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四个苏家家奴抬着人走进院子里。
“哎哟….哎哟….轻点,你们这群狗奴仆,再把老子的伤口牵扯到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们这几个霉运蛋!”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都将脖子往前伸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家奴们抬着的简易木板床上也是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胸口缠满布条绷带的人,众人定睛一看木床上赫然躺着的就是大长老苏皓。
此时的苏皓身上脸上全是划痕,头发也乱蓬蓬,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条街的叫花子来了。
就是这样落魄潦倒的状态下,苏皓还是不改之前傲慢的性格,趾高气扬的拿着一根藤条打骂着身边的家奴,家奴们碍于苏皓的地位,只得忍气吭声,硬扛着苏皓的污言秽语和毒打。
“家主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次要不是我命大,死里逃生,我就被奸人所害啊!”
家奴抬着苏皓进到前院,苏皓还没有看清楚此时的场面,隔空就喊了起来,声音之凄惨,音调之哀怨,就如同受到了六月飞雪般的天大委屈。
在场所有的苏家人全都是将他前后的两幅面孔看得一清二楚,这时看向苏皓的眼神中都略带着嫌弃意味,就连暮海脸上都暗自鄙夷起来。
苏家人心里暗道:平常怎么还没发现大长老还有这样两幅面孔呢?
抬着苏皓的四个家奴一进前院就发现了家族里的惨状,当下立马吓得腿脚不听使唤起来,躺在上面的苏皓不明所以,一看停了下来,当下又想唾口大骂:
“蠢货!停下干嘛!快给老子….”
“咳!”
苏皓话音未落,人群中不知道哪里发出一声咳嗽音想提醒一下苏皓。
果然苏皓听见声音,立马挣扎的坐了起来,脑袋望了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站在前面的暮云轩。
苏皓当然识得暮云轩是暮家家主,一想到自己被暮海这个奸贼推下湮生谷,要不是自己危急之际死抓住悬崖壁上的藤蔓,自己就真的死无葬生之地了,顿时气得七窍冒烟起来。
苏皓现在一看见暮家人就恨不得食其血肉,拆其筋骨。
“好呀你!暮云轩,今日是你自找上门,自寻死路!快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大爷我今日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苏皓面颊阴沉,牙关紧咬,望着暮云轩的眼神都快要喷出火来。
“快来人,都是一群死人吗?还不…..”
“住嘴!苏皓你是不是忘了苏家谁做主?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把他给扔过来,别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苏安看着苏皓进门来所有的举动,面上有些发黑,现在他居然还在作死的招惹这尊大神,心再次揪紧起来,赶紧出声制止,生怕暮云轩一恼怒,他们这里所有的人又要遭殃。
围在一旁的苏家人也是满脸热泪盈眶的望向家主,眼神里流露出同一种意味:还是家主靠谱啊!
果然,家奴一听家主的命令,当下才颤颤抖抖的将苏皓抬到苏安身旁放下。
放下的苏皓这才看清苏安满脸恼怒又带了一丝恐惧的神色。
“家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皓一看到苏安居然从头到尾一直在这里,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不当的言行,惶恐的看向苏安。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你睁大眼看看周围。”
要不是怕苏皓这个蠢货又说出了什么蠢话惹怒了暮云轩,他是半分也不想同他多言。
苏皓闻言,想要转动着身体扫视,但奈何胸口的伤痛让他只能半侧着身子。
这一动不要紧,居然瞧见了右前方的那个奸贼——暮海。
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天,抬起右手颤颤巍巍的指向暮海一字一句的吐出道:
“暮…海!你居然还敢到苏家来!”
暮海瞧见苏皓的射来的眼神有些闪躲,但是面上也是露出了不小的惊诧,暗道:
居然能在重伤的状态下还能从湮生谷出来,难道传言是假的?
但是暮海显然眼下顾不了这么多,当前最重要的是怎么面对苏皓指认的这一个生死关节,暮海心里一直在不停的告诫自己:Χiυmъ.cοΜ
冷静,冷静,还有办法的。
苏皓挣扎的身体想要上前扭打暮海,但是身子很快便被人提了过去。
“说!你把云汐带到哪里去了?”
迎上的是是暮云轩寒意闪动的眼神。
“我….我没….抓她….”
苏皓的脖子被暮云轩给死死的掐住了,强烈的窒息压迫下都快喘不过气了。
“再不说你的脖子可就断了!”
看着苏皓还在死鸭子嘴硬,暮云轩已经满脸不耐烦了。
看出暮云轩眼中的杀意,苏皓拼命的挣扎起来,脸上满是惊恐,
“不…不….我说…我说….别杀我!”
“说!”
苏皓指了指一旁的暮海,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是他,就是他把我们….”
“苏皓,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你别忘了,我可知道你为什么抓云汐!”
一旁的暮海眼见苏皓要指证自己,连忙出声喝止。
果然,苏皓望着暮海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听出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口中的半截话也生生的止住,面上透露出一丝恐慌。
一旁的家主之妻花雪夫人也同时倒地发出声响,但是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你说,他把你们怎么了?”
一旁的苏安从苏皓话语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事实,如果暮海才是罪魁祸首,那兴许暮云轩也不敢再这样耀武扬威。
苏安疯狂的逼问苏皓,但是苏皓像是被吓住一样,迟迟不敢再开口。
暮海一看苏皓果然被自己吓住了,底气也足了起来,故意提高音调逼问道:
“苏皓,你不仅出手偷袭我,还把云汐给带走了,现在你还不快将云汐侄女的踪迹老实交来!”
苏皓一听,眼睛死死的盯住暮海,面色涨得通红,就像是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不能说。
暮海一看局面又掌握回了自己的手中,面上也开始得意起来。身体往后一仰,如释重负的靠在椅子上。
刚一靠上椅背,却从身上掉落下一个东西。
“咚!”
东西碰触到地面发出声响,虽然很小但是却刺痛了暮海的耳朵。
暮海心里暗道:”不好!”
下意识的就想弯下去捡,动作迅速的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被一旁的暮云轩给吸了过去。
暮云轩看着手中暮海掉落的东西,是当初自己亲手交给云汐的清心铃,瞬间脸色一变,死死的盯住了暮海。
“暮海!”
“族长听我说,我可以解释,这是我无意捡到的,云汐真的是苏皓抓走的…..”
暮海原本放松的神色再次变得紧绷起来,椅子上也像有刺一样坐立不安。
苏皓看着暮海这个狗东西,居然还再诬陷自己,面上顿时恼怒起来,但是偏偏被对方抓住了把柄,也无可奈何。但是心里的恶气怎么也出不了,当下便不顾身体的伤痛上去同暮海扭打起来。
两个伤病患者扭打在一团的样子看得格外滑稽。
“暮海,你还真是无耻!”
突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女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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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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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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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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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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