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自家皇后压着白妃俯在船沿上,觉得这一幕特别辣眼睛。
莫名就想起某一次,明明是那女人自己坐起身亲到了他,偏生抵死赖在了他的身上。
还说他是‘色狼’!
要他看,真正的‘色狼’怕不就是皇后自己本身?!
这会儿光天化日之下,压着白妃在船上是什么个意思?
还说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嗤!
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一声怒喝让船上嬉笑玩闹的嫔妃们倏地静了下来,尤其是当萧奕那汹涌澎湃的阴沉气势蔓延过来时,众人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简馨忙收起了调戏白妃的心情,站起身将她拉了起来,领着众人向萧奕请安:“臣妾见过皇上。”
萧奕冷冷地看着白妃刚才那被简馨拉过的手,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过来。”
一行人忙摇船抵了岸,待相携着步至帝驾前时,就听萧奕淡声开了口:“景深,把白妃的右手剁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登时惊得众人哗啦就跪了一片,白妃更是骇得俯首求饶:“求皇上开恩。”
开恩?
萧奕冷笑着扫了眼白妃。
适才拉住他家皇后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这么一个后果?
现在,晚了!
“皇上!”简馨呆了一瞬,仰起脸看向萧奕,“敢问皇上,白妃不知犯了什么错事,以至于您要剁了她的右手?”
萧奕定定地看着简馨,缓缓眯起眼:“朕要剁白妃的右手,需要解释?”
“当然是不需要的。”简馨想也没想就回应了,“只是皇上您向来公正严明,绝不会做出惩戒无辜者之事!今日若是您要剁白妃的右手,定然有其罪不可恕的原因。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身负教引嫔妃之责,是以才会斗胆请问白妃错处,也好给后人提个警醒。”
萧奕嘴角冷笑更深:“朕看不顺眼。所以,剁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话一出,下跪的众人个个提心吊胆,噤若寒蝉。
周遭宛如陷入一片冰天雪地。
然而,简馨却摇头:“不,您没有,您也不会。”
萧奕听得额角一抽:他家皇后凭什么这么以为?他现在就是看不惯白妃的右手,要剁下来喂狗!
矗立在一旁的景公公没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拼命地向简馨递着眼色:娘娘啊!您可别再说了!再说下去,说不定皇上会连您一同给罚了!
“皇上听闻胶州百姓可能会受灾一事,不分昼夜地与朝臣官员探讨如何避免灾祸,如何救治灾民,心中记挂的是百姓安危,民间疾苦。”
简馨没有被萧奕的气势压倒,反而是站直了身,挺直了腰背,“像皇上这样爱民如子的国君,连素未谋面的贫苦百姓都不忍他们受苦,又怎会无端要剁后宫嫔妃的手?”
“还请皇上三思。”
言罢,她屈膝垂眸。
萧奕沉沉地盯着简馨的一头乌发,许久,从嘴角蹦出了一句:“冷妃,将适才扁舟上发生的事如实禀报。”
就听冷妃开了口:“回皇上,臣妾等人陪娘娘赏荷,因见荷中莲蓬长得极好,便开始采摘莲蓬。白妃采摘时被青蛙所惊,差点跌落水中,幸得娘娘眼明手快将其拉住,不然恐怕白妃便会危险。”
她言简意赅,不过数句便将情形道了清楚。
简馨眉一挑。
皇上既然问刚才发生的事,那就是说,他看不顺眼白妃的手是与她们泛舟有关,而非旁的原因。
白妃的手除了摘莲蓬外——
就是被她拉过。
同样摘了莲蓬的刘嫔没事,难道说,皇上介意的是她拉过白妃的手,所以想把白妃的手剁了?
匪夷所思的念头涌上简馨的脑海,让她登时张嘴结舌。
这……
难不成她家皇上终于感受到了她的满腔爱意,要给她来点正回馈了?
啊去去去,别乱想!
皇上必定只是为了提醒她身为皇后,在外头需得端庄有节,像刚才那样为了救人毫无形象的行为是非常不可取的。
简馨默默地点了点头。
以皇上吹毛求疵的性格来看,一定是这样。
断断续续听见了简馨心声的萧奕:“……”
“皇上,”简馨梳理清楚思路,“是臣妾不该与嫔妃们泛舟时采莲蓬,臣妾回去定会好好自省和规诫,还请皇上看在这是头一回的情况下,从轻发落。”
“求皇上从轻发落。”嫔妃们忙跟着求请。
萧奕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简馨身上:“皇后打算如何惩罚白妃?”
简馨心头一松。
皇上这话是同意将白妃交由她来处置的意思。
白妃的手,应是能救回来了。
“回皇上,臣妾以为让白妃禁足十日,每日抄写后宫要诫作为惩罚比较合宜,还请皇上示下。”
萧奕轻嗤了一声:“允。”
言罢,一甩长袖,扬长而去。
景公公忙冲着简馨点了点头,急急随帝驾而去。
简馨等人个个皆是惊得一身冷汗。
“娘娘,”白妃抬起眼,眼角早已红了一片,“谢娘娘相救之恩。”
以往从未有人在皇上勃然大怒的时候敢上前劝诫,更别说让皇上改了主意!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向简馨,心底念头纷杂难言。
皇后娘娘为了她们,竟然不顾危险站了出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她们一心向着娘娘,娘娘就会护她们周全?
这个念头在众人心底悄悄萌芽,看向简馨的目光变得更加恭顺。
简馨倒是没有多想,反而对白妃生了愧疚之心:“若不是为本宫摘莲蓬,也不会出了这事。如今怕是得禁足和抄书……”
白妃忙摇头:“娘娘为了臣妾付出了多少,臣妾深受感动,无以为报。禁足和抄书算不得什么,只差点连累娘娘,臣妾心中到底难安。”
简馨又在安抚了几句,便领着众人准备回返。
哪知刚走了没两步,景公公又追了上来:“皇后娘娘,皇上召您随驾。”
简馨:“……”
刚才怎么不早说!
她领着麦冬跟景公公往回走:“景公公,不知皇上今儿个是要去哪儿?”
景公公含笑应了:“娘娘一会儿便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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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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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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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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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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