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是一只野兔,野人留下的!”三个士兵成犄角举着大盾,手持强弩慢慢移动过去,探查一圈后没有动木棍上的东西,两个人原地警戒一个人退回来报告。
“去看看。”朱由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大盾,领头走向木棍,什长见状连忙示意跟随,剩下的七名战兵疾走几步重新将朱由护住。一行人谨慎地移动到木棍标记,朱由认真地察看着挂在木棍上的那只野兔,看它已经被烤得金黄,特意用芭蕉叶包裹,草绳细细捆扎后挂在木棍上。伸手撕下一丝兔肉放在嘴里尝了尝,咸淡适合还有一股子松香,味道极为不错。
“应该是礼物。”嚼着兔肉的朱由,伸手将烤兔从木棍上拿下,交给边上一个战兵嘱咐道:“别贪嘴,回去后先拿一些喂狗看看有没有毒。”转身从怀里取了一个玻璃球,让战兵再扯了一张芭蕉叶垫在下面,用碎石四角压牢放在鹅卵石堆和木棍之间,又在边上泥土上画了两只烤兔子后带着战兵缓缓退回,等了一会见对面没有动静便提着烤兔说说笑笑着向大本营走去。
“朱由大哥,你刚才是做什么啊?”一个战兵不明就里,觉得这事实在是太神秘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想用玻璃珠和他们换两只烤兔子。”朱由耐心地向这些少年解释,他知道这些孩子都是从小没有父母亲友的奴隶,能挣扎的活到现在极不容易,平日里与他们打交道时朱由都极为注意分寸,轻易不和他们开玩笑生怕自己说错话伤了别人。
“他们看得懂么?”另一个少年挠挠脑袋,有些担忧。
“不知道啊,也许看得懂,不过就算看不懂也没关系,只要两边开始相互接触了,总归会有一天看得懂。”朱由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这事昨晚已经和姚云商量过很久,目前的状况是预设场景里最好的一种,只要联系建立起来以后就好办了。
“我觉得能看懂,我就能看懂。”一个少年一脸得意地自夸着,立即引起提问少年的不满,直接揭了他的老底:“吹牛,刚才谁在不停地挠脑袋的?”
“我那是头皮痒。”
“你是皮痒。”
“头皮也是皮。”
“你的脸皮和脚皮一样厚!”
......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回大本营,朱由让人寻来一只狗,割下一块兔肉让狗吃掉,等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看看那只狗活蹦乱跳的一直盯着烤兔,随手将烤兔丢给什长让他给兄弟们分了当零食解馋,自己则屁颠颠地跑去找姚云报喜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姚云这时正在和马修商议回汉的路程,见朱由一脸兴奋,知道事情顺利索性停下来让他慢慢地将刚才的情况诉说一遍,等朱由说完姚云对马修笑道:“立即准备,我们明天就出发,在这里滞留久了,回大汉后不好交代。”
马修听到明天就可以走,咧开大嘴直乐,急急地冲出大帐去做准备,他早就在这里待的不耐烦,一心只想打到倭国去做国王。
“这几天合浦的补给船就要过来,十艘新购的汉船,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装载物资是足够的。”看着马修冲出大帐,姚云交代起了朱由。
“会有新的汉民过来么?”
“这次不会,只有一些完工的工匠会过来,姚二这次来不了,在盯着商场那块。”
“好的。”
“这次补给基本都是粮食,材料工具,你这里要加快建设,野人这块只要他们开始和我们交易,便可以慢慢地安排一些工作给他们,千万不要克扣他们,也不要逼迫的太紧,他们做事凭心情,给他们设阶梯奖励,每多做一点事情就能得到更多的奖励,让他们不知不觉地给自己加码。”
“遵命,主公。”
“你现在把云瑶搞到手了,回汉后我会再派一个人过来专门负责财务这块,先和你打个招呼。”
“主公,我也正想向您提这事,基地这块要让云瑶退下来,不然会变成夫妻老婆店了。”
“夫妻老婆店,呵呵,打算什么时候娶了别人?”
“两位主公还未娶,我怎么敢提起嘛?主公,汉女极好,可以考虑一下。”
“我是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滴,那根木头在一棵树上吊死了,你别等我们,觉得合适的时候就明媒正娶把云瑶带回家。对了,你说汉女极好,到底怎么个好法?有何妙处?”
“嘿嘿,主公,这事您可问对人了,我听说......”
两个年轻人正事说着说着便豁边扯到女人身上,聊到兴处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突兀而猥琐的笑声,把守卫在门口的大郎吓了一跳悄悄探头向里张望,努力辨认着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听着听着猛地一愣,兴奋地向边上的十八郎做了个手势,两个人一起趴在大帐边上一起偷听起来。
“里面说啥呢?”大郎听得正起劲,猛地听到有人询问自己,恼怒地转头瞪了一眼,却立即吓的跳了起来转身就逃。
“哎吆。”十八郎根本没注意到大郎已经逃了,小脸激动地通红,闭着眼睛紧紧贴在帐篷上听的入神,猛地耳朵一疼,被人直接拎了起来,口里不住地哎吆着,张开眼正准备痛骂是谁这样大胆揪他耳朵,这眼睛一睁开十八郎顿时一愣,没口子的讨饶起来:“族长,我错了,我错了。”
“滚,再听墙根,打折你的腿。”陈雷似笑非笑地在十八郎屁股上踢可一脚,看着他抱头鼠窜地逃走,好奇地贴向帐篷偷听起来。
“这两人大白天的怎么聊这些?这朱由学坏了。”陈雷听了几句猛地一愣,急急地离开大帐朝着海边走去,一时竟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去找姚云。
“这日子太平静了,实在让人不适应,不知道会汉以后会不会还这样?”陈雷独自在海滩上漫步,看着大海发起愣来。
大汉长安城未央宫内汉皇刘彻正闭着眼听着下面几个官员的争论,一个言官正义正言辞地驳斥着新任大鸿胪丞李杰。
“关内侯先是在合浦踟躇不前,再假托剿匪拖延至今没有回京,这不是藐视圣上,藐视朝廷又是什么?”
“你胡说,大海何其广阔,在海上航行动则月余,追剿海盗岂是你说的这般容易?”
“追剿,追剿为何到今日没有一封战报,一个捷报?莫不是被海盗打败亦或者根本没敢去剿匪?”
“关内侯一代俊杰,岂容你这般污蔑?”
李杰心里怒极,既恼怒眼前这言官的言语,又气愤陈雷姚云到现在不露面,害的朝廷里流言纷纷,自己和张和日子难过。
“污蔑?!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我看你是收受了他的好处,处处为他说话。”言官不依不饶地盯着李杰,他知道这位新任大鸿胪丞虽然是正宗儒家出身,但为人极为呆板拙于言词,在自己的猛攻下已经溃不成军,想到这家伙在朝会上竟然不自量力地出言为关内侯辩解,那就怨不得自己顺势踩他一脚。
“王侍郎,您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也收受了关内侯的贿赂了吗?”言官正快意地看着张口结舌的李杰,忽然听到有人接话,回头一看心里不由一紧,暗自后悔自己刚才太得意,忘记了自己这话把张和也牵涉进去了,要知道张和现在可是红人,是经常被皇帝陛下招进宫询问的红人,这次出使所立功劳极大,但却一直没有封赏,人人都知道皇帝陛下这是准备要对他大赏所以才一直拖着等到某个重要时刻郑重宣布,这可比李杰的待遇要高多了,有传言皇帝陛下已经在考虑让张和接任宰相一职。
“张公,在下没有说您,没有这个意识。”
“我和关内侯,李中丞一起回汉,如果关内侯对他行贿难道就不对我行贿?莫不是关内侯看不起我,不向我行贿?”张和猛地一瞪眼,恶狠狠地盯着言官:“作为言官,你可以监督百官,但如此无中生有和栽赃污蔑有何区别?”
张和对着已经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皇帝刘彻行礼奏道:“陛下,关内侯从浚稽山再到匈奴王庭只是一个士兵身无分文,逃离匈奴在罗马被陷害成奴更是空困潦倒,在罗马起义再到安息,所获金银全都分与部下,安息重赏封国一丝不取,将罗马赔偿巨款全都留给义军妇孺,平日里只好训练士兵琢磨战阵,与士兵同食同住从不讲究奢华,若不是我那表侄帮助接济他那些义军妇孺不知要饿死冻死多少。他若有钱只会去接济昔日同袍妇孺,岂会向我等无用之人行贿?”
“听说那些妇孺有一万多人,关内侯怎么安排他们的?”皇帝刘彻忽然开口询问起来,眼神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一闪而过。
“启禀陛下,关内侯将罗马赔偿他的财货全都留给他们,我表侄一直是白身,见他支撑的辛苦便收了安息封地,让这些妇孺在这块封地上种地放牧求生,而后再将封地送与安息好友,委托对方代为照顾,与我等一起回汉。”
“你那表侄也很大方嘛。”
“唉,陛下不知,这孩子让人伤神啊,挺聪明一孩子不学好,就喜欢挣钱,你说挣了钱就存起来好娶个媳妇吧,他倒好把挣钱当游戏,左手挣右手送,尽喜欢玩潇洒,整个一个暴发户似的。”张和一脸无奈的抱怨着,浑然不觉得现在是在朝堂,这是在早朝,直接和皇帝陛下拉起了家常。
“很会挣钱?你说说看他怎么挣法的?”皇帝刘彻眼睛一亮,微微挺起了身体。
“这小子的点子太多,这次各国能进贡这样多财货,基本都是他的主意,我和李杰哪里懂得这样弄嘛,咱们只知道维护大汉威仪,把皇帝陛下的仁慈散播四海。根本不懂怎么弄钱,这小子的花样太多,回来后得将他锁起来,不然怕这小子到处闯祸。”
“一个傻小子能闯些什么祸?回来带他来见见我。”
皇帝刘彻的这句话一下子让看着张和正眼热的群臣一个激灵,纷纷扭头看向大司农桑弘羊,见他脸色铁青一个个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世上也只有陛下才镇得住他,当日这小子听到陛下给关内侯的密旨时,哭得比关内侯还伤心,天天发誓要为陛下立功,要封侯。”
“哈哈,这孩子有趣。如果真有本事挣钱的话,到是可以把内府给他打理,反正他就喜欢挣钱嘛。”皇帝陛下心情极好,挥了挥手,让呆站在那里的言官李杰退下,伸手取了一个奏折丢给张和。
“啊!这臭小子!真把自己当暴发户了!”张和接过奏折细细看了几遍,愤怒地咒骂起来。
“暴发户好啊!”皇帝刘彻猛地大笑起来:“扬州吴郡吴淞口一块荒地,他向当地官员出价10万金币买下来,说是要建个码头,哈哈哈哈,你们知道么?那地方前后百里没有人烟,在那里建码头。哈哈哈哈。”
皇帝刘彻转头对桑弘羊继续笑道:“大司农,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暴发户?”
“哈哈,臣喜欢,臣希望这样的暴发户越多越好,咱大汉有的是荒地,可以让他们建无数个码头。”桑弘羊此时脸色早已放缓,听到皇帝陛下询问,一叠声的回应着,心里已经将这个尚未谋面的暴发户从自己竞争对手的行列中剔除,毕竟这样一个人最适合的只是为皇帝陛下打理内库,朝廷这块这样品性的决计不能胜任。
此时正坐在云动号上的姚云可不知道,张和已经趁着言官的弹劾将他推举给了皇帝,在皇帝心目里,他已经是一个纨绔子弟暴发户。
“吴淞口这里以后负责造船,中转货物,夷州负责分配货物武装新船,现在咱们只需要再找一个码头将货物转运陆地,海商的生意就完整了。”姚云得意地向陈雷吹嘘着,浑然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自己说这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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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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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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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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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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