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淡淡地道。
她现在必须要拿捏住云若的把柄,在她回到仙神界之前才能确保长静的安全。
云若一听果然急了,姣好的面容闪过一丝狰狞,“我俩利益并不相冲,你最好别管这事儿!”
“我没打算要管,即便是当年目睹了你如何勾引蛟族族主,我也没插手,不是么?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当年云若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她跟长静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后面熟悉了以后她深知云若斗不赢长静,便干脆没管了。琇書網
想不到今日一见,云若已经摇身一变,不但把闵长静挤下了蛟族族主夫人的位置,还试图斩断一切有利于长静翻身的臂膀!
这不就主动下界来解决她来了嘛?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云若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打手从仙神界带下来,并且动用了神力也不被天道伯伯察觉。
这里面绝对还有她不知道的内幕。
云若果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云若一听,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了,笑意盈盈地对苏小小说道:“如此甚好!只要你不管这件事,我可以不动闵长静一根手指头,前提是她自己不找死。”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请你带上这些人,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苏小小冷目相对,并没有给云若好脸色。
现在还不是对付云若的时候,她在下界,云若在仙神界,她的手暂时伸不了那么长,对于仙神界的事她现在想管也管不了,鞭长莫及。
只能暂缓住云若,先把魔族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说。
“好!”云若瞥了一眼底下的碎尸,双手成爪把自己的人如数捏成齑粉飘扬在空中,随后身影微闪消失在了天际。
事了之后,这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玉竹也终于从三人的包围圈中挤了出来,“公子,你们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啊?”
第一批黑衣人的实力一般般,他们根本无需护着自己,而他们却这么做了。
现在看来,他们极有可能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将他护了起来。
“小孩子别想那么多,该想想怎建新房子的事儿了!”
苏小小开玩笑的拍了拍玉竹的肩膀,玉竹紧张的心情这才有所缓解。
几人看着昔日温馨的农家小院变成了一片废墟,脸上不约而同的泛起了笑容。
“损失惨重”的他们支起帐篷,像个没事人似的,摆上桌椅在院子中继续举杯对饮。
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了帐篷休息。
黑暗中,一双隐蔽在暗处的眼睛悄然离开,众人浑然不觉。
隐匿在远处的神秘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揽于眼底,当看到几人入了帐篷之后,他匆匆离开。
安北镇城门内。
夜深人静,小镇上一片寂寥。
神秘人悄然出现在巷口拐角处,她伸出素手轻轻掀开斗笠,露出了并不算陌生的面容。
这人便是连同魔族一起在墓室消失了五年多的蒋依依。
只见她正站在拐角,对着角落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沉沉地响起。
“当真?”
蒋依依颔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千真万确,奴家亲眼所见,绝无虚言。城中的散修多半被劝服,即便明日开了城门也不会有多少人离开,所以想要逃出北漠这一带,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强者如云的战场里,他们竟没发现你?你觉得可能吗?”沙哑质疑声再次响起,蒋依依忍不住心头一慌。
“不可能,他们并无异常,应该是没发现我才对!”蒋依依拼命的摇头,试图抹掉心头的恐惧。
实际上,她内心已经相信了血魔的猜测。
对啊,即便不包括苏小小在内,那里的肖矅和纳兰容止的修为都远在她之上,现在的她的实力甚至连玉竹都比不上。
凭什么她会以为他们没发现自己呢?
“蠢货,你看看你身后!”血魔震怒。
数道强大的气息近在咫尺,眼下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蒋依依,原来你还没死啊?我以为你在墓室里被夺舍了,应该死了才对呢,想不到昔日的白兰门大小姐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成了魔族的走狗!”
苏小小四人踏风而来从天而降,出现在蒋依依两人的上方。
“苏小小!你,你们……”蒋依依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斗笠下惊慌失措的面容若隐若现。
“你们故意的!”蒋依依瞬间心如死灰,脸上透着一股死气,似乎是没了挣扎的欲望。
“废话少说,今天正好人齐,倒省得我一个一个地去找你们!”苏小小没有多说,直接祭出了扶桑棍,飞身上前,与拐角处的血魔交起了手来。
而蒋依依犹如斗败的公鸡,完全丧失了斗志,仅玉竹一人就简单将她拿下,并严实地将她捆了起来。
血魔束手束脚,被苏小小打得节节败退。
“既然你们发现了,那我也无需再遮掩!”
血魔被苏小小逼到死胡同里,退无可退。
他凌空飞起,身上瞬间被黑色的雾气包裹了起来。
仅在片刻间,整个安北镇便被一片黑色的雾气笼罩着。
热闹的小镇顿时变得死气沉沉,阴凉无比。
而那些原本听到了打斗的动静想要起来查看的人轰然倒地,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守城的护卫队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昏迷,身上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着。
“安北镇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你们当真不管了吗?”血魔邪肆地狂笑着,声音穿透黑雾而出。
他身上的整个黑雾瞬间凝聚成了一个黑色骷颅头,两个空洞的眼睛里燃着一团烈火。
这是修成了魔身!
“怪不得敢冒险出手,原来是修成了魔身!”苏小小手执扶桑棍,冷眼看着血魔不屑地冷哼道:“你以为修成了魔身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语毕,她反手划破了掌心,让鲜血顺着手心流到扶桑棍的棍身。
眨眼间,她手上那根看似朽木的扶桑棍散发出强盛的绿光,在黑雾中尤为显眼。
“扶桑神树?”血魔察觉到了危险瞬间呆住了。
旋即,他微眯着双眼,迅速地朝苏小小攻了过去。
他虽然不确定苏小小手上的是不是扶桑神树,但他必须打断苏小小唤醒那根木头!
肖矅闪身挡在了苏小小面前,一掌轰出,直接跟血魔硬抗了起来。
“阿肖松手!”苏小小急切大喊。
血魔善于吸收修为,再加上已经修成了魔身,就算是肖矅的实力他也未必不能吸!
“嘿嘿,曾经我最想要的躯体,如今虽然用不上了,但这身上的力量还是如此诱人!”血魔果然放弃了袭击苏小小的念头,竟贪婪的开始吸收着肖矅的修为。
关键时刻,纳兰容止的白玉笛从两人中间穿过,打断了血魔和肖矅的对掌。
“可恶,该死的雪族,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血魔扭头恶狠狠地警告着纳兰容止。
纳兰容止从容地凌空站立,抬手间,白玉笛自动飞回了他的手上,“雪族白玉笛有净化魔气的作用,你想听什么曲子?”
纳兰容止并不理会血魔,神情淡淡地转动着白玉笛,眼睛一刻也没从白玉笛身上离开过。
他似乎真的在等血魔的回答,准备着给他吹奏一曲。
“换作之前或许我还会惧你雪族,但如今我已修成魔身,区区洗魂曲能奈我何?”
血魔嚣张至极地瞥了一眼纳兰容止,说完便高傲地别开了脸,自豪地展示着自己强大的魔身。
魔身相当于仙神界的大能修成真身期。
然而目前为止,成功修成真身的人屈指可数,而魔身除了他之外至今无人修成,他血魔便是空前绝后的唯一成功者!
他肉身的强悍也会水涨船高,没有真身修为的人恐怕连他的皮毛都伤不了,拿什么跟他斗?
“我知道了。”纳兰容止点了点头,旋即拿起白玉笛放在了唇边。
血魔惊愕之余又疑惑不已,“你知道什么了?”
自己都说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怕雪族的白玉笛了,怎么看纳兰容止这架势,这是要给他吹上一曲的节奏。
“不是要洗魂曲吗?”纳兰容止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了血魔,“我吹给你听。”
“闭嘴,我不想听!”
然而,血魔的反对压根没用,纳兰容止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说完直接吹奏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响起,笼罩着安北镇的黑色雾气好似淡了些许,并不明显。
“我这辈子最讨厌你们雪族的白玉笛了!”
血魔大怒,张开了血盆大口便纳兰容止咬了过去。
忽然,一根符文上散发着绿光的棍子横在了血魔的面前,血魔下意识的伸手挟裹着魔气将棍子拍开。
然而,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在他接触到棍身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裹满了魔气的手也被灼了个稀巴烂,滚烫的灼心刺痛传来,让他不得不把手收了回来。
“啊!我的手……不可能,我的魔气天下无敌,怎么可能会被驱散?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血魔惊慌大喊。
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肖矅被纳兰容止救下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落到了地面,站在了玉竹旁边。
可见刚才要不是苏小小有危险,他绝对不会贸然出手。
“矅天尊,您怎么……”玉竹虽然没有直接问出口,但肖矅心中已经了然。
“我现在帮不了忙,上去只会增长血魔的实力罢了。”肖矅并没有多说。
但有了这句话,玉竹便也放下了心,识趣的没有多问。
纳兰容止的白玉笛对血魔有着压制性的作用,苏小小手上已经觉醒了的扶桑棍亦如是。
偏偏肖矅上去差点被血魔吸收修为,这么一看,这个时候肖矅确实跟他待着比较安全。
帮不上忙的时候安分一点就好!
在纳兰容止白玉笛的加持下,苏小小的扶桑棍无往不利,把血魔从黑气漫天的骷颅头打得四分五裂,空洞的眼眶中的火焰也小了许多。
“啊!”
血魔仰天长啸,痛苦的呐喊着。
“果然……噗!果然是扶桑神树,怪不得……怪不得如此克我!”
血魔断断续续的说着,从龇着牙的血盆大口中喷出了一口黑血。
眼里忽明忽暗的火焰不停地跳跃着,紧紧地盯着苏小小手上的扶桑棍,似乎对上面的符文和绿光忌惮不已。
“还想等到阴阳重合之日拿下青蓝大陆?你做梦吧你!”
苏小小右手拿着扶桑棍横举在眼前,左手翻转酝酿出精粹的神力在掌心,神力从扶桑棍上一一拭混,强悍的神力瞬间贮存在了扶桑棍之中,与扶桑棍融为一体!
红色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闪而逝,旋即,她反手把扶桑棍从背上转了过去,弯腰低扫逼退了血魔,紧接着左手在肩上反握承接,一棍从天而来,直面血魔骷颅头的脑门。
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血魔和无尽的战意!
没有人注意到,每当苏小小使用一次扶桑棍,肖矅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如今竟有些站立不稳,身形晃了晃。
上面配合战斗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而同样闲暇的玉竹却在肖矅晃然欲倒时发现了,并且及时扶住了肖矅。
“矅天尊,您这是怎么了?”玉竹不敢问太大声,他怕公子和苏姑娘分心。
强者对决,最忌讳的就是分心,稍有不察便有可能被对方反败为胜,让自己陷入僵局甚至是死局。
肖矅捂着胸口,抬手擦掉了唇角溢出的鲜血,灿若星辰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天上那道倩影。
他平缓着呼吸,直到胸口窒息的闷疼缓和了些许之后才开口答道,“无事。”
这时候玉竹已经察觉到不对了,碍于自己没立场,识相的没有多问。
另一边,苏小小给了血魔当头一棒。血魔遭受重击之后,实力骤然下降。
与此同时,萦绕在血魔周围的黑气轰然消散,连同笼罩着安北镇的黑气再次变淡,几乎接近完全消失。
“啊,啊,啊!!”
血魔被扶桑棍上符文和绿光打中之后,那受击的位置便会像被无形的烈火灼烧一般,不多时便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灼烧声。
“你……你这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扶桑神树,怎么可能会爆发出如此霸道的灼烧之力?!”
血魔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骷颅头头骨处已经破了几个大洞,洞里滋滋作响,还时不时的飘出几缕青烟,模样狼狈至极!
苏小小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扶桑棍,随后又垂眸看向了地面上的肖矅,只见肖矅朝自己坏笑了一下,苏小小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收回了目光。
她也奇怪,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是肖矅给她传音说割破手腕给扶桑棍滴血,便可以唤醒扶桑棍,扶桑棍便可以短暂的拥有与扶桑神树初期同样的攻击力,可以牵制甚至是碾压血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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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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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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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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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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