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看着身后那王屋之山一番感叹。
那愚公当年,站的位置跟自己如今差不多吧。
沁水流过王屋,河道蜿蜒,其实难行,但往来舟子皆是经验丰富之人,操船弄舟却也稳当,所以每年这河水之上,依旧船只往来频繁。
而如今,冰面上奔跑而过的冰爬犁,多半都是往来于沁水和河南诸府之间客商。
曹蒙一行人,坐着冰爬犁蜿蜒在这深山之中,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
张老五坐在曹蒙身边,裹了裹身上的羊皮厚袄,将双手揣在一起。琇書蛧
“将军,大冬天的,为啥现在要去山南看看?待在屋子里多暖和。”
曹蒙吸溜了一下鼻子,他娘的,这鬼天气,冻的鼻子疼。
揉了揉红红的鼻尖,斜眼瞪了一眼张老五,在其身后,绵延十余辆的冰爬犁,乃是控鹤营赵喜娃手下之人,和曹蒙的亲卫队。
“必须现在去看看地形,这控鹤营在何处扎营,我们心里得有数!我等攻打阳城,泽州一府毫无动静,这可是一县之地,如今整个泽州府之地,落入我们救民军手中,几近三分之一之多。”
“你真以为他们会无动于衷?”
“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他娘的,只是老子如今想不到,他们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
“泽州方面,我们不用担心,平阳方面,我们也能够挡得住,可是河南呢?”
“这太行王屋以南,河南怀庆、卫辉二府、东边是德彰府、若是这河南三府之兵马,愿意支援泽州,并且通过这山南道路,攻击而来,我等又该如何?”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上泽州以北的潞安府,本就是山西屯驻重兵之所。”
“若是这些兵马再支援而来,四面夹击之下,你以为我们五营兵马,能够挡得住?”
“他娘的,别一天净知道猫冬!”
曹蒙翻着白眼,瞪了张老五一眼。
去年让这家伙去打草,他就要猫冬,今年的打草任务,变成了攻击阳城,结果阳城比预想的快了许多,这家伙还想猫冬!
要不是打不过,看老子不锤死你!
作为自己特战大队的大队长,居然天天想着偷懒!
等冰爬犁向前疾行,众人的眼光不断在周边寻找着能够驻扎的地方。
等一直行出王屋山口,看着远处的巨大平原,曹蒙才让冰爬犁缓缓停下。
这这冰上,速度本就不能太快,不然冰爬犁根本控制不住。
等众人下来看着周边的山势,一旁的赵喜娃冻的直哆嗦一下,赶紧跺着早已经冻麻木的脚。
等众人凑到曹蒙身边,却见曹蒙吸吸鼻子看向众人。
“这一路过来,可有中意的地方?”
赵喜娃缩着身子,连续蹦跶了好几下,才终于缓过劲来:“将军,我们不能将驻扎的这么远啊,不然后勤补给根本跟不上来!”
张老五也微微点点头。
曹蒙微微点头,才看向两人:“你们说,如果你们是官军,该怎么对付我们?”
两个人都被问的一愣,挠头半天,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其实最简单的攻击路程,当然是从泽州或者平阳两边重兵推进,绝对不会选在这条水道。
当张老五将这个想法说出来,曹蒙的眉头皱着,从边上拽过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慢慢摇晃着。
“我们在沁水的防御重点,如今只有亲水植被,范见的铁犀营驻扎之所在。”
“但是那里山高林密,虽然相比较而言,这王屋山更加高深,但是水路好歹能够行船,而且水岸边上也有通路可行。”
“那边大片的山区,其中寥寥几处村舍,官兵想要从那边攻击更难!”
“正如你们所说,如果对方攻击,肯定会选择那两条路,可是对方想要在那边固守,我们的兵力情况,也不可能全力对付两府兵马。”
“泽州方面,那边是泽州府城、他们肯定会严防死守。”
“平阳方面,只要挡住了那条路,便可以将我们救民军,抵挡在平阳之外。而且构筑防线,根本无须多少兵马。”
“而且泽州和平阳同属山西之地,他们自然相互配合得当,那么既然两边都突不出去,我们便只有这穿越王屋山一条路可以走!”
“除非我们能够在抵抗住一方进攻的情况下,直接将泽州府城拿下!”
“但是泽州府城,不仅仅有长平、天井二关作为臂助,还有高平和陵川两城能够作为后援,想要拿下何其之难!”
“而这条河,又是我们的生命线!”
“只要我们不侵入河南之地,那么河南官衙就不会想和我们产生冲突,不然他们这卫辉三府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出了王屋山,便无险可守!”
“所以在这周边屯驻兵马,不仅仅是我们救民军要给河南压力,也要保证这两条路对于我们来说是贯通的!”
“如此情况下,后勤那点事情,还算事情?”
二人被曹蒙说的无语,也只能对视一眼,一时无言。
“老五,你这些天带着猛虎营,开始在周边探查,控鹤营中,一百骑兵,也加入队伍,沿线寻找能够驻扎之地!必须在年前,将地方确定下来!”
“明年开春之前,最起码要将简易的防线寨子搭建起来!”
“和坪和堡口那边我都不担心,但是你这边,关乎重大!”
“万不可有失!”
“是!”范见一个立正,朝着曹蒙一礼。
等曹蒙率人返回山寨,已经是腊月中旬,煤矿上每天产出的蜂窝煤,数量巨大,但是还有一些供不应求的样子。
营中的雷神炮,这几个月,已经生产出来七八门,这样的火炮,要对炮手进行重新训练和适应。
一进入营内,张文生就找到了曹蒙。
手中拿着几张彩绘的纸张和一个小东西,放到了曹蒙面前。
“将军,东西做好了,您先看看!”
曹蒙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却见其手中是一个铁质圆牌。
圆牌周边,是一圈弯弯绕绕的浮雕花样,圆牌中间,是飘扬着的水字红旗,和持有刀盾的一个人像!
在其背面,则是浮雕几个字‘沁水保卫战纪念’,下方浮雕‘救民军三字’。
那纸张上面,是木雕彩绘的救民军水字大旗,下方彩绘有骑兵、刀盾、长枪、火炮鸟枪等士兵图样。
上面印有‘烈士证明书’字样。
其余的便是填写士兵信息的留白。
“这勋章是用蜡雕做了模具,然后浇筑出来的,然后在上面贴了金。”
“这证明书,是用木雕年画的样子,做出来的雕版,然后一层层印上去的。”
曹蒙看着微微点点头。
“还有半个月,来得及吗?”
“来得及,所有的勋章已经制作完毕,正在进行贴金的工艺,按照当初参战兄弟的名录数字做出来的,至于这证明书,做起来也快,后面只需要填写姓名和营号即可!”
曹蒙斟酌着微微点点头:“尽快制作吧,然后将各营营将召回,勋章,我会给他们发放,证明书,由他们亲自送往兄弟们的家中。”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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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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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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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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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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