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说明墓中有怨气,如若遇到这种情况,土夫子们会第一时间退出墓穴,并且重新掩埋好盗洞,不再打扰墓中之人。
想到这里,龚唯默默地后退一步。
“这里有怨气,不宜久留!”说着,龚唯用手轻拍了一下身后的阿酒,示意他撤出木屋。
阿酒心领神会,蹑手蹑脚地朝着铁门方向倒退了回去,直到退到铁门前,方才长吁一口气。
可正当他伸手去推铁门时,入手传来的却是铁门紧锁的坚硬感。
【怎么回事?刚刚我明明用石块挡住了铁门,怎么会落锁呢?】
想到这里,阿酒不死心的又用力推了一把,铁门依旧纹丝不动。
铁门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落锁了。
见阿酒不动,龚唯恼怒地传音道:“磨蹭什么?快出去啊!”
“那个……”阿酒吞吞吐吐,不敢说。
“怎么了?”
“铁门落锁了。”
“你没用东西挡住铁门吗?”龚唯周身的气机突然爆开,很明显他急了。
“我挡了呀。”
“你放屁!”龚唯破口大骂,暗自将气海中的灵气导入向手中的长刀。
阿酒也急了,传音含糊不清道:“我明明拿石头挡了……”
龚唯不再答话,如临大敌!
他潜心调动着气海中的灵气,刀刃上的灵气如寒雾一般流淌着,散发出淡淡地暗红色光。
这股暗红色光芒,是刀客与生俱来的霸气,只是单单看上一眼刀刃,便能感觉到刀上的杀伐之意,仿佛这一刀能斩尽世间一切。
盯着暗红的刀刃,阿酒惊讶道:“老唯,你真要动刀了?”
龚唯依旧不答。
“你找死,别拿我垫背啊!”阿酒几乎是央求着开口,用力拽住龚唯的胳膊。
“你这一刀下去,惊动了营寨里的陀罗人,咱们都得死翘翘。”
龚唯冷冷吐出一句:“你有办法?”
阿酒挑了挑眉,一双乌黑地眸子在眼眶中打着转儿,沉默了。
怨气?
哪里来的怨气?
若是化解了这股怨气,是不是就能安然无恙了?
那又要怎么化解呢?
……
遇事不明,开口问。
对!先开口问。
阿酒沉思片刻,鼓起勇气开口道:“不知您是何方神圣,若有搅扰,给您磕头了。”
说完,阿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阿酒又接着道:“我叫阿酒,和旁边这个大块头儿不是什么坏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们一马吧,只要您能放我们出去,这个大块头儿一定会报答您的。”
“唔唔……”呜咽声再次传来。
【这是什么鸟语?完全也听不懂啊!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阿酒心中暗想,一脸无辜道:“您放心,这个大块头儿有钱有势,只要您肯放我们一马,他一定会报答您们的……如果他出尔反尔,您就去铁门镇‘三碗不过岗’酒肆弄死他……”
“阿酒是无辜的呀……您一定要放过我呀……”阿酒口中叨念着,又磕了三个响头。
听着阿酒口中念念碎,龚唯忽地回过味来,怒骂道:“你这杀千刀的!就这么把老子给卖了……”
龚唯还在骂着,木屋内陡然平地刮起了刺骨的阴风。一瞬间,他只觉脊梁骨一寒,整个人仿佛冻僵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俄顷。
死寂的木屋中,响起了凄惨的女人声音:“带着他们出去……”
那声音让人脊背生寒,彻骨的凉意渗透进了肌肤的每一寸毛孔,好似万千针扎一般。
等了一刻钟,阿酒浑身的刺痛感方才消失,他垂着头,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冷汗,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www.xiumb.com
龚唯问:“他们是谁?”
“剩下活着的人……他们在里面……”那个凄惨的女人声音再次出现。
“好!我对天起誓,只要我能活着出去,一定会带他们一起。”龚唯面容郑重,左手握拳放置胸前,这是他的承诺。
“唔唔……”
两声凄惨的呜咽声过后,龚唯手中的火折子忽地燃烧了起来。
烛焰的火光,照亮了整间木屋,借着昏黄的火光看去,不大的木屋中堆满了破损的兵器和兽皮。
龚唯举着火折子往里走,阿酒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走出十步见远,一口巨大的铁笼子赫然映入二人眼帘。
定睛细看,铁笼中关押着五个刚过破瓜之年的妙龄少女,她们一个个容貌憔悴,披散着头发,口中塞着一团破布,手脚被铁链串锁在一起,不得动弹,如牲口一般躺在地上。
“陀罗族这群畜生!”龚唯额头青筋暴起,怒骂出声。
一旁的阿酒低头皱眉,一言不发,兀自迈步走向铁笼。
刚一走靠近铁笼,还未等阿酒从腰间的布袋中摸出铁丝,铁笼中关押着的少女们齐齐抬头看向他,她们的瞳孔剧烈收缩,眸子不住的颤抖,道不尽的惊恐。
“别怕。”阿酒声音温柔,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唔唔……”
一名靠近铁笼的少女,吃力的蠕动到阿酒身边,隔着铁笼想说些什么,奈何口中塞着破布,挣扎了许久,只是艰难吐出几声呜咽。
见状,阿酒蹲下身,将手伸进了铁笼,刚想替少女拔出塞在嘴里的破布,却被她警惕的躲开。
“唔唔……”少女脏乱的头发下,一双冷眸死死盯着阿酒。
“别怕。”阿酒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拿开塞在嘴里的东西,我们才能听清你说的是什么。”
阿酒伸进铁笼的手顿住不再动,嘴角依旧挂着微笑。
其实如此近的距离,少女又被铁链锁住手脚不得动弹,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强行拔出少女口中的破布团。
可他却没有如此,他在征求对方的同意,亦是在博取对方的信任。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温柔。”站立一旁的龚唯颔首,口中称赞道。
沉默片刻。
少女看着阿酒的眼神渐渐温和,褪去了敌意。
“嗯嗯。”
少女嗯嗯两声,朝着阿酒点了点头,艰难的支起身体,将头凑到了阿酒的手边。
阿酒立即意会少女的意思,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捏住她口中的破布团,轻轻拔了出来。
而后,阿酒收回手,恭敬地朝着少女行了一礼,这才说明来意:“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带你们出去。”
少女急忙问:“是我爹爹吗?”
阿酒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是谁?”听闻不是自己的爹爹,少女立刻又警惕起来。
阿酒没有急于开口,此事十分诡异,他担心一旦道出实情,会再次失去少女的信任。
但是他笃定,那个说话的女人是真实存在的。
正如那晚在大黄山,遇到的那个怪老头儿一样,虽然他没有办法证明什么,但是他坚信那不是幻觉。
阿酒沉默片刻,想到了一个还算稳妥的说辞,道:“是衙门让我们前来解救你们的。”
“衙门?”少女听闻衙门二字,身体往后挪了挪,“衙门不是一向不管我们长城道的死活吗?”
【这些年,大良的确做得不尽人意。】
心里想着,龚唯默默伸手入怀,掏出了他那枚七品修者玉牌,郑重其事的举在胸前。
“我乃朝廷七品刀客,有黑玉牌为证!”龚唯沉声开口,却又不失威严,“我们来此,的确是奉衙门之命,前来解救你们的。”
“哎哟哟……”阿酒闻声一惊,急忙朝龚唯传音道,“老唯,原来你不是根木头啊!”
龚唯开口一言,短短几十字。却给少女们吃了定心丸,她们原本警惕、恐惧的眸子里,突然生起了生的渴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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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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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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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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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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