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照常的从自己家走出。
她的车是停在露天停车场的,所以在下楼后,还需要步行一两分钟。
可就在这时候,徐红霞的七个儿子,犹如蜂蛹一般的涌了上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的妈妈!!她劳累一辈子!就是想我们儿孙齐福!
你!你的良心去哪儿了啊!”
先声夺人的是徐红霞的大儿子——陈大!
他声泪俱下的开始痛哭流泪。
紧接着,陈二陈三也是纷纷开始了附和。
“我们母亲一辈子没有过上好日子,我们这些当儿子的,心里面愧疚啊!!”
“是啊!我们每天晚上想起来,那都是心头一阵钻心疼!
好不容易我母亲发了笔财,能让我们一大家子的生活都能好起来!
结果...结果半路怎么就杀出你这个程咬金啊!
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雨梨花般的质问,
安白当场是有些懵的。
她没料想到对方居然弄到了自己家的住处。
不过仔细一想应该是事务所的同僚给的。
她有些懊悔,在平日里没有跟她们处好关系。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思忖这些的时候。
她很清楚这帮人的目的。
只有自己承认了,哄骗徐老太立遗嘱,那么他们就可以重新去瓜分遗产!
在第一次面对徐老太的时候,她因为自己的小小贪心,没有考虑后果,接下委托。
而现在,也算是因果报应。
不过,守住这份遗嘱,方才是对亡者最大的敬重。
“各位,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遗嘱是你们的母亲来律师事务所找我办理的!
其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哄骗的行为!
请你们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如果我真有问题,你们大可以报警!”
安白言词铿锵有力,句句点明要害。
可如果她面对的是一些有教养的人,或许就能几句话便退敌。
然而,这群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情况完全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陈大:“你再胡说些什么啊!
如果你不事先去我母亲耳边说些蛊惑的话!
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起来去你所工作的事务所,然后特地的去找你?
这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巧合呢?”
陈二:“就是啊!为什么我母亲没有去找别的律师,偏偏找到你来做遗产见证?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陈四:“可怜我母亲辛苦一辈子,到头来,临死的时候还要被人宰一刀。”
...
随着陈家几兄弟的闹事,现场聚集起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街坊邻居纷纷凑了过来。
而那陈家兄弟也是毫不知耻的开始向他们吐露苦水。
“什么?这小姑娘平日里看着不像是这种坏人啊!”
“是啊!是啊!居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情?哄骗人家老太婆?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我就说嘛!这种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小姑娘,背地里指不定会干什么龌龊的事情呢!”
“诶诶!我上回还瞧见这姑娘带了几个陌生男的回家呢!
哎呀!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呢!”
“好家伙!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怪不得能干出哄骗老人家的事呢!这不知道她爹妈是怎么教做人的!”
...
街坊邻居等等,都开始口舌讨伐。
安白彻底的懵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诋毁我!
我明明没有那么做啊!
她好想哭,好想宣泄自己的内心的苦水。
可是...可是...没有人愿意听。
他们仿佛都已经成为了陈家兄弟的手里的刀子。
一刀...一刀的将她的皮肉‘剜下’。
而那陈家兄弟,则是想将她的皮肉吞入口腹之中。
安白鼻涕眼泪的痛斥道
“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啊!”
陈大:“大家看!大家看!这女人居然还委屈的哭了!
你还演戏!你还演戏!我告诉你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陈二:“你说你没有?你没有你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不就说明你心虚?心虚不就说明,确有其事!”
安白一怔:“你乱讲!你乱讲!明明就是你们这七个儿子不孝!
老太不想把钱给你们挥霍!所以才要捐出来的!”
陈大冷笑了一声:“呵呵,反咬一口,居然还反咬一口!
你真是将狼心狗肺表演到极致了!”
陈四:“她可是我们的母亲!我们怎么可能会不孝顺?
再者说了,会有父母不把遗产留给自己儿子的?
要知道我们是七兄弟!你总不能说谁都不孝顺吧?
你觉得你这番话有用?”
安白气的身体直打颤。
这时候,一名记者装扮的女子走了过来
“不是大家冷静一下!
她也只是个女孩子,你们别这样情绪激动!”
安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是躲到女记者的身后。
陈大见状,厉喝道:“记者是吧?来得正好!你既然是媒体,那就一定要公道!
这件事情,你来评评理!”
女记者点点头,拍了拍身后安白的手,示意对方放宽心。
接着向着大家说:“律师办事都是有条不紊的,不会说干出那丧尽天良的事情!”
陈大顿时不乐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母亲的钱,就这样打水漂了?”
陈二附和了一声:“就是啊!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吧!”
记者面露难堪,接着转身向着安白小声说
“小姐,他们就是帮土匪瘤子,根本不会听道理的。”wWW.ΧìǔΜЬ.CǒΜ
安白连连点头:“对!对!我不管怎么讲他们都不听!”
女记者:“其实有个折中的办法。”
安白:“什么法子?”
女记者:“你只要承认老太之前神志不清,这事就很轻松的掀过去了呀!
是不是,我们也别那么的惦记那点律师费,不就几万块嘛!
多大点事!你说对不对?”
安白顿时明白对方的目的,当即挥手:“不行!没有过得事情,我又怎么能承认!”
女记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让你放弃那点律师费,就能还人家一家子的幸福,你怎么就那么的拜金呢?
我们作为女孩子不能这样的啊!”
周围人纷纷又开始了谴责。
“就是啊!姑娘!你还年轻,还没结婚,可不能让名声臭了啊!”
“几万块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挣,这里的钱,就放弃吧!别再拖着人家一大家子了!”
“你这小姑娘可得善良一些啊!”
...
安白惊恐的向后退去,继而忙不迭地的冲进公寓内,并通过逃生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倚着门坐在地上,两行泪水缓缓淌下。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我的错啊!”
...
左骞看着电视机上的记者采访,竟是有一种血压飙升的感觉。
他回头看向老徐三人,
“有时候逝者的遗愿,也不该遵守。”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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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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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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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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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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