦弱的庄稼汉身上,扭打在一起。
瘦弱的庄稼汉正在大声呼喊让他逃跑。
这哪是什么庄稼汉。
这是他父母给他捡的媳妇,梁静怡。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认出来她是女人的。
竟想欺负他媳妇。
杨通趁那大汉不注意,弯腰捡起媳妇被打掉的铜簪子。
装模作样边跑边喊:“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那男人也没了耐性,一巴掌呼在了梁静怡的脸上,恶声道:“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知好歹我弄死你儿子。”
梁静怡也被一巴掌打得有点懵,但是看到了杨通攥着簪子跑过来。
她没作他想径直抱住了大汉,大汉愣了一下。
还认为是她小娘子终于想通了,却不知,杨通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杨通攥紧簪子狠狠的捅进了他的腰后命门。
大汉哎呀一声,浑身酸软,竟提不起半点力气来。m.xiumb.com
梁静怡趁机推翻大汉,站了起来。
“小狗子,你倒是挺狠,怎么得,今天灵醒了?”边说走过来要摸杨通的脑袋,为他检查伤势。
杨通一伸手打掉了她的手,把簪子塞进她手里:“赶紧弄死他,别一会儿他反过劲儿来了,打蛇不死反受其伤。”
梁静怡也不含糊抓住簪子后就往大汉身上扎去。
大汉哀嚎着:“别,别,别,求求你了,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梁静怡哪里理他,噗噗,冲肚子上又是两簪子。
“我有钱,二十两银子,放过我,放过我。”
大汉惊慌的哀求着。
小娘子怎么可能会放虎归山,噗呲一声,直接扎透了他的脖子里。
大汉挣扎着,大口呼吸着,却怎么也吸不到空气,最后两腿一蹬,整个闷死了。
梁静怡看那人死透了,才反过身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六岁的娃子,然后想要将其抱进怀里。
杨通赶紧后退一步,警惕的说道:“干嘛呢,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手动脚的。”
他接受的记忆里,可是知道,这丫的经常把他搂在怀,还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给他检查身体。
流氓的很…
梁静茹怡翻了个白眼,这小狗子被揍了一巴掌后,竟然灵醒了。
再也不复当初那样,不是胡言乱语,就是迷迷糊糊。
好不容易清醒了,就给她说坐高铁,开飞机,吃海鲜,看电影……
这一下子竟然如此成熟,她突然间,接受不了。
于是她上前一步,抓住杨通的前襟,恶狠狠的道:“我是谁?”
这次轮到杨通,翻白眼了。
“我是你老公,我是谁。”
梁静怡愕然一下。
伸手就要往里掏。
杨通赶紧加紧双腿,双手护持。
大声道:“你干嘛,你个臭流氓。”
梁静怡一巴掌拍开他的两只小手:“别挡着,让我看看还在不在。”
什么在不在啊,搞什么?
欺负我年龄小?
猛然一激灵,他也回过味来。
在大月朝老公这个词,可能并不是很流行,这是让梁静怡有了歧义。
“老公,就是相公,还在,还在,你别乱搞。”
梁静怡,一脸不信的样子,但是也没有再动手。
“那你不说清楚。”一边埋怨,一边遗憾。
灵醒了也不好,少了个好玩具。
杨通气的,在她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还不快搜身跑路,一会儿来人了。”
梁静怡小嘴一撅,熟练的翻找起来。
杨通看她熟练的样子,也是一阵恶寒,逃荒的这一年半来,这大媳妇,从死人身上翻找东西的手艺却是越来越熟练了。
“别脱衣服了,赶紧走,往南走,用不了那些衣服。背着还引灾。”
正在准备脱那死人衣服的小媳妇,也住了手。
这娃子自从被拍后,贼灵醒,主意也正。
没来由的她的心安然了很多。
不由得跟在他的小屁股后面,走出了树林。
远处已经能够看到零零散散的流民潮。
梁静怡探寻的目光看向杨通,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随波逐流的。
流转了很多地方,钱财花了个精光,还要时时注意可能被杀。
难能落个安定。
这年可是祯崇六年,孔德有与耿明仲降金,让大清获得了大炮和大船,从此辽东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大月朝的军事主动权彻底旁落。
“往汉中,现在遍地起义军,也就汉中相对稳当。”
“你找那几家,带着老婆孩子的,身体壮实的那几家,看他们跟不跟着我们。”
说完,背着手,由着大媳妇去沟通。
说起来,他这媳妇也是他父母半路上捡的。
杨通在模糊的记忆里搜索到,梁静怡父亲可能是边关大将,因为发不出粮饷,下有一部边渠,跟着农民军起义造反了。
结果罪名落到了他父亲的头上,背锅被斩,女眷也被充入教坊司。
她在教坊司呆了两年,眼看就要养成出头。
正好起义军打到,她趁乱跑了,加入了流民行列。
因为女扮男装,长的清秀,在一次被人欺辱的时候,正好被他父亲所救。
出身银川边镇的杨父,枪法也很了得,其母则是他父亲拐带的草原美女,也很晓勇。
再加上梁静怡从小受其父熏陶,也有武艺傍身。
一年来倒也周全,直到遇到一股乱军抢掠。
杨父杨母,临时给梁静怡订了名分,便挺身阻拦贼兵,让这两个小夫妻,逃出生天。
梁静怡则带着精神病小丈夫,艰难求生。
要不是经过一年多的流浪生活,杨通骨瘦如柴。以梁静怡的瘦弱,多半护持不住,早晚成为了别人的口粮。
大娘子沟通完,又凑到杨通跟前。
一是保护他,别被别人掳走吃了。
二是盯着,怕他再迷糊了。
杨通把她那被死皮汗油搅和着泥土,糊的一塌糊涂的脸蛋,推远。
哼声道:“把辫子在脖子上盘好。”
这次,多半是被从脖子上看出端倪的。
梁静怡撸着杨通的脑袋,用嘴巴把他脑袋上的伤口用口水清理了一遍。
又攥了一把干净细腻的粉土,撒在伤口上。
消毒止血,算是完成了,撒土止血,这是古老的底层人民智慧。
方法很有效果。
“有七家,准备跟着我们去汉中,现在没一处安定的地方。他们没主意,准备跟着我们。”
杨通翻翻白眼,流民大多数都没出过自己生养的地方,出了故乡,两眼一抹黑,自然而然的就选择了随大流。
随大流的结果就是流民越聚越多,越难生存。
至于什么汉中,他们多半是迷糊的,应该听都没听过。
选择跟着他们,多半也是因为他们瘦弱外加带个孩子,不会对他们的孩子造成威胁。
更有甚者,也不排除,饿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他们两个好抓好杀。
乱世,这是常态。
不过他选择的这些人,拖家带口,还有重重的责任在身,人性尚在。
期望不要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吧。
一切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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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没有系统,就是一个对我们历史沧桑很有感触的男人,回到过去,想建造一个理想世界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也希望大家踊跃发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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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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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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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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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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