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离一时难以挣脱。
“卖定离手!!!押!”
“砰——”旬离被直接推到了赌桌跟前,手还摁在了“小”字框里。
而那位白皙修长的手掌,却摁在了“大”字框里。
周围的人通通被潭夜的人拦住,旬离被包围在中间。
“公子这场赌局,是专为在下而开吧?”旬离冷静下来,唇角虽扬起一抹笑,可眼里却冒着寒光。
绿儿娇笑着上前:“这位小哥说笑了,最后一局,乃是小哥自己上前来的呢。”
“行了,开蛊吧。”掌事的眉头微蹙,直接挥手说了那么一句。
此刻第二炷香已经燃完了一半。
“五六七!顺!大!”
旬离耳边嗡嗡嗡的。
“啊啊啊啊!!!”铁笼里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旬离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额头都开始冒汗,咬牙切齿的瞪着纱幔下的人:“再来!”
那人轻笑一声,微微抬手。
茶蛊继续开始摇晃。
“哐当——”
旬离继续押了“小”,他就不信,自己运气那么背。
“六七八!大!”
旬离心跳越发剧烈,豆大的汗水滴落:“再来!!”
他就不信,三把押下他都能输…
“六六六!大!”
旬离感觉自己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此刻两炷香皆已燃完,周围的人也渐渐看出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对局,全都安静的闭上了嘴巴。
“这位哥哥,你…满盘皆输呢~”轿撵中,纱幔下,那人笑得开怀。
听在旬离耳中,甚觉刺耳。
“拿你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来赔吧。”那人说完,潭夜的守卫就已经出现在了赌场之中。
“你想要什么?”旬离脸色微沉。
“你说呢?这位小哥~”
“砰——”头顶的那盏装着夜明珠的灯笼突然掉落,直接砸在中间的赌桌之上。
旬离凌空而起,厉声吼道:“月华!!”
一柄充满寒气的剑出现在旬离手中,他并未看底下的人一眼,而是直接拎着月华,就朝着铁笼劈下。
层层纱幔下,颜仓溟那双琥珀般明亮的眸微眯,眼底满是危险:“不自量力!”
伤还未痊愈就想从潭夜冲出去,旬离,你到底是老了,脑子不够用了,心思也越发不够缜密了。
今日,你的神魂,我是必须抽离你的身体!
“活抓!”下了令,颜仓溟往后一靠,右手手指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砰——刺啦——”巨大的冲击力同铁笼碰撞。
赌场里的人个个抱头蹲下,竟没一个抱头鼠窜,这让旬离感觉到了不对。
绿儿起身,面容严肃:“这位小哥,在下奉劝你…”
旬离根本不给绿儿说话的机会。
“月华!!”凌空刺向绿儿。
绿儿一个翻转,惊险躲过,可那柄剑仍旧刺破了绿儿的衣裳,削断了她的头发。
“长得漂亮的女人话应该少点!”旬离邪魅一笑,随即收回视线,继续专心应战。
这波操作,反而让颜仓溟忍不住笑了笑。
绿儿面具下的脸却是彻底绿了。
“主人,要不要属下…”
颜仓溟抬手制止,稳固了一下狐狸面具,自己掀开纱幔,一步步朝着旬离走去。
“五师弟!让开!”
旬离直接往后一仰,腰身和地面呈九十度。
一把充斥着烈焰的刀刃,直接划破潭夜人员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最后仅眨眼的功夫就割断了那把铁锁。
巨大的铁笼“砰——”一声直接掉落。
“啊啊啊!”尖叫声响起。
“呕——”呕吐声不断。
恶臭的味道传遍整个赌场。
旬离都几欲忍不住想吐。
侧目看去,铁笼应声而开,无数的断肢残骸从里面纷沓而出,不仅仅是人的尸体,还有很多动物的尸体,上面长满了无数的小虫子在尸体上蠕动着,螨虫到处飞舞…
视觉冲击非常强烈。
“五师弟!!”楚歌吼了一声,拉回了旬离的思绪。
“三师兄!”旬离惊喜不已,他不知一向喜爱外出游历的楚歌怎会在这,但既然在,那他就多几分胜算。
颜仓溟微微蹙眉,师尊,你的帮手真的很多呢。
夜明珠突然被人一掌打碎,整个赌场陷入了一片黑暗,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依旧飘在空中,人心惶惶,大家哭泣不已。
“月华…”旬离刚叫出这两个字,手腕就被人狠狠抓住,随即腰身就不由分说的被人揽进怀里。
“坏了我的好事,还想走?”依旧是那道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Χiυmъ.cοΜ
旬离想出手,可浑身灵力齐聚丹田,一时竟无法使出。
“仙人,你没听过一物降一物是什么意思吗?”
旬离还来不及细细辨别这句话的意思,人就被直接带着跳进了深坑。
“旬离!”楚歌身前被诸多人拦住,他一时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红衣的娘炮将旬离带入第二层。
“你是魔族?”旬离脱不开,反而释然了。
那人的胸膛震动,灼热的大掌未曾放开旬离的腰身,另一只手猝不及防的伸出直接掀了旬离的面具。
“…你…”旬离恼羞不已。
颜仓溟却细细伸出手指端详着他这张精致清冷的容颜:“五长老倒也不算太傻。”
旬离被气得咬牙切齿:“是你诱拐本长老的徒弟引诱本长老来这里?!”
“他本就是魔族之人,怎能叫诱拐?何况…”颜仓溟凑近,呼吸尽数喷洒在他面容之上:“若是他不来,五长老怎会甘心跳进这个局?”
旬离侧过脸,黑暗无边无际,他们一直在往下掉,根本毫无重心。
他使不出法力,定是被这鳖孙使了什么法子。
不过一想到楚歌,他的三师兄在外面,旬离就稍微安心了些。
见旬离对自己厌恶嫌弃,颜仓溟莫名恼火,手指不由分说的扳过他的头:“怎么?仙人到了这个地步仍觉自己清高吗?”
“这般在意你的徒弟,甚至不顾性命前来相救,莫不是对你徒弟生了什么师徒之外的情愫?”
旬离听得一肚子火,也不管这人是不是魔族,直接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你这鳖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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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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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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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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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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