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湍急的暗流缓缓流过山谷发出哗啦啦流水声,岸边杂草丛生阴冷潮湿,山壁内隐藏着许多不知名的毒虫密密麻麻的看了就令人生畏。
一只蜘蛛奔腾跳跃着吐着银线一跃而下正正落在了一人脸之上左右探寻。
突地察觉味道不错吧唧一口咬下,只听闻“啪”的一声汁水四溅落得个粉身碎骨。
“嘶~”
萧鸿醒来就觉着被什么啃咬似的脸上一疼毫不犹豫反手就是一掌,摸摸疼痛的脸颊迷糊着看向四周。
手里黏黏糊糊的,抬手一看一坨绿色混合着黑色的腥臭汁中还残留着几条细长的大长腿看着好不恶心。
是毒蜘蛛!
顾不得开始红肿的脸颊甩甩手,摸着疼痛像是被人敲了一下的后脑勺这才看清了所在之处,是一座谷底!
抬头看去天色已暗空中还飘洒着几缕牛毛细雨。
清醒了些想着昏迷前为了追赶那老妖婆不顾安危一跃而下,模糊间似乎看到了白蒹葭也纵身一跃拉上了自己只是不知怎的竟是拉不上去?
不应该啊?
这白蒹葭的功力莫说是拉上个人,就是掉到半空都能让他轻轻松松攀爬离去。
难不成是这人的功力减退了?
对了!
要跟着自个儿跌下崖底怎么没有看到人影?
萧鸿惊愕坐起身赶忙看向四周,前面是一条湍急的暗流幸亏河道小而窄不然今个儿就要栽在这里了!
看着河边草丛似乎有什么颜色的东西挂着起身踉跄走了过去,“嘶~估计是扭着了。”
皱着眉头看着左脚踝不作声单脚跳去,扯下那缕红色轻纱凝神,这不是那老妖婆的?
再看看河边礁石透着几股还没干透的鲜血终于是松了口气,冲走了也好,省的他再亲自动手!
回身眼睛突地被不远处一抹黑色身影吸引,像是确认了什么连滚带爬过去。
看着白蒹葭脸朝下趴伏在地赶忙抱起拥住,“蒹葭?白蒹葭?快醒醒!”
使劲摇晃着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捏手掌毫无动静,伸手放到鼻尖处一探松了口气,还有气!
不然他无法想象怎么跟白伢子交代,这人又救了他一命!
外面天色看着已经暗了下来正是春夏交接处这几日又是连绵的阴雨天就是萧鸿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冷的抖了抖。
感受到白蒹葭湿透的衣裳再看看自己,他们难不成是被河水冲上来的?
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白蒹葭再看看四周潮冷的天气咬咬牙轻轻放下,脱下外衣仔细给人盖上。
走了几步觉着不安全又回身寻来石块一圈圈围住挡了半米高才松了口气。
转身看着漆黑的天色拢了拢身上单薄的里衣抽出鞋子里的匕首一瘸一拐消失在黑暗中。
萧鸿一路顺着河流沿着山坳向前,随手捡来的干柴被一条藤木捆紧架在身后,手上还扶着一条削的尖细木棍充当探路棍。
他可是许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上一次这般捡柴火还是几年前?
那时候还是跟着这两人逃亡呢,白蒹葭负责安全和吃食他负责扛东西和打下手。
直到了落脚背山村的第一年他还是要捡柴火因为没人帮!
后来怎么就有人帮了?
那是从白蒹葭继任白长老一职开始家里就不再缺柴火烧了,那些萝卜头每日都会送来几捆柴火足够他们用的。
后来更别提了,回了京城吃穿住行都有人管那用得着自己动手?
没想到今日倒是重新体验了一番!
“晦气!”
又是一刀砍下腾空而来的小蛇萧鸿脸色难看,这已经是他一路走来砍下的第十二条毒蛇。
花花绿绿的颜色看着就是剧毒无比也没几两肉,一脚踢下河里继续向前,突地前边草丛传来稀碎声站定。
缓缓扬起手中的木棍作投射装一动不动,听着没动静一只羽毛鲜艳的野鸡探出了脑袋左右踱步觅食。
“噗——”
一声木棍入地声响起野鸡鸣叫着被贯穿在地蹬了几下气绝,萧鸿走上前去一把拔出木棍扯下野鸡挂在腰间。
该回去了,白蒹葭没醒来他走不得太远。
一路摸索着向前“吧嗒”一声像是踩到了什么似的抬脚,瓦片的声音?m.χIùmЬ.CǒM
萧鸿惊喜向下看去摸索出脚底的东西凑近一看,果然是一个破碎的瓦罐片子!
没有碎的彻底而是跟半只手大小弯曲的形状,这要在平时萧鸿是不屑的如今却是欣喜若狂。
可以煮些热汤喝了!
这样的天气他们浑身湿透加上凛冽的寒风潮湿的洞穴没有什么比得上一口热汤还要重要!
此时天气正是昏暗不知周围情况万不能鲁莽行事,原地待着保存体力等待黎明的到来才是最正确的事!
何况他们还是一个瘸一个昏迷不醒?
失策失策!
萧鸿拍拍脸清醒,他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想要阻止那老妖婆逃跑没想到竟是置自己于险境,更是连累了白蒹葭。
想到至今昏迷不醒的人萧鸿忧心忡忡,白蒹葭的功力和体格他是知道的,不过是小小一段悬崖奈何不了他。
如今没醒看来难不成受了内伤?
想到这里萧鸿急了,瘸着腿一拐一拐往回走,那里那么黑毒虫密布说不定还有其他野兽是他大意了!
要白蒹葭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释怀!
更无脸面对蛮北百姓!
萧鸿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急了人颤抖不已。
漆黑的夜冰冷的风萧鸿不知不觉流下了一滴泪,他无法想象白蒹葭离去他日后要怎样生活。
这人是他的希望,更是救赎!
眼看着估摸就要到了地方,突地前方不远处一阵狼嚎传来萧鸿惊的打了个晃。
没等多想走得极快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出声快速攀爬向前形成残影。
“白蒹葭,你等等!”
萧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精神脆弱不堪,他记得娘亲死去的那个夜里纵然是夏天他都冷汗直冒。
他没对任何人说过,他其实恨急了自己!
恨自己的无能!
要是当时自己再强大些事情或许就不会是这般?
今夜他又想起了那晚夏天,他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
萧鸿四脚朝地如同壁虎一般飞快攀爬,身后的柴火和挂在腰间的野鸡左右直晃对着四周飞速掠过。
“啊——”
看着围起半米高的石壁前一头绿着眼睛的肥硕豺狼前脚搭在四壁上向里看去,萧鸿顾不得其他怒吼出声吸引注意。
豺狼果然被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萧鸿一跃而起搂住腰身滚落在地,豺狼蹬腿挣扎突地脖颈间一阵疼痛哀嚎出声。
萧鸿感受着口腔喷涌而出猩红热乎的血液紧紧咬住不松口,一双铁臂紧紧禁锢着狼身不得动弹大口大口吞咽着血液甚至急促地没来得及吞咽从鼻孔流出。
呼吸间都是腥臭腥臭的气味萧鸿愣神着只顾吞咽不做其他,半晌,察觉到狼身不再动弹口腔吸吮的血液停住一把放开瘫倒在地。
看着灰蒙蒙的半空萧鸿跟失了魂似的不再动弹,好一会儿缓过劲儿来爬起推倒石壁看着还是昏迷不醒的白蒹葭愣了愣。
小心翼翼摸起白蒹葭的手放到脸颊,温热的触感传来萧鸿无声落泪。
也许他不该再自欺欺人忽视心底的这份感情。
他是爱上了白蒹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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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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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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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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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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