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瓶再也按捺不住,偷偷将眼睛眯开一条缝隙,往外面偷看,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青年冷峻的脸庞。
“你醒了?”铁木缜冷笑着,用手指了指远处少女的同伴们,“那就跟我过来领死吧。”
听到死字,李宝瓶身躯微微一颤,低低答了一声:“我凭什么跟你过去,要杀,你你就在这里杀。”
“你怕了。”
“我才不怕。”李宝瓶佯装镇定道。
“哦。”铁木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那你怎不敢跟我过来?”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李宝瓶强词夺理着。m.xiumb.com
“你这个胆小鬼。”
“呸呸呸,你才是胆小鬼,呸,”一边吐着带血的唾沫星子,李宝瓶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本姑娘倒要看看,换了个地方,你们这群老乌龟,能变着什么花样来杀我。”
说完,李宝瓶龇牙咧齿着,做了一个发怒模样儿后,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姐妹们走了过去。
“哈哈哈……”铁木缜眼神忽然一亮,着实被她的刁蛮逗笑了。
看着少女倔强的背影,铁木缜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尘土,随后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马夫老吴,这一刻也迈动了脚步,刚跟着走出数米,却见前面的铁木缜陡然回过头。
“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铁木缜脸色严肃,冷冷道。
【我该怎么办……】马夫老吴心中沉吟,捏着马鞭的手不住颤抖,脑海做着激烈的争斗。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身后马车的内传来了雨佳郡主的声音:“站在这里不要动!”
最终,马夫老吴还是放弃了。
这一刻,一个年过半百,饱经风霜的男人,老泪纵横,他就这么定定的站着,目送少女赴死的背影渐渐远去,手中的马鞭悄然掉落在地。
风,依旧在吹。
吹的人睁不开眼,吹的少女裙摆上下翻飞,吹的鲜血四溅,吹的杀人刀呜咽声鸣。
凤眸少女惨死刀下后,少女们纷纷闭上了眼,娇弱的身躯在呼啸地山风中瑟瑟发抖。
“我问你,那晚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狼卫甲,提起一把沾血的开山刀,重重地砸在了一个少女的肩上。
“琴芳姐姐!”一旁的李宝瓶怒斥一声,想要阻止她。
“啪”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李宝瓶脸上,这一记耳光力道十足,直接将她的鼓膜震穿,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在了地上。
琴芳低头不语,娇躯剧烈地颤抖着,瞳孔急剧收缩,满眼的惊恐,但她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说!”狼卫乙突然大喝一声。
狼卫乙一把揪住了琴芳的头发,用力往上一扯,硬生生将琴芳的头拉了起来,接着狼卫丙从后面用手强行掰开了琴芳的眼睛,逼着她去看地上的惨死的尸体。
下一刻,又一名狼卫走了上前,二话不说挥刀就砍,一刀一刀砍在了凤眸少女的尸体上,将尸体的四肢卸了下来。
“啊啊!”
琴芳崩溃了,撕心裂肺的惊叫,一张清秀的鹅蛋儿脸,因为恐惧而扭曲:“我说我说,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那你呢?”狼卫甲又将手中沾血的开山刀,拍在了另一名少女肩上。
名叫冬雪的少女颤抖着抬起头,忽然开口问:“我说了,能饶我一命吗?”
狼卫甲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道:“只要乖乖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老子就饶你们不死。”
冬雪脱口惊呼道:“真的吗?”
“老子我从不骗人!”
“我也说,能饶我不死吗?”又一个少女祈求道。
少女们脆弱的神经,被眼前的杀戮与血腥所击溃。这一刻,没人再沉默,她们都想要活命。
“不……不……能说。”李宝瓶摔破了额头,鲜血沾了满脸,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让你多管闲事!”突然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她的背上。
李宝瓶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几乎破裂,可她仍旧在拼命的挣扎,但那只踩在背上的脚,宛如千斤石一般死死压住了她,任凭她如何挣扎,始终没能挣脱。
“说吧,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狼卫甲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脸的阴鸷。
少女冬雪急忙道:“是一个叫龚唯的官爷救我们出来的。”
“还有一个叫阿酒的少年。”少女春花又补充了一句。
少女冬雪忙不迭点头,“对对,还有一个叫阿酒的,他、他他还提到过天帝陛下。”
“天帝!”揪着琴芳头发的狼卫乙惊呼一声,用力一扯手中的头发,撕下一块头皮,喝问她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啊!”琴芳发出一声嘶嚎,鲜血从头皮中渗出,小蛇一样在她脸上蜿蜒而下。
“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狼卫乙心绪变得焦躁起来,一脚踹在了她身上。
“我说我说。”琴芳急忙跪地求饶,拼命磕头道,“那个叫阿酒的说,陛下与你们陀罗人暗中勾连……”
“还有呢?”
“他还说陀罗人抓长城道的少女,也是陛下的授意,他说陛下在找一个人,一个对陛下很重要的女人。”
狼卫甲大步流星走到琴芳身边,收敛起笑容,道:“你说的属实吗?”
琴芳抬头看着他凶戾的脸,面色瞬间吓的惨白,指了指冬雪和春花,道:“句句属实,不信,不信你问她们。”
闻言,冬雪和春花匆忙点头道:“琴芳姐说的都是真的!”
“不……不对……她们……在骗人。”这一句道的艰难,声若游丝,险些被呼啸的山风所吞噬。
狼卫甲正好奇是谁在说话,寻着声音望去,只见躺在血泊中的李宝瓶,耷拉着眼皮半仰着脑袋,与自己对视着。
狼卫甲走到她身边,低头俯瞰道:“你想说点什么吗?”
“她……她们……在……骗人。”
“是吗?”
狼卫甲眼神一寒,目露凶光地扫视一眼其余少女,“你们敢骗老子!”
“爷,是她在骗人,她喜欢上了那个叫阿酒的,她想保护他。”春花拼命摇头解释道。
“谢春花,你不得好死!”李宝瓶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突然急火攻心,眼角渗出了血泪。
“呵呵,看来他们没有骗人。”狼卫甲冷笑一声,下意识鼓了鼓掌,“了不得,了不得,好一个痴情女。”
狼卫甲低头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杀了我吧。”
狼卫甲摇了摇头,冷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闻言,李宝瓶冷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在众人以为她不再反抗时,她忽然张开嘴,想要咬舌自尽。
电光火石之际,一旁默不作声的铁木缜,脚尖倏地微动,一块石头直射向李宝瓶。
“哎……”铁木缜冷叹一声,道:“何苦要一心求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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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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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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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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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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