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父子来到那队士兵跟前时,这些个闯了大祸的郡兵们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跪伏在地上,口中高呼着有罪连头都不敢抬。
“把他们放了。”刘据骑在马上缓缓地绕着这群郡兵走了一圈,看到冲阵的那两个白衣剑客被人捆的粽子似地挂在马上,心里虽不喜这两人的莽撞,但垣侯的面子总归需要维护的,随口下令将他们解绑。
“是是是。”郡兵队长点头哈腰地答应着,转身跑向两位白衣剑客,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一个白衣剑客一脚踢开,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将将停下,羞恼之下干脆仰面躺在地上心里已经把这几个往日里当成神仙般的人物咒骂了无数遍。
一个白衣剑客从马背上跃起一脚踢开郡兵队长,直接掠向自己那两名同伴,抽出腰中长剑唰唰两下,将他们身上的捆绑斩断,手一收长剑入鞘白衣剑客冷哼一声负手而走,那两个白衣剑客一把扯掉口中的烂布团,劈手夺过自家宝剑,抽出长剑作势就要自刎。
“废物!”刘据看到他们如此不堪心里已是火气,怒骂一声后却不再出声阻止,坐在马上冷冷地看着这两位白衣剑客。
“住手!”锦衣青年终是心软,急急地大叫了一声,随着他这声大叫,两把剑鞘闪电般从六位白衣剑客堆里掷出,一下撞开了那两名剑客手中长剑。
“还不向太子,皇孙谢恩?”一声怒喝从六位剑客中响起,随着这声怒喝两位白衣剑客丢掉手中长剑,跪伏在刘据父子马前只是一句话也没说。
“关内侯来了。”郡兵队长仰面躺在地上听到这边动静悄悄爬起来看热闹,无意中往远处瞥了一眼猛地跳着脚大叫起来。
两匹骏马一黑一花风驰电掣般从远处冲了过来,远远地有个声音传来:“刀下留人!太子殿下,咱们是一伙的,都是误会,误会啊,有什么损失,我赔,我赔钱!”
“闻名不如见面,这必是传说中的那位暴发户。”刘据听到这通大叫,没来由地觉得好笑,挥手让两位白衣剑客退下,转头和自己儿子猜测起来。
“这人挺有意思的啊,爹,他叫姚云是吧?待会我敲诈敲诈他,看看他是不是传说中那样的暴发户。”锦衣青年笑呵呵地看着那两匹快马,一抖缰绳站在刘据前面摆出一副一夫当关的模样。m.χIùmЬ.CǒM
“去把那帮小子叫过来。”刘据对白衣剑客吩咐一声,让他们把那些四处逃散的勋贵子弟召集回来,转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儿子,竟没有打算阻止他的胡闹。
“大汉太子在此,还不下马请罪?!”锦衣青年见来人已经靠近,纵马前出,对着疾驰过来的两匹快马爆喝一声。
“唏律律”领头的黑色骏马猛地一个人立骤然停下,一个黑衣黑甲黑披风的青年从马上跳下,对着锦衣青年一抱拳:“陈雷请见太子殿下。”
锦衣青年显然是被这番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指了指身后,示意让他自己过去,等黑衣青年通过后定了定神,眉开眼笑地迎向大花马。
“让开啊,我刹不住啦!”大花马上的骑士明显没想到会有人挡在自己前面,口中急急地警告着,却不敢伸手硬拉缰绳,大花马依旧高速往锦衣青年直冲过来,呼吸间两人就要相撞。
“我靠!”锦衣青年暗骂一声,拨转马头把道路让开,却突然发现来人速度锐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大花马已经从狂奔到快步最后缓步来到他的身边。
“谢了!”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骑着大花马,嬉皮笑脸地对锦衣青年拱了拱手,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转身就想跟上黑衣青年。
“站住!”锦衣青年一抖缰绳挡住了白袍青年:“先交了赔偿。”
“咦,想讹我?这里根本没出啥事,赔个毛线。”白袍青年瞥了一眼锦衣青年面带不屑:“别搞东搞西的,缺钱就吱一声,哥有的是钱,接着。”说着白袍青年随手丢过去一袋金币,微微调转方向准备继续追向黑衣青年。
“不够!”锦衣青年伸手接过布袋,在手里抛了几下,听着布袋里金币的哗啦啦声,嘴角一咧坏笑着继续敲起了竹杠。
“你等着。”白袍青年正准备反击,猛然发现自己在地上,对方在马上,整个气势上明显地吃了亏,急急地威胁了一句,翻身上马。
那大花马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阿拉伯纯种马,论个头体型只比陈雷家的黑炭略差,比一般的阿拉伯骏马都要高一个头,与锦衣青年胯下的大宛马比起来,更是高了两头不止,再加上白袍青年本事各自又比锦衣青年高了一大半个头,这一下子便成了居高临下俯视着锦衣青年。
“说吧,你是谁?”白袍青年故意略微前倾着身体俯视着锦衣青年。
“行啊,你等着!”锦衣青年发现自己落了下风,气恼之下直接站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眯缝着眼,大拇指一立夸到:“哥是长安第一霸,刘进!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家伙?”
“呀呀呸。”白袍青年有样学样站在马背上,胸一挺头微向后侧,斜看着对面:“皇帝陛下下面的一条小虫罢了,还敢说长安第一霸?听好了,哥是红遍五湖四海,从罗马到安息,从塞人到邑卢默人人称颂的天下第一纨绔,纨绔中的王者,纨绔中的纨绔,姚云是也!”
“无耻,天下第一暴发户!”锦衣青年刘进无论气势上还是言语上都被对方死死地压住,羞恼之下指着姚云破口大骂。
“彼此彼此。”姚云见对方发急,反而云淡风轻地从马上跳了下来,拿出一把折扇,唰的一声,轻摇折扇围着刘进转了一圈:“我说小虫啊,从马上下来吧,别摔坏了花花草草污染环境。”
“我就不下,我是长安第一霸。”
“行了,行了,你是长安第一虫,哥记得你了,乖,下来,别摔坏了。”
“我就不下,有本事你上来啊,暴发户。”
“切!有本事你就别下来,不然就是长安第一虫!”
“有本事你上来,不然你就是暴发户!”
“哥本来就是暴发户啊,第一虫你慢慢待着啊,我去见太子殿下了。拜拜。”姚云说完把折扇一收,负着双手昂首挺胸朝太子刘据走去,这一下子把刘进僵在那里,急得大声急叫。
“见过太子殿下。”姚云没理会正在哇哇乱叫的刘进,溜溜达达走到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里的中年人身前躬身施礼,一脸乖巧地赞叹起太子殿下礼贤下士,竟然亲自下马接见了他这样一个草民,眼泪鼻涕乱流着诉说着对太子殿下的敬仰。
“哈哈哈哈,你倒是和进儿一样,一对活宝!”太子刘据对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满脸苦笑的陈雷,指着姚云哈哈大笑,抬头对着兀自站在马背上上下不得的刘进高喊:“长安第一虫,下来。”
“爹,我不是虫,我是长安第一霸,连爷爷都这样说过!”刘进一边借势从马上下来,一边不住地分辨着。
“关内侯,方便的话咱们立即动身进长安,昨晚老爷子下令,今天早朝要等你到了才开,这会时间不早了,咱们有话路上说,早点赶到别让大家等久了。”太子刘据没理会自家儿子的抱怨,微笑着询问起了陈雷。
“诺!”陈雷一抱拳,伸手将刘据扶上马,自己转身跳上黑炭,跟着刘据便往长安赶,跑了几步刘据吩咐跟过来的白衣剑客:“留两个人跟着,其余的去保护关内侯家眷。”正说着,迎面来了一群勋贵子弟,见太子冲过来,一个个吓得拨转马头把道路让开,生怕冲撞了太子殿下。
“让跟着刘进!”太子刘据没理会这些贵勋子弟,低声吩咐了一句继续冲向长安,一位白衣剑客立即调转马头向贵勋子弟们传达命令,而后急急追了上去。
“小虫,咱们也走!”姚云伸手在刘进肩上拍了一下,一溜小跑着去找他的大花马,嘴里吩咐做郡兵队长:“保护前面那帮纨绔,他们以后都是我的小弟。”
“暴发户,等等我!”刘进被姚云这一拍,愣了一下,从没被同龄人这样亲热过的他,心里莫名地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看到姚云已经上马,急急地大叫了一声,飞跑向自己那匹大宛马。
“别急,哥会等你滴,小虫子。”姚云坐在马上嬉笑着看着刘进,嘴里不住地拿他上马的姿势打趣。
“住嘴,我是长安第一霸,当今嫡皇孙。”刘进涨红了脸把自己的身份特意抬了出来,试图压住对方的嚣张气焰。
“原来是皇孙殿下啊,失敬失敬,早点说嘛,你早点这样说,我就不会把你是长安第一虫的事情说得大家都知道了。”姚云一脸惊愕,无比悔恨地痛斥着自己把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出去了。
“哼哼,知道就好,本殿下原谅你这一次。”刘进听到对方认错,心里舒坦,矜持地点点头,正想再说几句场面话,猛地看到姚云一脸坏笑地纵马狂奔,一愣之下醒悟过来,哇哇大叫着拍马追了上去。这一前一后两匹马一下子冲过了那群贵勋子弟,惊得他们哇哇乱叫。
姚云的马快,可骑术差,身体素质不足,刘进的马慢但骑术好,身体素质比姚云强些,这两人这一阵子狂奔竟离太子陈雷一伙越来越远,渐渐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姚云从没有骑马疾驰过这样长时间,渐渐感到疲乏,索性带住缰绳,把速度放缓好让自己喘口气。刚放缓下来,身后的刘进便吭哧吭哧地追上来,等两人并排后一样放缓了速度,大口喘着粗气。
“别跑了,咱们慢慢走,反正又不是正主。”刘进大口喘了几下,忙着给两人找起了理由。
“哥这把可是要封侯的,怎么着吧是正主?”姚云先是点点头,猛地想起什么,大声急叫起来。
“封侯?得了吧,咱大汉可没暴发户侯。”刘进嘴一撇故意嘲弄起了姚云,姚云这次立的功劳朝堂上下早就知道,有可靠消息陛下也已准备给他封侯,平心而论姚云这样一个十九岁就立下封侯大功的人,在大汉也没几个,本来应该成为大家议论关注的焦点,只是可惜有陈雷存在,被他的光芒遮住才没几个人提起。
“我呸!哥可是立了大功的人,不和你这种小屁孩计较。”姚云嘴上极硬,心里却忐忑起来,琢磨着朝堂上那帮人不会把自己忘了吧?纠结之下也懒得再与刘进斗嘴。
“咦......咋老实啦?”刘进连损了姚云几次,见他一直闷在那里没有回嘴,心里正纳闷着,猛地眼睛一亮:“暴发户,别急,这次没封侯,等将来哥登基时给你封侯,封个大大的候,嗯......就叫爆发候!哈哈哈哈。”
“住嘴!你不要命了?”姚云猛地瞪了一眼刘进,把他吓了一个哆嗦,见他回过味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把语气放柔和低声帮他解围:“刚才你说可以帮我找皇帝陛下买个爵位?”
“嗯,是的,是的。你反正有钱,买那些破荒地不如直接找陛下买爵位,这是皇帝陛下自己说的,他还说要卖一条街给你。哈哈哈哈”刘进干笑了两声,感激地看了一眼姚云,此刻在他心里姚云已经成了他真正的好友。
“哦,这种事我喜欢,给我说说长安有哪些街道?到时候你要不要参与咱们一起搞一票大的?”姚云眼睛一亮,一脸媚笑地看向刘进,此刻他的心里却充满了苦涩:“陈雷这木头,分明已经被刘据收了心,自己也只有陪着他帮刘据父子。现在这样试图强行去改变历史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希望这次不会如之前一样被弄得头破血流。”
“搞啊!钱不够我从爷爷的内库里拿,咱们要搞就搞成长安城最大最好的。”刘进眼睛一亮大叫起来,与姚云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傍晚刘进姚云缓缓地走到长安城南门,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宦官急叫着:“殿下”迎面跑来,冲到近前大声急叫道:“陛下口谕,着皇孙刘进,庶民姚云立即进宫早朝!”说完手一挥,又冲过来几个宦官,直接将两人架上一辆大车,迅速向未央宫方向疾驰。
“别急,规矩是这样的,要更衣梳洗才能见陛下。”大车上刘进在几个宦官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对着明显不适的姚云解释了几句,见他不住地看向车外知道他在担心那匹骏马故意使坏不说,等到他开始发急准备跳车时,才嬉笑道:“你那匹大花马会送到我的府上,你和关内侯这几天也会住在我哪里,皇帝陛下说的,不是我使坏。”
“切!早说嘛。”姚云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着刘进的耳边急急地交代起来:“关内侯那匹黑马,还有我那匹大花马千万关在你家里,别放出去,尤其不能和献给皇帝陛下的那匹黄金马碰头。”
“你那帮女眷也住过去,放心不会有人敢动她们。”刘进不露声色地点点头,大声回了一句。
姚云刘进看了看身边几个低头赔笑着的宦官,都没了说话的性子,洗漱更衣完毕后各自靠着车厢一侧闭目养神,晃晃悠悠之间就听到车夫打着响鞭催着行人赶快让路,不知不觉中两人竟打起了盹,不知过了多久被人轻轻推醒,刘进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笑道:“到了!”说完起身下车领着姚云向未央宫正殿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虎啸鹤鸣更新,第25章 长安第一虫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