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你是怎么碰上他的面的?!」
「帮我说点好话,但是记得要旁敲侧击地说,别太过了,梦梦爸爸可出了名的心眼小!」
「对了,还有……梦梦的母亲是他的死穴,绝对不能提,提了他就发疯的!!」
看着一连串千叮万嘱的信息,时穗都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他居然还挺相信自己是真心帮他的。
不过也多亏了他的提醒,让时穗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嘿嘿。
……
“其实也什么好收拾的,不过都是些小时候乱画的图画、和一些破烂手工罢了。”
时穗陪着林梦梦在旧房子里整理她的东西。
这是s市老城区一个又破又小的老房子,林梦梦从出生到上小学,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后来林父投机成功,一夜暴富,他们才搬离了这个家。
在林梦梦从前的小卧室墙上,贴满了许多素描、漫画稿、服装设计稿……纸张已经明显发黄变脆了。
虽然笔迹稍显稚嫩,但用色大胆、构图精准,看得出来她小时候是相当有艺术天赋的。
时穗把墙上的画一张张仔细拿下来、叠好。
“梦梦,你小时候画的画可真好看啊。后来有进修艺术吗?”
“没有,从这里搬走之后,我就没有碰过画笔了。”
“好可惜啊。那你大学念的是什么?”
别说是大学了,林梦梦其实连高中都没有念完,就辍学出来混日子了。
时穗就是故意找茬,故意要把她激怒的。
所谓不破不立。
想要解开父女俩之间的心结,要把林梦梦引回到正途之上,就要把伤疤彻底撕开,越血淋淋越管用。
果然,情绪本来就不大好的林梦梦忍不住吼了一句:“你读了几天臭书就很了不起吗!我就不喜欢读书怎么滴啦!我这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钱,不像你,我才不用为了生存辛苦工作!”Χiυmъ.cοΜ
时穗在林梦梦面前,一直扮演着娇弱小白兔的形象,现在她咬着下唇,瞪大了无辜的双眼,眼角含着泪水,像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林梦梦马上就有些慌张了。
“啊……穗穗,我不是……”
她心里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但已经养成了的刁蛮霸道,让她连一声“不好意思”没法说出口。
林梦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我就想让那个死老头子觉得愧疚!我就是不画画、不读书!他越是跳脚,我就越开心!”
“你别这样……”
“穗穗,我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好吧……”
时穗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关上了门。
留下林梦梦独自明媚忧伤。
……
林父在小阳台上抽烟。
这里是3楼,刚才上来的时候他费了一身的劲,现在正坐着休息,拐杖放在了一旁。
时穗悄然走过来,自觉地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到阳台的另一边。
“叔叔,这个旧房子承载了你们许多难忘的回忆吧?要拆掉的话,有点可惜了。”
林父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说:“不,以前的苦日子,我一点都不想记得。”
“也对啊,不仅是您的苦日子,也是梦梦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要是您夫人还在世的话,梦梦她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浑噩度日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时穗是最专业的。
“你提那个臭婆娘干嘛?!她势利眼嫌我穷,生下梦梦之后就自己跑掉了,就不配当一个母亲!后来她被车撞死了,还是老天爷有眼!”
“所以梦梦自小已经没有母爱了,还要遭到你这个亲生父亲的虐待……也难怪她会用买买买和吃喝玩乐来麻痹自己了。”
林父呸的一下把嘴上的烟头吐在地上,铁青着脸,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时穗,左手已经放到了拐杖上,时刻准备着抄家伙撵人了。
但时穗没半点退缩,反而一直礼貌地对他微笑着,让林父这个商场上的大鳄对她也有点刮目相看了。
“你这小丫头不简单啊。哪儿来的?”
“我是她男朋友公司的员工。”
“是姓那个陆的臭男人让你潜伏在梦梦身边的?!怪不得呢!就梦梦那个刁蛮的性格,有哪个正常女孩子能受得了的?”
呵~姜还是老的辣。
林父早就看清楚了陆文耀的为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快被养废了,但就是又无计可施而已。
“叔,先撇开我的身份不谈,我问您一句心里话啊,”时穗收起了笑容,“您还想要梦梦她原谅你吗?”
林父把目光从时穗身上移开,放到远处正在西坠的夕阳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年轻的时候很不懂事,曾经把梦梦当成自己的出气筒……错了就是错了,原谅什么的,我不配。现在我只盼望着梦梦能懂点事,要不然,我留给她的钱,最后反而会害了她。”
这个大叔其实拎得很清啊。
是啊,人到了一定年纪,目光自然会长远一些。
时穗低头一笑:“叔,有没有想过,其实您就是梦梦和陆文耀之间的推手呐?”
“你说什么?!”
“您越是强烈反对他们交往,梦梦就越想和您对着干。您不干涉,说不定梦梦还能有机会看清楚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呵,臭丫头,叨叨了半天,原来还是拐着弯来替陆文耀说话的!”
时穗把拐杖拿过来,递到林父跟前。
“叔,正因为我是通过陆文耀结识梦梦的,所以才更加了解其中的状况……我也没打算说服您,要是我说的话您不爱听,尽管一棒子把我赶走好了。”
吧嗒——
林梦梦打开小卧室的门,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双眼无神,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皮箱子,里面装着收拾好的画纸和小手工,径直往房子大门走去。
“梦梦!”林父拄急忙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啊?”
他好不容易才见着女儿一面,当然不愿意让她就这么跑掉了。
但林梦梦正气在头上,哪肯听他说话。她也不吭声,一脚踹开房门,半个身子已经走出去了昏暗的走廊里了。
林父急得满头冒汗,拄着拐杖在后面步履蹒跚的追了几步。
“梦梦!下个星期你回来吃个饭吧,把那个谁……陆文耀也一起带过来,我见一下。”林父大喊道。
“??”
林梦梦停下了脚步,诧异地回过头来。
时穗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好了,这下有好戏可以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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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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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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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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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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