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将近废弃的小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小渔船,其中就有张栋家的一艘。
由于这些年愿意打渔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所以码头上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影,再加上码头也没有灯光,一般人来到这都多少会有一些害怕。
之所以要晚上出海,是因为很多鱼类会在夜间从深海浮到水面觅食,这也降低了捕捞的难度。
另外一个原因是,晚上出海的话,等找到合适的位置下完网,再等一会儿,再收网,然后再下网……经过这一连串重复的动作之后,回到码头那就得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了。
这时候再把打上来的海鲜分分类,然后再分发给鱼贩子,最后鱼贩子拉到市场售卖,刚好是早上七八点钟左右,然后百姓就能买到当天捕获的新鲜海货了。
在张栋父亲的带领下,三个人马上上了自家渔船,然后船就缓缓开出了码头。
渔船不大,所以他们只能在离码头十几二十海里的近海进行捕捞作业。
“唉…看来今晚又得白来一趟啊。”
正在开船的张栋父亲感慨地说,说完,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也分别扔给了陈骁和张栋一根。
张栋和陈骁谁也没回应,只是默默点起烟抽了起来。
张栋父亲能发出这样的感慨也是可以理解的的,随着前些年的过度捕捞,渔业资源越来越少,而渔民的渔网网口也慢慢越来越小,这就导致很多小鱼苗都被捕捞了上来。
虽然每年都有禁渔期,但渔业资源的恢复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这也是为什么野生海鲜的价格逐年走高的原因。
对张栋家这样的渔民来说,要不就坚持,要不就转行,没有别的办法。
在海上航行了一段距离后,张栋父亲无奈的说道:m.χIùmЬ.CǒM
“唉,就在这下网吧,雷达显示这块多少还有点儿鱼。”
张栋父亲所说的雷达是一种小型的渔船用的雷达,能探测到鱼群的位置。
听到父亲发话了,张栋就带着陈骁走到了船头,张栋父亲也把渔船的位置调整好了。
随即,张栋和陈骁就合力把渔网的一头扔下了海,随着渔船的后退和风力的作用,渔网自己就缓缓落入了海水中,大概两分钟后,渔网全部下完。
张栋关掉渔船发动机,三个人就坐在甲板上聊起了天。
“骁骁,你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有盼着你越来越好的,就有盼着你一天不如一天的,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机会还有的是,不用着急,呵呵。”
说这段话的是张栋的父亲,他这两天也听说了一些关于陈骁的传闻。
作为一个没怎么上过学的农村汉子,这段话是他在来码头的路上想了老半天才整理在脑子里的。
陈骁心里默默地感动着,嘴上时不时的答应着。
又过了两支烟的功夫之后,张栋父亲就下令开始收网。
打开电机,渔网就自动开始往回收了起来。
三个大男人站在船头,抽着烟一声不响的盯着逐渐收起的渔网,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哼,今天又要白费油钱了。”张栋父亲再次感叹道,说完,他把烟蒂扔进了海里。
没多会儿,渔网就收到了底部。
不出所料,整个网兜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十多条小黄鱼、几条带鱼、几条小的可怜的黑头,再加上几个小章鱼和小虾,其他的是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海鲜。
张栋父亲一声叹息,随即就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转身回到了驾驶室。
张栋和陈骁同样有一些落寞,张栋给陈骁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就一人一边的开始分拣了起来。
收拾的时候,张栋还碎碎念道:
“早跟他说别打渔了,非不听,成天白费力气,捕上来的鱼都不够油钱的。”
陈骁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安慰的说道:
“今天我就当来玩儿了,也不用你爸给钱,给了我也不好意思要,照这样下去,再下几次网也不够油钱和我的工钱的,哈哈!”
张栋瞥了一眼陈骁,一脸认真的回道:
“你的钱肯定要给,打不上鱼来又跟你没关系。
这样也好,慢慢的我爸就对打渔彻底死心了,嘿嘿!”
鱼获很少,俩人不到10分钟就分拣结束了。
“爸,继续下网吗?”分拣完之后,张栋朝驾驶舱里的父亲问道。
“下啊,不下闲着干嘛?换个地方,接着下网。”张栋父亲这句回答中带着无奈与不忿。
“陈骁!陈骁!”
怀里的小海螺忽然压低声音焦急的喊起了陈骁的名字。
陈骁先是一愣,然后立马跟张栋说道:
“张栋,我去一旁撒泡尿哈。”
张栋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继续整理着渔网。
“怎么了?今天晚上穿得厚,我都忘了我把你带来了,呵呵!”陈骁笑着不好意思的说道,声音同样很低。
“我就知道!
先不跟你计较这个了,你赶紧跟张栋爸爸说,保持船头现在的朝向,直线往前行驶十海里,就在那个位置下网,马上!”小海螺急匆匆的对陈骁说道。
“哈?!你…你不会…
你不是只能在钓鱼的时候帮我吗?打渔你也行?”陈骁不可思议的问道。
“废话!要不然我为啥非要跟你来呢?!”小海螺得意的回道。
“陈骁!你在跟谁说话呢?打电话?”
陈骁刚才只顾惊讶了,完全忘记了压低声音,他刚才对小海螺说话的时候被张栋听到了,不过张栋也只能听见声音,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哦…没有,我在哼歌,呵呵。”陈骁赶紧编了个理由回复道。
回答完张栋,陈骁立马就对小海螺说道:
“他爸打了这么多年渔,怎么可能会相信我说的话呢?”
小海螺满不在乎的回道:
“那我就管不了喽,我只能告诉你一会儿那里会有鱼,而且会给你们意外的收获,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以我现在的功力,最近我也只能把鱼引到那里了,再晚一会儿,鱼群就不受我控制了,所以你得赶快。”
听完小海螺的解释,陈骁挠了挠头,他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张栋父亲相信自己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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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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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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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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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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