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老弟能够把老爹做的旗子带出门,定然做了许多心理建设,她作为姐姐,更要好好安慰下。
一行人穿过人群往简扬方向走去,待靠得近了,便见简扬双手叉腰,正和两位考生在——
对骂?
“哎哟,这一位是谁哪!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座大山里头打回来的七彩山鸡,你们说这是要拿回家炖着吃,还是烤着吃?”其中一个考生扯着嗓子道,引得旁边的考生嘎嘎直笑。
“郝兄看错了,”笑得直不起腰的考生说道,“人家可是简公子,不是山鸡,那浑身七彩的毛……啊,不,是七彩的旗子,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深刻!”
“插满旗子怎么了?那可是我爹我娘亲手给我做的旗子,意味着旗开得胜!你羡慕啊?嫉妒啊?那回家找你爹娘去啊?来本少爷面前哔哔作甚?”
简扬一口气不带停地炮轰回去。
简馨嘴角一抽,还以为自家弟弟会受人欺负,看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两个公子怼不过简扬,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简扬一叉腰,用鼻孔冲这两人哼了一声,扭头就看见了简馨,登时揉了揉眼睛:“姐……杰公子?冷公子,白公子,刘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简馨含笑,做了个嘘的手势:“今天可要好好加油。”
“杰公子放心!”简扬顿时欢喜得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弟弟今日一定旗开得胜,你看看这后头彩旗飘飘,威不威风?”
简馨张了张嘴,实在没法违心地表示赞同。
简扬倒是没放在心上,拉着简馨到一旁人少的地方说话。
“爹娘怎么没来?”
那日娘在宫里头分明说过要一起来看简扬参加武举的。
简扬挠挠头:“娘本来是要来的。可出门前临时又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来不了,只说会亲自下厨做庆功宴,等我回家去吃。”
他瞅了瞅四周,压低了声音,“其实哪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是因为早上看我背上这插满彩旗的书篓,娘就突然改口了。”
“这些彩旗是爹昨晚熬到深夜,亲手做的,娘嘴里赞不绝口,可弟弟看出来了,娘是怕丢人……”
简馨:“……”
她能明白娘的感受。
换了她,可能也会临时变卦……(掩面)
“那爹呢?”
爹自个儿做的这些花里胡哨的旗子,总不会不好意思陪着过来吧?
“爹说要去取个宝贝给弟弟送来,一大早就出了门。”简扬双手一摊,“弟弟觉得……爹可能跟娘一样,怕没脸见人所以没来。”
简馨:“这……不是爹亲手做的旗子吗?”
难不成是喝醉了做的,醒来终于觉悟了?
简扬耸耸肩,他也不明白啊!
“不过还好,姐你来了!”简扬握拳,“弟弟一定会发挥出色,争取拿个武进士!”
简馨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早知这样,她就不向萧奕求着要出门了……
不过,看着简扬那单纯又欢喜的笑容,顿时又觉得,插满了彩旗也没什么的,到底是老爹的一番心意,做子女的不能怕丢人。
弟弟都敢背着满大街跑,她作为姐姐,又怎能觉得不好意思?
“我记得第一场是骑马射箭,”简馨重整思绪,指着入口处道,“很多考生都已经进去领马了,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过去?”
“不急不急。”简扬摆手,“今年参加武举的人多,可以自己带马来,也可以去马厩取马,所以没带马的考生会先去马厩选马。”
“今年有多少考生?”冷妃看着人流如织的考生问道。
“听说共有九十九名。”简扬对答如流。
“那你是第几号?”
简扬转过后背,拨开好几面旗子露出个号:“我正好是第九十九号!”
众人:“……”
难怪这么不着急。
“虽说有九十九人参加武举,”简扬边领着众人往入口处走去,边讲解道,“但听说第一场能有一半人通过就不错了。”m.χIùmЬ.CǒM
武举共三场。
第一场骑马射箭,考场内划出十丈方圆的地方,每隔一丈矗立一个靶子。
骑马入场的考生需得在预计时间内从起点快速骑到终点,在这过程中要射出五箭,三箭中靶者通过。
简馨听了简扬介绍的考试规则:“你平日里可有练过?射中三箭几率大吗?”
简扬登时傲娇地一拍胸口,使得身后的彩旗集体颤了颤:“莫说中三箭,就是连中五箭也不在话下!”
众人看着简扬,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
“先去领马。”
简馨看见取马的人已经相继离去,马厩前几乎不见有人,不由督促一句。
“好!”简扬转头冲她们挥挥手,“还请稍等片刻,弟弟这就去领马。”
众人站在马厩外等。
不过转瞬,就见简扬牵着一匹棕色马走了出来。
“快些进考场罢,”简馨上前,“再过一盏茶就到考试时间了。”
简扬扯着手里的缰绳,正欲回应,忽地就见那匹马前蹄一曲,骤然倒地,口吐白沫。
“这马怎么了?”白妃惊呼一声,众人忙围了上去。
简扬蹲下身仔细查看:“莫非是中毒了?”
“离考试时间不远了,快去再领一匹马。”简馨道,“顺带去请马厩的人来看看这匹马。”
“好。”
简扬快步跑进马厩,再出来时,手里牵着一匹……坡脚马,身旁陪同走来一个马夫。
“因为今日参加武举的考生太多,而且大多数都没有自备马匹,所以只剩下最后一匹马了。”简扬低声地给众人解释。
马夫则领了人上前去检查那倒地的马。
就在这时,斜侧方响起一声怪笑:“简扬可真是什么人配什么马啊!瞧瞧你那满身彩旗,配着坡脚马那个叫……相得益彰!”
众人转头望去,就见三个考生牵着自家的马走了过来,指着坡脚马哈哈大笑。
“人家简公子可是号称能够五箭中红心!这下子骑着坡脚马,不知道能不能中上一箭?”
“领个马都能这么倒霉,怕是很难了!”
“你这就错了,人家这是幸运独得最后一匹坡脚马!”
三人捧腹大笑。
白妃眉峰一凛,上前叉腰:“你们这一个个的嘴巴是没刷干净就出门吗?”
“还有就是,”她指着其中一人,“你如何知道这是最后一匹马?难不成是你动的手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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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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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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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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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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