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白色的影子终于飘了过来,手扯着手,整整齐齐的站在徐婉宁的身后。
那是四个用白纸皮糊成的纸人,它们的头部一片空白,并没有五官,看着诡异恐怖。Χiυmъ.cοΜ
“那是什么!”
“不要过来啊!”
“鬼……是鬼!……饶命啊!”
黄毛几人惊叫着向后跑去,可他们很快发现,几个纸皮人呼啦啦的飘荡着跟紧了他们。
他们终于跑不动了,精神也同时接近崩溃。
大板牙和蒜头鼻互相抱着哭成一团,鼻涕眼泪全都下来了;小辫子嘴里神经质的骂着“滚开,滚开”,人却瘫在了地上。
最后,只剩黄毛还没放弃。他嘶吼着扑向一个纸皮人,咬牙切齿的想要把它撕碎、扯烂。
可是他白费力气了,纸皮人诡异的一飘,就到了天上,大头朝下,白花花的纸皮脸正对着黄毛的脸!
那纸皮脸上没有五官,可黄毛却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像是纸皮人在喘气!
他终于挺不住了,吓得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眼睛发直说不出话来,裤裆更是已经湿了一片……
徐婉宁轻轻的拍了拍手,说道:
“……都别玩了,快点动手吧!”
她话音未落,早就贴在四人身边的纸皮人齐齐伸出惨白的纸手掌,“哗啦”一声,直接按在了四人的脑袋上!
瞬时间,黄毛几人的眼睛变得一片混沌,头无力的低垂,手臂也是软软的滑落身侧。
他们好像同时失去了神智!
哗啦!
纸皮人们手掌一翻,手中已经各自多了一把竹制的篾刀。
“嘻嘻嘻……”
细碎的笑声从它们空白的头部发出,因为没有嘴巴,这笑声在血色的月光下显得别样的诡异。
“从他先开始。”
徐婉宁指了指满脸呆滞的黄毛。
“嘻嘻嘻……”
黄毛身前的纸皮人发出诡笑声,竹篾刀在他额前一划,已经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纸皮人竹刀向后拉动,刀锋撕开头皮,继续向下,划开后颈,撕裂后背,最后一直划到尾椎骨!
一条贯通的伤口出现在黄毛身上,翻开的皮肉,奔流的鲜血,这一切诡异惊悚。
纸皮人划完刀口,伸出两只白花花的纸糊手,攥住黄毛后脑的肉皮向外一扒!
就像是扒去了一件衣服!
黄毛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就这样被活生生剥掉了上半身的皮!
现在,他上半身的皮软搭搭的堆在腰部,像是围了一个游泳圈。
那纸皮人趴下来,对着黄毛的腿吹了一口气,他腿部的肉皮顿时向外一鼓。
“嘻嘻嘻……”
纸皮人再次诡笑着,伸手抓住黄毛上半身的皮,倒提着他直接向空中一飘。
“噗通!”
黄毛血淋淋摔在了地上,全身已经没有一寸皮肤!
他的整张皮已经被那个纸皮人抓在手里!
嘀嗒嘀嗒的,还在向下滴着血!
……
“轰!”
一辆红色机车不管红绿灯,横冲直撞的穿过马路,引得交通一片混乱。
机车驶向街道另一边的城中村,明亮的车灯照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路面。
突然,机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罗四海猝不及防,狠狠地撞在了赵敏的后背上。
“怎么了!?”
他出声问道。
赵敏静静的没有回答,他探头向前看去……四具没皮的尸首堆在小路上!……猩红的血液滑腻腻的浸泡着路面。
这里简直成了一个屠宰场!
……
五分钟后,其他守夜人先后赶到。
萧远山身穿黑色风衣,表情严肃,沉声问罗四海两人道: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罗四海上前一步,回答道:
“当时我们正在吃饭,但我的精神力一直外放着,隐约察觉那个方向有奇异的波动。”
他见几人都在认真倾听,就回忆着补充道:
“那股波动一闪即逝,我也只是感应到大概方向,但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们正在找的神秘。”
“……我们立即骑机车赶了过来……用时三分钟……但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了!”
萧远山点点头,他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拿出一根黑色的羽毛。
那羽毛像是什么鸟类的尾羽,质轻而韧,极具弹性,其表层更像是有光晕流转。
……问了半天掏出根鸟毛,有毛用啊?
罗四海暗暗奇怪,不知道老萧是什么意思,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
只见萧远山从兜里掏出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小卖店一块钱一个那种……打着火,在羽毛下一燎!
顿时腾的起了一股黑烟!
罗四海吓了一跳。
再一看,萧远山手里哪还有羽毛了?
反而是一只尖嘴巴、红眼珠儿的乌鸦在那拍着翅膀使劲扑腾!
“老萧,又找你家鸦老爷干啥?……没吃的,我可啥也不干!”
罗四海还在惊讶,那只红眼睛的乌鸦居然嘴巴一张一合的哑着嗓子说话了!
它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拿着一根琴弦锯木头,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萧远山指头一弹,一块指甲盖大小泛着荧光的小石头飞向了乌鸦。
乌鸦“嘎”的一声叫,张嘴一叼,就把那块石头叼在了嘴里,再一仰脖子,直接吞进了肚子。
吃了一块石头,乌鸦满意的拍拍翅膀,嘶哑着嗓子说:
“啥事?快点,老爷还要睡觉呢!”
萧远山一指地面上的四具尸体,
“你能看到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是什么东西杀了他们几个?”
乌鸦一震翅膀直直的飞上天空,血红色的眼珠儿射出两道奇异的能量,搜索着下方这片血腥土地。
片刻后,它重新落在萧远山掌心,嘎着嗓子道:
“什么也没有!这片空间刚才被封锁了,即使回溯时光,也只能看到雾蒙蒙一片黑暗。”
“怎么可能?”
没等萧远山说话,赵敏率先开口质疑。
“嘎嘎!”
乌鸦见是赵敏,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敏敏,不要质疑我的专业,如果空间没被封锁,任何神秘都逃脱不了我的感应!”
赵敏皱了皱眉,冷冷道:
“不要胡吹大气,之前公交站点的案子也没见你发现什么!”
乌鸦不乐意了,脖子上的羽毛都炸开了,尖叫道:
“那是超过了一个小时!神秘气息已经消散了,我还怎么感应!!”
萧远山一摆手,打断了她们之间的争吵,问道:
“一丝气息也没有吗?”
乌鸦抬爪弹弹羽毛,眼珠儿转了转,迟疑着说:
“也不是一丝都没有,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
赵敏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冷声喝道:
“还不快说!”
乌鸦被攥得生疼,伸爪子去挠她的手却挠不到,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就……就一丝气息,在……前面……路口消散了!”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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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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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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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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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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