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杨觉得不可思议,皇帝做事会这么荒唐。
大局,大局观呢?
虽然结局是和谐且美好的,但是苏杨依旧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涟伯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外公是朝廷重臣,手握兵权,和周边三个王朝都干过架,太元王朝能有今天的安定局势,他功不可没。”
“虽说功过不能相抵,但陛下他又不是暴君,总得念旧情不是,当年先帝年幼,全凭你外公震慑内外。”
苏杨相信,这其中还有涟伯不知道的隐秘,否则,怎么会风声大,雨点小。
“少爷,这手帕是谁的?”
方才上手涟伯就已经觉得不妥,手帕上幽香扑鼻,丝质的面料,一看就不是少爷该有的东西。
啊.....嗯.....
苏杨想了想,道:“我说我也不知道,涟伯你会信吗?”
涟伯明显不信,笑道:“少年风流,自是应当,不过逢场作戏,少爷千万别动了心。”
切!
苏杨朝涟伯竖起中指,老不羞的,本少爷可是很成熟的。
苏杨接过涟伯手上白色的手帕,中间是一大团湿润,不过在右下角,苏杨发现绣着一只紫色的蝴蝶。
苏杨眼中隐隐浮现笑意,道:“我知道这是谁的了?”
美人难道......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仆人走到了他们小院门口,朝里面喊道:
“苏杨,苏杨,这是府门外小荷姑娘递过来的请柬,是烟霏楼蝶月仙子的。”
苏杨起身道:“来了,来了。”
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
看着黑衣仆人站在院门口,他居然有种前世收快递的错觉,对方直呼他的名字,苏杨起初也并没有觉得不妥。
但等他接过请帖,道谢一声,刚要朝院内走时,黑衣仆人掐着腰嘲讽道:
“哟,苏杨你最近发达了,连蝶月仙子的请帖都敢接,一杯酒可是要十两银子的。”
“也不去照照镜子,瞧瞧自己,配得上蝶月仙子吗?”
这仆人名为候贵,三十来岁,是苏府大管家候向荣的远房侄子,心思活络,正是年盛力强的时候,一直在为接替老叔的位置而不懈努力。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向大少爷献殷勤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
苏杨的神色呆了呆,转过身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是你,就把请帖送给大少爷,由大少爷去,才不会丢了我苏府的面子。”
“嗯.....你说的对!”
苏杨点点头,而后忽然道:“可我不是你。”
紧接着,他迅速上前一步,抡起硬质请帖,在仆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在他的脸上啪啪两连击。
正准备第三下时,侯贵反应过来,快速退后了一步。
苏杨脸上有些失望,我的闪电五连击,没有完成。
不过他相信,这两下,用力之大,也足以让他头晕眼花。
侯贵的脸颊瞬间变红,眼中升腾起愤怒的火焰。
苏杨淡淡道:“一左一右很对称,这是给你长长记性,我姓苏,是你的主子,以后见了我,记得跪着。”
侯贵左手捂着脸,神色狰狞,右手缩在袖中,拳头攥紧,似乎是想要动手。
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众所周知,苏府家主不待见这个二少爷,平日里他们也跟着作威作福,言语上忍不住嘲讽两句,而以前的苏杨只会默默忍下来。
长此以往,他们都觉得苏杨好欺负。
但是,那也仅限于口头上,要是谁手上痒痒,敢碰他一根汗毛,苏府就别想待下去了。
努力钻营的侯贵,这点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等侯贵离开后,苏杨回到院中,涟伯一脸赞许道:
“少爷果真与以往不同了。”
以前的少爷就是太过仁慈软弱了,没有半点将门风范。
苏杨道:“能让他与蝶月的请帖来个亲密接触,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竟然妄想辱我,谁给他的胆子。”
涟伯欲言又止,苏杨念头一转就明白了,对他道:
“这两天出去转转,找一个宅子,咱们搬出去。”
涟伯抖了抖袖口道:
“少爷,看到了吗?”
“什么?”
“两袖清风啊!”
苏杨无语,瞪了他一眼。
随后他打开请柬,扫了一眼,心情大好,笑了一声,挥了挥手上的请柬,道:
“银子,就在这里。”
......
一个时辰前,烟霏楼中,蝶月依窗独坐,一脸怅惘。
此刻的她,没有之前面对众人时的低眉浅笑,眉宇间挂着一丝忧愁,让人觉得心疼。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蝶月连忙收拾情绪,擦了擦不知何时落到腮边的眼泪。
“小姐,是我。”
“进来吧。”
小荷推开门走了进来,面色上带着一丝焦急,她开口道:
“小姐,苏府并没有消息传过来。”
“之前苏杨并不是我们关注的重要目标,所以他的情况我们不了解。”
蝶月漠然的点头。
苏杨已经六年没踏出过苏家的大门了,除了这次参加春闱。
太元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朝中二品大员之上,可推举一人,直接参加春闱,不必走下面的流程。
“苏杨一直都住在苏府西南角的一个小院子里,与世隔绝,平日里没有丫鬟,只有一个老仆人,我们的眼线无法接触到他。”xǐυmь.℃òm
半晌,蝶月开口道:“我会亲手写一份请柬,请他今晚一叙,你送过去。”
“小姐英明!”
小荷当即应下,即便知道此事危险,她也绝不退缩。
本来暗杀苏杨只是小姐随手为之,为的是让他死在春闱考场上,让太元王朝的官场震一震。
岂料,他居然活着走出来了。
这勾起了蝶月的兴致,昨夜再次下毒,准备嫁祸白飞宇。
他钟情杨曼语,有这么一个合适的理由,挑起苏白两家的争斗,她何乐而不为。
况且,她已经到了离任的时候,临行前,带着这桩功劳回南月,总能减少些处罚。
这个花魁当了五年了,每天迎来送往,打探情报,她已经厌了。
如今,又拒绝了那边要她嫁入白云侯府的命令,可以想象,等她回去,必定是狂风暴雨。
可是,那又如何,南月皇族,可死不可辱!
区区一个白云侯,还不配!
只等苏杨身死的消息传过来,她就.....
沉思不觉时长,清醒已过半日。
忽然,小荷推开门,急匆匆的跑进来道:
“小姐,苏杨没死!”
蝶月闭着眼睛,袖中的双手早已经捏在一起,光洁的额头青筋浮现,无声的愤怒更为可怕,片刻后,她冷冷的吐出了七个字。
“小荷!”
“准备!”
“浮生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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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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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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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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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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