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恕!”
听到元安的惊呼,萧恕第一时间从偏殿冲进她的寝殿。
没有刺客!
看清来人,千荷默默地将自己再次隐入暗处,心想道:“看来萧统领是忘了她和千叶的存在了。”
萧恕立在殿中,心中微叹。
正准备离去,就见床上的人将被子踢到了地上。
他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捡起被子帮她盖好。
床上的人睡得不甚安稳,眉头紧皱,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一只手在身侧乱动,像是在试图努力抓着什么。
萧恕静静地看了会儿,鬼使神差地将手伸了过去。
那只手立刻将他的手紧紧抓住,软软的触感从指间传到心脏,让他不禁有些许贪婪流连。
“公主?”
床上的人没有应答。
他朝她望去。
烛光下那精致的五官看上去更加诱人,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看得他不禁想要啃上一口。
身体慢慢前倾,不自觉地渐渐靠近……
“萧恕……”床上的人忽然喃呢了一声。
萧恕瞬间清醒,退了开来。
深深呼出一口气,靠着床坐在地上。
片刻之后,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
萧恕想抽身离开,然元安的手抓得太紧,他又不舍将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只得坐靠在床边,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
渐渐地,他身心开始放松,慢慢沉沉睡去。
当红梅进殿来叫元安起床时,就看到萧恕趴在公主床边,拉着公主的手,睡得很沉。
红梅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出。
就在她踌躇间,萧恕猛地睁开了双眼,迅速将手抽了出来。
见到已经走进殿来的红梅,暗愧自己的警觉性怎变得如此之差。
这是身为暗卫绝不能出现的失误,如果此刻进来的不是红梅,而是刺客,那他就已经将公主置于了危险之中。
元安幽幽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萧恕那张充满愧疚和自责的脸,还有站在殿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红梅。
“这是怎么了?”元安朦胧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一丝睡意。
那声音柔柔的,软软的。
萧恕猛地甩甩头,这个时候怎么还能走神!
“萧恕,你头抽抽了?”
“噗!”暗处的千荷终于忍不住弄出了声响。
“谁在那里?”萧恕看向千荷所在的位置。
千荷慢慢将自己的身体从暗处挪出。
“回统领,是属下。”
“你……一直在?”
“是。”
“轰”!
萧恕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面具下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公主,属下告退。”
在元安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就奔了出去。
“诶,他……我很可怕吗?”元安懵懂地问着殿内剩下的两人。
红梅摇了摇头。
千荷努力憋着笑对她说:“公主,您不可怕,您可爱!可怕的是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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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元安出现在紫宸殿时,大殿内瞬间就炸开了锅。
“是元安公主,公主怎么到了这大殿之上?”
“之前就听说陛下在教公主理政,难道今日是要让公主听政了吗?”
“看来公主被立为皇太女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听说公主近来进步很大,对朝政之事颇有见解。”
……
元安静静地听着他们议论纷纷,有褒有贬,不过好像反对声居多。
她没有说话,只是立在那里,那镇定自若的姿态让那些原本支持皇帝立皇太女的大臣们连连点头赞赏。
“陛下驾到!”
福禄的声音响起,殿内一片山呼万岁。
元安有模有样地学着。
“有事且奏!”福禄拂尘一摆,高声喊道。
“陛下,臣有奏。”
兵部尚书刘取出列奏报。
“讲。”宏仁帝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却浑身充斥着威严。
“西北军奏报,上月军资至今未到,然户部一直未予臣答复。”
兵部每月都会向各驻军派发军资,由户部负责押送。
上月军资,在上月中旬就该到达西北,可是今天都已经到本月中旬,上月军资却还未到,必定是出了状况。
“户部。”皇帝淡淡喊道。
“启禀陛下,上月军资早已运出,应该早已抵达西北了。”
“应该?”
宏仁帝冷冷地看着站在殿中间的林曲元,声音中充满了不悦。
一个户部尚书,对户部的事情却不甚了解,这就是渎职。
林曲元也察觉到了皇帝的不满,额头上有薄汗冒出。
他强装着镇定道:“陛下恕罪,微臣朝后就去核实。”
皇帝暂时收起不悦,毫无波动地说道:“明日朕要明确的答复。”
“是。”
军资遗失案?
元安疑窦丛生。
这个事情不是应该发生在几年后吗?
是秦俨厉为了扳倒镇北王府,与户部勾结藏匿了军资,却陷害给当时的户部侍郎镇北王之子杨展朝。
可惜后来事情被元安公主识破,还了镇北王府清白。
怎么现在就发生了?是不是同一件事?
上月的军资......上月她还没有来,应该不是同一件事。
那么此次的幕后主使又是谁?
元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不知殿上的火力已经集中到了她身上。
“陛下,立公主为皇太女之事还请三思啊!”一位年老的言官跪在地上痛心疾首道。
宏仁帝眯了眯眼睛,往椅背上靠去。
原本也想提反对之声的林曲元有些恨恨地看着元安公主,恨她斩杀了自己的儿子!
可惜刚才的事情已经惹得皇帝不悦,此刻他已经不敢再去触霉头,好在大殿上反对公主主政的人很多。
他默默地在心底嘲笑着元安公主,一介女流之辈还妄想染指朝政!简直痴心妄想!
“丞相觉得呢?”宏仁帝突然点了秦岩的名。
秦岩出列平静地说道:“陛下,此刻就立公主为皇太女确实有些仓促。不过......”
他故意停顿片刻,看向元安公主。
“不过什么?”皇帝问。
“不过公主尚且年幼,且聪慧伶俐,只要虚心学习,将来或可成大器。陛下不妨让公主先学理朝政几年,再行定夺。”
“老奸巨猾!”元安在心底骂道。
这明显用得就是缓兵之计。
几年之后的事情谁说得清,而且据她所知,若是根据原著,宏仁帝三年之后就有可能驾鹤西去,若不早早立嗣,江山都会不稳。
“很好。众爱卿觉得呢?”皇帝面带微笑,朝一众大臣问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陆续有十来位大臣出来附和。
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人半晌,缓缓站起身来,威严的声音不容半点置疑,只听他缓缓说道:“元安公主从即日起,听政一月,一个月后立为皇太女。退朝!”
然后甩袖走了,留下一众大臣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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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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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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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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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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