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雷看了一眼被马修突袭搞得手忙脚乱的伽蓝,微微叹了一口气,此时他已经在后悔自己刚才的表现,自己怎么能将所有责任一股脑地丢在姚云的头上呢?正如姚云说的那样,马修现在的作为,自己的确是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陈雷看着正气鼓鼓地边走边踢着碎石的姚云,心里一阵恍惚,往日的一幕幕不由地浮上心头:幼童时期两人一起与欺负他们的小恶霸打架,被别人揍得头破血流;读书时两人交换试卷被抓,姚云毫不在意地承担了主谋的罪责;青春期一起偷看教学片被养父发现后,姚云没有逃避他那一半的责打;穿越后明明可以不管起义军,只是因为有他陈雷,姚云便义无反顾地帮助着起义军;在起义军战况最紧的时刻,他没选择离开而是留下来与他同生共死......
“他并不是纨绔,是我的兄弟,一个才子,一个好色的才子,我错怪他了!”陈雷猛地醒悟迈开大步追上去,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容,这种做作而暧昧的笑容,顿时让一旁偷看着的十八卫愣了一下,后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族长喜欢二族长?!”
“滚!”就在十八卫眉飞色舞地猜测着的时候,陈雷猛地回头大喝一声,将十八卫吓得连忙捂住嘴,各自鸟兽散去找自家师傅去了。
马修与伽蓝打了一会,见陈雷去追姚云心里一松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手,被收不住手的伽蓝打了一拳也没如平日般地气恼,伸手揉着被打疼的肚子,唉声叹气地蹲坐在地上,不管伽蓝怎么示意也不愿意起来。伽蓝与马修本来语言就不通,这会见他这番表情,想着可能是自己刚才下手太重,紧张地嘱咐了马修几句便急急地跑去找庙医去了。
垂头丧气的马修也不知道伽蓝说些什么,见他如躲瘟疫一般急急地跑开,没来头地心中一阵悲切,口中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失魂落魄地一个人寻着僻静走了下去。十八卫刚被陈雷猛吼一声,此时正如受惊的小鸟一般,只顾着跟着自己光头师傅练着招式,根本没注意到马修地异常,也就不知道马修正准备翘家。
“什么?马修失踪啦?”菩提树下正抱着一本经书摇头晃脑的姚云,看着眼前一脸焦急地伽蓝,满头大汗地十八卫急叫起来,随着他这一声急叫,正在菩提树上为姚云驱赶夏蝉的陈雷手提一根竹竿,唰地从上面跳了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忽又想起什么急急地把嘴闭住,对着伽蓝十八卫不停地甩头撇嘴,示意他们问姚云怎么办?
“这时间还搞什么鬼!”姚云早瞥见陈雷的小动作,恨恨地对着陈雷踢了一脚,而后向伽蓝询问起详情。
“好了,这下扯平了,我冤枉了你,你揍了我!”陈雷满脸喜悦地等着这一脚踢到他身上后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又开始嘲笑起姚云他们:“一个大男人有啥好担心的,出去溜达溜达紧张个啥?难道怕这小子回来时带几个大肚皮?”
“你!......”姚云听陈雷这一说,心里一急转身就想辩驳几句,却看见陈雷对着自己不停地挤眉弄眼,立即把话锋一转与大家说起马修这会必定在花天酒地美人堆里打转,这番话顿时让十八卫活泛起来,纷纷添油加醋地说起马修平日里的风流韵事,直说的一帮人哈哈大笑。
“我没偷看别人洗澡!”十八卫正道听途说地描述着马修偷看船上女眷洗澡被扒光裤子的事情,一声大吼忽地从院子边上的草丛中传来,随后马修满脸恼怒地站了起来,指着十八卫破口大骂。
“咦,你怎么在这里钻草丛?”见马修出现姚云一脸震惊,指着他急叫起来,而后伸手拍着自己胸口庆幸着自己刚才没有洗澡,不然就被这货偷看了。
“你又不是女人,我偷看你洗澡?!”马修抱着手鄙视地看了一眼姚云,浑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毛病。
“哦,你只偷看女人洗澡,不偷看男人洗澡。”
“废话,哥是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只偷看女人洗澡,不偷看男人洗澡。”
“难怪啊,难怪裤子被人扒了。”
正焦急上火的伽蓝,忽然发现自家师叔祖随口说了几句,那个失踪的异族人就自己蹦了出来,正在感叹师叔祖佛法精深,猛地看到失踪的这个异族人恼怒地要去追打自家师叔祖,而其他人都在一边哈哈大笑着看笑话,忿忿地吼了一句直接将马修截下,两人再次战作一团。
“我发誓以后就要做纨绔,靠自己本事吃饭的纨绔!”被伽蓝揍得嗷嗷叫着的马修,忽然想起什么不要命地大吼了一声,随着这声大吼,马修再次被伽蓝一拳击倒而后怒骂着又扑了过去。
“做一个靠自己本事吃饭的纨绔,这个理想很不错。”姚云笑着点点头,对着其他人做了个手势,而后领着陈雷,十八卫溜溜达达地走出了小院,身后呯呯嘭嘭的打斗声中隐隐传来马修悲凉地哀鸣:“你们真不管我了啊......”
离开小院后,姚云便让十八卫回训练场,随意找了个和尚让他通知迪迦到大门口等着自己,而后一脸显摆地告诉陈雷,自己是这家寺庙的客座长老,是迪迦大和尚的师叔。这话立即勾起了陈雷的好奇心,忍不住询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姚云嗯嗯啊啊的摆了半天谱,见陈雷快要发飙动手时,才嬉笑着领着他重新回到小院。
两人快要接近院子时,就看到小院里已经没了人,想来马修看到别人都不搭理他的表演,灰溜溜地跟着伽蓝走了,于是一边怒骂着马修这团烂泥,一边兴致勃勃地进了禅房。
姚云此时已对禅房里的机关研究透彻,学着当日天众老和尚的架势,云淡风轻地抓起地砖拿出木盒,见陈雷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由大奇。
“你不觉得奇怪么?我拿这个木盒?”
“带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我是说,你不觉得奇怪,我拿这个木盒的样子为什么这样帅?”
“确实有点骚包......”
姚云一边与陈雷斗嘴一边打开木盒从里面掏出玉佩,金箔,手册然后卖弄起整个寺庙只有自己和主持可以随意翻看这里面的东西。
“说吧。”陈雷翻看了会玉佩,又看了看金箔和手册上,发现上面的文字自己都不认识,索性把三样东西一股脑地塞回木盒,看着姚云示意他不要故弄玄虚直接告诉自己答案。
“真是个直线条的木头。”姚云咕哝了一句,把木盒重新放回原位,盖上地砖,绘声绘色地向陈雷解说起当日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发现。
“你知道么?那个手册记载了释迦牟尼与一位异族人详谈了三昼夜而后在菩提树下顿悟创建了佛教。”
“金箔和玉佩是异族人留下的?”
“正是,手册上说异族人也不知道金箔上记载的是些什么,只是他们家族从古巴比伦王国开始一代代传承下来。”
“释迦摩尼为什么要把这个看不懂的东西作为重要的信物一直保留下来?”
“因为和他详谈的异族人,告诉他很多事情,比如一滴水里有万千个小虫,一颗沙粒里有一个世界。”
“这些,异族人怎么知道的?”
“他们家族承传下来的知识。”
“他们家族也和我们一样?”
“嗯,金箔是阿拉伯文写的日记,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但确实是后世的阿拉伯文,和小苏雷纳家的那卷地图一样。”
“莫非玉佩,金箔,地图,火枪,神剑这些都是他弄出来的?”
“应该是的,可惜强盛一时的古巴比伦已经没了,不知道他还留下些什么?”
“他怎么没搞炼钢炼铁,飞机大炮啥的,就搞了几个小玩意,根本护不了他的国家嘛。”
“你当他是神啊,这些东西没有科学技术的积累是搞不出来的。”
“我知道,就是随口说一句,现在这个年代普通人吃饱饭都是一件困难的事,哪里有余力发展别的哦,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只要基本解决温饱问题,产生了富余的劳动力,科学政治才可能大爆发,现在就只能小弄弄,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xǐυmь.℃òm
“如果将来咱们自己有块地盘,你觉得......?”
“可以试试,不心急严格按照发展规律来做的话,感觉有可能。”
“对了,你怎么成了他们的师叔客座长老?”
“我答应迦楼罗老和尚,在他圆寂前告诉他金箔上写了些什么,还答应他编写一本佛理故事书作为镇寺之宝。”
“捞了些什么好处?”
“我呸!我是这样的人么?作为客座长老,不管到哪里去都应该随身带着十八罗汉,左右护法。”
“迪迦,伽蓝,十八个武僧?你真是个禽兽!”
“迪迦没搞到,所以要培养培养马修。哎呀,忘记刚才让迪迦在门口等我们了。”
两人赫然想起把迪迦丢在大门口半天了,忙起身一溜小跑冲向大门,远远地看见迪迦正盘腿着在大门边上树影下,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师叔这是打算去驿馆见汉使么?”迪迦见两人过来,恭敬地施了个礼开口询问。
“嗯,是得去看看他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姚云笑嘻嘻地回了一个礼,与陈雷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看门和尚:“去告诉主持,我带迪迦在外面闲逛几天。”
姚云三人见到张和时他正满面春风地哼着小曲,让两个侍女帮他敲背按摩,一见到三人进来,张和立即哈哈大笑着迎了过来,根本没搭理正要开口与他斗嘴的姚云,直接拉起迪迦的手,不住地示好起来。
“迪迦大和尚,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张和边说边请迪迦落座,直接将姚云,陈雷凉在了一边。这迪迦张和是认识的,当日陪同羯陵伽国师一起出席过欢迎宴会,据说是印度诸国无敌的勇士。今天见他来看望自己,张和不由喜出望外,用心与他结交。陈雷姚云也不恼怒这货忽视自己,而是直接把自己当主人,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从案几上抓过水果点心说说笑笑地吃了起来。
“汉使大人,我是陪师叔过来的。”迪迦双手合十对张和行了个礼,而后绕过张和站在姚云身后。
“哦,国师也来了?!”张和脸上乐开了花,一溜小跑来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对于张和来说这次在羯陵伽见到天众老和尚时便有心结交,在他看来天众与安息,塞人,百乘那些神棍不同,是确确实实有真本事,有修养的高人,再说这次出使羯陵伽,虽说别人热情招待,但最关键的成为汉帝国的藩属国,称臣纳贡这事目前还没坐落,如果能走走国师这条路,那这事就事半功倍成功的概率极大。
“咳咳。”姚云总归还是不忍心张和出丑,干咳了两声引得张和回头,用食指指指自己:“我就是迪迦的师叔。”
张和一下子愣住了,张着嘴指着姚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着一脸恭敬伺立在姚云身后的迪迦,心里知道这厮说的可能是真话,只是打死自己也想不明白,眼前这厮怎么就成了迪迦的师叔?难道又用哪件神器忽悠了别人?
“天众师兄已经大彻大悟去云游四方了,现在羯陵伽的国师是迦楼罗师兄,我是他的师弟,他们寺庙的客座长老。”姚云一脸卖弄地炫耀着自己的新身份,看着张和目光狐疑低吼了一句:“哥凭的是真本事。”
迪迦听不懂两人对话对话,见自家师叔用手指了指自己忙伏身过去等候吩咐。
“迪迦,你随我在这里住几日,在这里别拘束就当在咱们寺庙里一样随意坐,过几天我带你乘船出海玩几天。”姚云见迪迦俯身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光头,笑眯眯地用羯陵伽土语说起了后面几日的安排。
“弟子谨遵师叔安排。”迪迦听到这安排顿时眉开眼笑,要知道年轻时他便是自由自在惯的主,出家后一直围着寺庙转早就被憋坏了。今天有这个机会跟随着天才师叔松泛松泛,还能出海看看,心里那会不开心?忙不迭地一口答应。
张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愤愤地怒骂了一句:“妖孽!”而后又讪笑着在姚云边上坐下,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一脸肉疼地咕哝着:“我的事你开价吧。”
张和知道姚云已经不准备和他分功,心里笃定这厮必定会在财货上狠宰自己一刀。谁叫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与其双方打半天机锋还不如现在把话挑明,姚云如果要价太高那索性一拍两散,这事就算了,自己再寻别的路子走走。
“这个给你。”姚云没搭理张和的热情,微微侧身挣脱了他的魔抓,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木板丢给随手丢给张和:“这是羯陵伽国王与国师商量下来的条款,你看看满意不满意?”
张和一把抓住木板认真看了下去,一边看一边点头,看完后将木板丢在桌上,紧紧盯着姚云的双眼:“是你订的条款!”
“怎么不满意?”姚云伸手拿起木板作势要放在油灯上烧毁,直将张和急的一把抢过一叠声满意,又拿起木板认真看了几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极其满意。”
这个木板是姚云与迦楼罗密谈时,用心给他分析羯陵伽王国的现状与周遭环境,费尽心思让对方明白羯陵伽只有成为汉帝国的藩属国,接受汉帝国的保护才能长久免遭希腊印度王国的屠戮,才能够与塞人,百乘等国成为攻守同盟共同抵御外来威胁。
迦楼罗明白了这些道理后,便立即以国师的身份与国王彻夜密谈列出了木板上的条款,生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特意请姚云出面探探口风。
“那这事就这样定了,羯陵伽的地皮,张大人这次就别刮了吧。”姚云从张和手中接过木板,转身交给迪迦嘱咐他立即送给迦楼罗主持,又向张和求起情来。
“那当然,那当然。”张和见姚云这次没有敲自己竹杠,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心里忽又高看了姚云几分:“这孩子并不是唯利是图,这次没搜刮羯陵伽一分一毫还生怕自己去祸害他们,自己以前真看错了他。”
有了姚云与迦楼罗这条管道,接下来张和与羯陵伽王国的谈判极为顺利,双方一拍即合订下了合约:
一.羯陵伽王国将专门派遣使者随船到大汉纳贡;
二.请求成为大汉的藩属国,接受大汉的册封与保护。
三.作为大汉的藩属国,羯陵伽将与塞人,百乘结盟共同抵御外敌。
条约定好后国王私下里又赠送了张和许多财货,只是没想到张和风骨极高,象征性地收了几样土特产,其余一概不要,反倒是副使大人索要了许多植物种子又购买了一些奴隶工匠。
此时羯陵伽上下都已知晓副使大人是自家国庙里的客座长老,是实打实的迦楼罗国师师弟,对于这样的关系羯陵伽国王极为重视,专门设宴招待姚云,席间羯陵伽上下都被姚云深含佛理的小故事折服,更加佩服自家国师大智慧能够替师收徒,国王也因此赠送给寺庙一批庙产(土地)。
出席过国王宴请后,姚云将一干应酬全部推掉,带着迪迦在羯陵伽到处游玩了一番,又专程驾船带着他去看日出。
“迪迦,喜欢大海么?”姚云极欣赏迪迦,此番专门安排时间带着他去领略大海的不同。
“师叔,我很喜欢。”与姚云并肩站在指挥台上的迪迦,看着日出不由感叹起来:“这次随着师叔出游,感觉心胸宽广了许多,一些执念现在也全都放下了,谢谢师叔。”
“过几日我便要走了,等你把寺里的事情安排好便到大汉来找我。”
“好的,如果我来不了,那我的徒弟徒孙弟子们总会有一个会去大汉,代替我在大汉传播佛法。”
“你会有个叫达摩的弟子,来大汉传播佛教。”
“好的,师叔,我会注意这个弟子。”
“500年后......”
“师叔怎么知道500年后的事情?”
“如果你如我一般的通晓佛理,你也会知道的。”
汉使准备启程回汉的消息,让羯陵伽上下伤感不已,这到不仅仅是因为汉使的高风亮节,最关键的是羯陵伽人民知道自家深通佛理的国师师弟也要离开羯陵伽,此生可能不再回来。普通民众倒还罢了,只是听过一些流传出来的小故事,知道国师师弟精通佛理,对于他的离开深感痛惜。出席过国王宴会的高官们当初亲耳听过姚云的故事,亲眼看过他的风采,一个个捶胸顿足地哀叹着王国失去了最合适的下一任国师。与姚云相伴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和尚们更是没精打采,以小崽子为首哭泣着求迦楼罗把姚云留下。
临行前一晚,迦楼罗专程到码头与姚云长谈,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只是从那天以后迦楼罗便一直随身带着一个密封的锦囊,这个锦囊时不时会被他拿出来小心的摩挲。若干年后,当卧病不起的迦楼罗将主持传给迪迦后,双手哆嗦着打开锦囊,满怀期待地看了一遍里面的帛书,连呼:“原来如此!”伸手将锦囊丢入火盆,盘腿坐下微笑着圆寂归天。
“难怪不让我刮羯陵伽的地皮!”临行前站在指挥台上的张和愤怒地看着马修十八卫领着十九个武僧抬着一箱箱的财货典籍雄赳赳地踏上跳板,心里不住地怒骂起来:“这厮没刮地皮,刮的是寺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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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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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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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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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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