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安安立马就跑上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师尊~”
白糯点了点头,看向旬离和颜仓溟。
“知道你们走得急,师姐特意来送你们一程。”白糯有些红了眼眶。
旬安安日后她能见到,可这两人,这辈子却不一定了。
旬离笑了笑,上前,作揖:“师姐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
颜仓溟跟在旬离身后,也恭恭敬敬的对着白糯弯了腰。
白糯均看在眼里。
旬离这辈子太苦了,还好,颜仓溟也长大了,再不是昔日胡作非为的魔尊了。
白糯破涕为笑:“你倒怪会取笑我。”说着,白糯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递给旬离和颜仓溟。
“这是我的命石,你们拿着,若有一日,有需要用到帝诀仙宗的地方,便用它召唤我。无论你们身处何方,帝诀仙宗,一定不远万里赶来。”
旬离心里受到了莫大的震撼:“师姐,使不得。这么多年,我和阿颜从未对您付出过什么,您这份恩情…”
白糯:“你护下的三界,也包括了帝诀仙宗。若无你拼死一博,帝诀仙宗早就没落了。应是师姐谢谢你和颜仓溟。”
颜仓溟上前,揽住旬离的肩膀,郑重其事的接过白糯手里的那颗石头。
“宗主放心,若有一日,帝诀仙宗有难,我同师尊,也一定不远万里前来。”
白糯一愣,随即笑了,看向旬安安,指着颜仓溟道:“你这个父王,真的是好深的心思。”
旬安安笑着上前抱住了白糯的手臂,撒娇道:“师尊,这不仅仅是父王的心里话,也是安安和爹爹的心里话。帝诀仙宗护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了,临了怎么还能让师尊为我们继续操心呢?您就放心吧,以后安安一定常来看您…”
旬安安一番话,倒让在场的三人均笑弯了眼角。
很快,三人下了山。
白糯站在原地良久,直到太阳升起,那一缕晨光照耀在她绝世的容颜上。
那挺拔不屈的背后,是整个帝诀仙宗。
她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她很羡慕很羡慕他们。
羡慕能这样不畏世俗,勇敢携手,与天争,努力冲破命运的枷锁,破了这该死的天道。
如今宋河师兄也退隐了江湖,再不问凡尘俗世。
白糯自嘲的笑了笑。
凡间普通夫妻相濡以沫的生活,她生平,竟从未得到过。
“阿离,安安,你们走后,我身边又再没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白糯仰头,看向天边。
十年过去了,她虽然依旧红颜不老,可岁月到底在白糯的身上留下了痕迹。xiumb.com
那厚重的青丝间,已然有了根根分明的白发。
今后,修真界的重担便真的只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宗主。
如今,也担得世人恭敬叫上一句。
“白糯仙君。”
白糯低头看向乘剑而来的各派宗门的年轻弟子,一张张俊秀的脸蛋上挂着几分紧张。
“回吧。”白糯敛下神色,几个呼吸间,人已至帝诀仙宗内。
年轻弟子又惊又叹。
“天呐!白糯仙君的功法究竟深到什么地步了?”
“不知道,传闻她的功法已能和地仙相比拟。”
“地不地仙的不知道,反正只要是白糯仙君出山,众妖无不闻风丧胆!听说啊,白糯仙君几次带弟子出山历练,所过之处啊,那可是寸草不生啊!”
不知哪位弟子突然感慨一句。
“也有传闻,说帝诀仙宗最严谨的一条禁令,就是同门之间,不得欺凌,不得言语辱骂,违令者啊,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拉上燕云台,绑在惩戒碑上,由宗主亲自惩罚呢!”
众人变了脸色:“为何啊…”这同门之间,有点摩擦不是很正常吗?
也有站在最后的小弟子,因这一番话,原本平静的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
“帝诀仙宗,家规甚是严谨啊!”有人轻叹。
年轻弟子,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条禁令的由来。
可帝诀仙宗内部,资历老的弟子,每看向山门的这一条禁令,无一不眼眶深红几许。
自此,他们对待后来的弟子,虽严厉却从心里疼爱着。
白糯对他们的敲打,也成了让他们警醒自己的一条律令,严以律己,谨慎待人。
也让他们,在带弟子出门历练时,暗下决心,哪怕拼了自己一身老命,也要将自己的弟子全部平安带回来。
白糯每每打坐,那双严厉清冷的眼睛看向世人时。
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句话。
“莫问公平何在,白糯二字足以诠释公平。”
有一日,又是宗门大会。
两个男弟子在林间幽会时,被人发现。
虽然有旬离和颜仓溟的开端,让断袖之爱,也有了可以光明正大冒头的机会。
但两个男弟子牵手的行为,还是让不少人觉得败坏家风,但言语却不敢再过激。
“你们若是喜欢,关在屋子里牵手就可以了,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有人怒斥。
两个年轻的弟子终是年纪尚轻,被骂得羞红了脸,但还是固执的牵着手,低头不言。
就当众人想继续声讨时。
一阵讥笑出现在众人耳中。
众人惊恐抬头,那白衣女子,仅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
白糯红唇轻启:“本君倒是不知,在本君的地盘,本君的弟子,牵个手碍着谁了?”
两个年轻的弟子瞬间如释重负,转身,恭敬的唤了句:“弟子恭请师尊圣安。”
众人这才感觉大祸临头,这两个弟子居然是白糯仙君座下的?
天呐!他们刚刚干了什么?!
他们没骂人吧!?
对的,没有骂人!只是提意见而已。
白糯几乎是一眼就看穿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在想什么,不由得再次嘲讽一笑。
年轻弟子红了脸,对着白糯作揖:“师尊,对不起,弟子给您丢人了。”
白糯低头看向两个小弟子,低着头,红着脸,眼睛含着泪,紧紧的攥着衣角,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白糯:“昂首挺胸抬头,站直了!”
两个小弟子被吼得一激灵,连忙挺直腰板!
白糯那双微寒的眼眸才看向瑟瑟发抖的众人。
当清白有罪,当爱成了人们口中眼中的污秽之物,那么,该改变的,从来不是爱情本身,或者信仰爱情的任何一方。而应该是,我们这个世界。
白糯立于天际,看向抖如筛子的众人,要骂他们什么呢?
算了,这群小人,浪费唇舌。
最后,她只对着那两位面容严肃的两位徒弟说了一句:“爱从来不丢人,以爱之名,去伤害别人,才叫丢人。以后,给为师挺直腰板走路,我白糯座下,没有胆小怕事之人。”
“若有人乱嚼舌根,拔了就是!出了什么事,为师担着。”
两位小弟子惊喜不已,连忙大声回答:“是!”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在场之人,人人自危。
白糯嗓音清寒,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你们要记住。”
“爱没有罪,它永远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立于人世间!”
脏的从来都不是爱,而是人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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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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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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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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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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