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佳郡主背着阿酒来到了方才落座的地方,将阿酒安置在软塌上后,她径自走到了正对着软塌的一面石墙边。
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白玉钥匙,在石墙上摸索片刻后,将钥匙插进了一个隐秘的锁孔中。
随着钥匙的转动,石墙发出了几声轰隆声,渐渐地石墙开始转动,白裙女子就这么站在石墙前等待着。
片刻,石墙的另一面转了过来。
只见石墙的另一面挂着一块红布,雨佳郡主伸手扯下红布,随着红布的落下,一副画像映入了二人眼帘。
见到画像的一瞬间,阿酒脱口惊呼:“娘!”
这幅画像与阿酒手中那幅画象一模一样,画中一位貌若天仙的红衣女子傲立在山巅之上,袖中一柄短剑半露锋芒。
最为惊艳的,是她那生在锁骨下方的红色印记,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真的是你娘?”雨佳郡主忽地转身,难以置信的看向阿酒。
“这就是我娘!这就是我娘!”阿酒眼眶通红,拼命地点着头,“我手中也有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像!”
“你知道你娘的下落吗?”
“不知道……”阿酒摇着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画中女子的脸。
“我出生后,我娘就消失了。我是被老酒头从绿洲中捡回来的,当时用来包裹我的就是这幅画像,画像的背面用血写了几个字。”
雨佳郡主激动道:“什么字?”
“留于吾儿,勿念!”哽咽着说完,阿酒转头看向了白裙女子,“你怎么也有我娘的画像?”
“这幅画像,是出自我父王之手。”
“这么说,你父王与我娘相识?”
“嗯。”雨佳郡主伸手指向了阿酒抱在怀中的书。
“你娘与我父王是至交,二人曾一同相伴寻找蓬莱岛,你手中这本书是他们东寻蓬莱时,我父王随笔所著,上面记载了你娘与我父王的诸多故事。”
“我能先看看吗?”
“看吧。”
得到对方的许可,阿酒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在了长案上,轻轻翻开来看。
在这积书如山的地宫中,阿酒仿佛冥冥之中与书有缘。因书意外奇遇书中魂,道出了那句惊世绝句后,意外收获了《六朝十字谱》与《东游记》。
良久。
阿酒看完了整本游记,心中有一个疑问一直挥之不去。
他缓缓抬头问:“阿雨,我有……”
“你叫我什么?”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雨佳郡主明显有些不适。
“阿雨啊!不行吗?”
雨佳郡主问:“为什么要这样叫我?”
“既然你父王与我娘有此等深厚的友情,小爷我再一直喊你雨婆娘,也怪欺负你的,索性就叫你阿雨,这样叫着也顺口不是。”
“随便你。”
见对方默许,阿酒贱兮兮地又喊了一声:“阿雨。”
雨佳郡主柳眉微蹙,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你把小爷打伤了,不得赔点儿啥?”
“你想要什么?”
见有戏,阿酒立刻来了精神道:“小爷我吐了这么多血,嗓子有些干巴,弄点儿酒来润润吧。”
“等着。”话毕,雨佳郡主拂袖而去。
再回来时,只见阿酒翘着二郎腿儿,悠哉悠哉地靠在软塌上吃着茶盘中的一串儿葡萄。
见对方提着一坛酒回来了,阿酒打趣道:“你不是一直嗜酒如命吗?怎么这案边没有放酒?”
“谁说我嗜酒如命的?”
阿酒将口中的葡萄籽随地一吐,道:“我看你整日跟泡在酒坛子里一样,酒不离手,难道不是嗜酒如命?”
雨佳郡主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做给天帝的鹰犬看的,我若不整日买醉,装出一副酒鬼的样子,天帝早就暗中杀了我。”
东宫鹰犬,成立于靖王驾薨时,成员皆为东宫太监,由天帝亲选而出,专门负责监视雨佳郡主的一举一动,属于天帝麾下的隐秘机构,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闻言阿酒一怔,满脸惊讶:“天帝老儿为何要杀你?”
“因为我父王。”
“呸,”阿酒吐了两颗葡萄籽,讪笑道:“你们龙家果然绝情,杀了凌元旧主也就罢了,竟然还玩起了同室操戈。”
“一切皆因你娘而起。”
闻言,阿酒面色一凛,忙追问:“我娘?”
“嗯。”雨佳郡主点头。
“把话说清楚!”
雨佳郡主与阿酒对视一眼,心情沉重道:“五年前,我父王独自西行而去,此去多年未归,了无音讯。直到三年前,南宫洪亲自登府拜访,同来的还有一口棺材。”
听到这里,阿酒皱眉惊讶道:“当年靖王驾薨,是被天帝所杀?”
“非也。”雨佳郡主摇摇头,“棺材是空的,我父王可能还未死。”
“靖王未死?”
“嗯。”雨佳郡主颔首默认,继续道,“南宫洪登门时,还带来了天帝的一道谕旨,命靖王府向天下昭告靖王龙离病薨,王位与封地由我继承。”
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震的阿酒一时间词穷,口吐芬芳道:“卧槽……当年镇上张贴靖王遗诏时,小爷我特么还伤感过一段儿日子。”m.χIùmЬ.CǒM
“感情,小爷我的眼泪白流了!”
“那份遗诏是我模仿父王笔迹伪造的。”
“既然靖王还未死,那他人现在何处?”阿酒深知,只要靖王未死,就能问出他娘的下落。
“我父王也消失了,从他留下的线索来看,我父王是去寻找你娘了。”
“等等,让我捋一捋。”阿酒皱了皱眉,忽然站起身,一脸深沉地来回踱步。
见状,雨佳郡主容颜一冷:“你的伤好了?”
阿酒似乎没有听见般,兀自埋头踱步,口中喃喃:“我娘没死,靖王念及师兄妹之情去寻找她,实属人之常情,为何天帝会掺和进来?而且还下令伪造靖王死讯……”
“如此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天帝老儿就不怕哪天靖王回来了?难道……他能确信靖王已经回不来了?”
“整件事要想说的通,除非……”想到这里,阿酒一拍巴掌,“除非我娘和靖王都被天帝囚禁了!
听着阿酒分析,雨佳郡主在一旁出声问:“若是这样,又是何事能让天帝做出囚禁一个亲王的决定?”
是的,正如雨佳郡主所言,整个事件一定有一个重大的起因,严重到天帝会不惜一切代价,这样他才会甘愿冒险去囚禁一位创下丰功伟业的亲王。
这么一想,起因只会是一个:有人动摇了帝权!
“是我娘!”阿酒突然表情一变,盖棺定论道,“我娘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动摇了天帝老儿的统治权,只有这可个能,才会迫使天帝老儿去囚禁寻找我娘下落的靖王。”
听完阿酒的分析,雨佳郡主满意地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忽然。
阿酒停止了踱步,坐回了软塌上,看着一旁的女子问:“阿雨,能让我看看靖王留下来的线索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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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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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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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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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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