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匹倒地一声惊呼响起车厢停止了震动,只听见女子慌乱的惊叫声和马匹低低的嘶鸣声。
芍药不理会倒地的马匹和摔落地上的小厮掀开车帘,看着三女抱作一团沈梦溪被夹在中间松了口气,“没事吧?”
说罢伸出手低身探进半个身子将人一个个拉出,突地身边的视线好转一看是那小厮捡起了灯笼给她们打灯。
沈梦溪首先被拉了出来依偎在车辕处喘着粗气浑身凌乱,指着里头焦急道,“我没事,快看看白术!”
白术方才为了护着她可是磕着了!
芍药又钻了进去,和冬青搀扶捂着腰的白术出来,白术还清醒着只是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滑落。
沈梦溪扑了过去带着哭腔,“白术?白术你如何了!”
“小姐,”,白术扬起一抹笑想要安慰沈梦溪又被扯得疼了一下深吸口气,“小姐我没事,是腰伤着了。奴婢皮粗肉厚的过两天就好了!”
沈梦溪一滴泪水落下,是她没用!
她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看来是自个儿挡了他们的路才会被痛下杀手!
两人扶着白术坐下芍药拿出怀里的药瓶递给冬青,“回去了给她涂抹用上不过几日就好了。”
冬青感激一笑,“芍药,谢谢你!”
“白术,我会为你报仇的……”
黑夜中一声低喃随风飘过芍药再看时只见沈梦溪好似变了许多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五人正是围作一团,芍药和小厮手中拿着刀剑警惕着,一辆马车赶来自车尾停住两人下了车。
萧尘首先走在前头看到三女坐在地上似是关心极了连忙上前,“可是受了伤?”
冬青转了个身挡在沈梦溪跟前,沈梦溪探出头来透过几盏灯笼看去,“三皇子?”
“是本皇子!你们可是伤着了?”
萧尘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对方的警惕收敛了些情绪偷偷看了芍药一眼又收回,芍药却是有所察觉似的看了萧尘一眼,确定不认识就不再看着。
沈梦溪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敛下情绪,“回三皇子,我无碍,只是我婢女伤着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萧尘略带可惜着低语,鼻尖传来浓郁的血腥气再看向已经失去生机的马匹,脖颈处还滴滴答答流着血。
“你们这马车是用不了了不如用我的先回了城?”
“多谢三皇子!”,沈梦溪连忙感激一笑,但转头看到对方只有一辆车时又犹豫,“只是您也只有一辆车这可如何是好?”
沈梦溪面带难色,她可不敢夺了三皇子的马车将人独自留在这荒郊野岭,若是出了点什么事她可如何能担待?
只是同三皇子坐一辆马车?
她敢肯定不出几日京中便会流传出不堪入耳的闲话!
“没事,后边还有人我搭乘他们的便是了。”,三皇子一脸温润的模样好似真不在乎这些,只是沈梦溪还是有所顾虑。
“说来你被封为县主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了我也担得起一声哥哥,怎么?就是兄弟姐妹的东西就不敢用了?若是你出了点事恐怕父皇也是会震怒的!”
“就是不为父皇也得为我那好侄儿想想?我同萧鸿要好如今看着你有难也是不能不伸把手的!”
沈梦溪听闻看着黑漆漆的黑夜又扭头看向芍药,芍药点点头便松了口气,慢悠悠撑着身子起身朝萧尘福了个身,“多谢三皇子。”
萧尘满意一笑冲着身后的驾马小厮喊,“过来。”
马车咕噜噜着向前,“你将晴华县主安全送回京,若是有个闪失唯你是问!”
“是,奴才定将晴华县主安全送回!”
小厮赶忙表态下车拿下小凳子放在一旁,同另一小厮搀扶着白术上车,冬青则扶着沈梦溪。
看着人上了车萧尘松了口气带着另一提灯的随从站在一旁,“走吧!”
芍药最后看了这人一眼牵过自己的马匹翻身而上,护着马车向前才发出轻呵驾马跑了。
萧尘两人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马车小厮不明所以,“三皇子,您这是?”
萧尘走到倒地的马匹跟前打着灯笼一看,好家伙竟是半个马脖颈都被勒断了!
想起几年前那少年也是这般用鞭绳将他一拉一拽就夺了去不禁后怕,看来那人还是手下留情了!
这小厮也是从小跟在萧尘身边的信任得很萧尘也不瞒着,“你可还记得几年前本皇子被人算计到蛮北平定霍乱?”
小厮眼睛一转,“怎么记不得?哎哟!奴才这辈子想来去的最远最惊险的地方就是那儿了!”
萧尘看着前方似是怀念又是感慨,“那个少年……你可还记得?”
“三皇子说的可是对您不敬但大有才能的那位?”
“正是。”,萧尘点头,“那黑衣少年就是他的手下!”
小厮惊奇,“您怎么能够确定?”
他日夜同三皇子一起可没听说过那人什么消息的,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能肯定是那人的手下?
萧尘觑了小厮一眼,他当然不会说被绳子拖拽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马车远去两人在路旁等着不大一会儿就听闻路上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小厮很有眼力见地向前几步挥手。
马车到了跟前停下门帘掀开,萧炎探出头来疑惑,“怎么是你这小子?”
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再看向前头倒地的马匹皱着眉头,“受伤了?”
听闻问话就连大皇子妃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哪个贼人这么胆大妄为竟然半路劫持皇子?
“不是我的马车,我的送人回去了”,说罢走到车前抬脚就上,“大哥顺路捎我一程吧!”
萧炎看着人真没事又是这样死皮赖脸的怒笑,“你倒是会做人情!”
将马车送与别人倒来跟他挤!
萧尘一屁股坐下叹息,“还不是咱们半个妹妹?我怎么说都得表示表示吧?”
大皇子夫妇闻言对视一眼,“晴华县主?”
萧尘挑眉,看来不止他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县主!
马车路过那片狼藉时萧炎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马的半个脖颈都差点断了!
再看看三弟的模样看来晴华县主并没有受什么伤,那么,这脖颈处的致命伤是怎么造成的?
大内侍卫倒是有这功力莫非父皇已经暗地里做了什么打算?
萧炎思索着但并不失落,从他脚伤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和皇位绝缘了!
疯癫过颓废过但那有什么用?
世人不会让一个身体有疾的皇子登基的!
而他就这么看着几个弟弟你争我抢不站一队,只是,伤腿之仇怎能不报?
只是时候未到!
夜里,回到京城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晴华县主遇袭一事全都缩着脑袋不敢冒头,不过是刚刚得了封号就被人算计这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啊!
明日一早还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腥风血雨呢!
果然,第二日朝堂上有人状告晴华县主遇袭一事是那些歹人藐视天威应当严加追查重重严惩!
皇上震怒,任谁一大早听到这消息都不会冷静,但更多的是这些歹人竟然生生打了他的脸!
朝堂上,皇上脸色阴霾看着台下的人咽下嘴里已经快要喷出的血液,他还没死呢就有人迫不及待打他的脸了!
“哐当!”
一声清脆的瓷器声响起,“查!”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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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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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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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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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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